“呵”劉明輕笑一聲,語重心長道,“將明啊,我就託大叫你一聲將明瞭。”
陳佑不明所以,連忙道:“劉丈請講。”
這一下就從上下級之間的談話變成了長輩和晚輩之間的交流。
“我已經老了,官家以後還是要靠你們這些年輕人來輔佐。”劉明看上去十分唏噓,“現在官家讓你來河南府,我這個老朽之人,別的事做不了,但也能幫扶你一把。”
陳佑連連點頭,一副深以爲然的感激神色,心中卻沒把這番話當一回事。
見陳佑不答話,劉明定定的看着陳佑,好一會兒才長嘆一聲苦笑道:“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了不得”
說着,不等陳佑謙虛幾句,他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就道:“官家要遷都洛陽,其中種種,我不說你也明白,至於現在,我卻是不想橫生枝節,你可知否”
陳佑恍然,當即乾脆應道:“劉丈放心,某定不叫丈人難做”
劉明點點頭:“如此,你便去罷”
陳佑起身行禮離去,門外自有僕役候着帶他去少尹該有書廳。
書廳早已清掃一新,一些裝飾用的書籍擺在書架上,筆墨紙硯、油燈燭臺等一概不缺,少的就是那一沓又一沓或是等待批閱或是處理完畢的文書。
陳佑坐到主位,將僕役打發走,靠在椅背上靜靜思考。
毫無疑問,劉明現在是打算無爲而治,安心等待調令,所以他不希望在自己調走之前河南府鬧出什麼不好擺平的動靜。
這同陳佑的目的不相符,陳佑需要場面亂起來,這樣才能看清每個人的立場,纔有借力打力的餘地。
只不過現在的劉明還真不好得罪,劉明可不是等着到點退休,他是等着重回中樞。
那麼究竟要怎麼做呢難道就這麼等劉明離開
陳佑陷入了沉思。
另一邊,對陳佑的到來十分關注的一干豪門大戶也十分頭疼該如何對待陳佑。
這些所謂豪門大戶,都是這幾年發展起來的。
世傢什麼的,在那些京兆之類的地方可能還有一些自稱世家的,但在西京洛陽東京汴梁,自黃巢亂起,數十年的戰亂,凡是有一些家資的世家都被清洗數茬。
內庫燒爲錦繡灰,天街踏盡公卿骨,這可不僅僅是詩人的誇張
當朝重臣,家在洛陽的有兩家,一個是尚書左僕射、昭文館大學士江夏青,一個是尚書右僕射、史館大學士閻俊臣。
城中大戶自然就以這兩家爲首。
江家還好,試點稅改是江夏青一手推行的,自然容不得破壞。
爲了防止家裏人捅出簍子,特意把兒子打發回來,約束家人不得同陳佑作對。
但閻家就不一樣了。
閻俊臣平時在政事堂確實是不爭不搶,但他可不是什麼老好人,家人在洛陽諸縣借他的名義橫行無忌、欺壓庶民的事蹟他也有所耳聞,可只是輕飄飄地幾句告誡,便不再理會。
閻家人不是傻子,不可能惹到類似江家的頭上,這樣一來,洛陽閻家的所作所爲對他閻俊臣沒有什麼害處,還能給家族帶來好處,他沒理由攔着。
而這一次,也不知是出於什麼想法,總之閻俊臣沒有給家裏遞話,於是,在缺了江家之後,閻家就成了洛陽豪門的領頭羊。
此時,石家宅子中正舉辦一場宴會。
不過,這宅子的主人石祥景卻沒坐在主位上,主位上的是閻俊臣的大哥閻諍臣。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