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汪弘洋得意一笑:“書院護衛三令五申之下都能嚴守規矩,至於那些學生,若是有大齡學生,一定會安排一個年輕的學生一同值守。年輕人嘛,總是更守規矩一些。”
年紀大了,大概率會變得世故圓滑,年輕的人心中可能還有那一股子氣,這樣的搭配比較合理。
陳佑自然不吝誇讚:“不錯的安排”
安靜一陣,汪弘洋終於忍不住問道:“詹事這次是準備講的什麼”
嚥下一口飯,陳佑隨口答道:“爲政,嗯,我這門課就叫爲政吧”
汪弘洋還是第一次知道陳佑的想法,不免有些驚訝。
爲政,可以理解爲“治理國家”,也可以簡單粗暴地理解爲“做官”。
不論怎麼理解,這就相當於衣鉢傳承了啊
相似的例子就是馮道教導陳佑。
似是看到汪弘洋驚訝的神情,陳佑停下動作解釋道:“只是粗略講一講,統一思想才能一致向前嗎不是”
“卻是如此”汪弘洋點點頭。
這一頓飯也沒喫多久,離下午上課時間還早。
陳佑也沒休息,直接把書院一干領導叫到自己的小閣樓,詢問最近一段時間書院的情況並提出自己的意見。
一直到未時,上課的鐘聲響起,一行人才從閣樓內魚貫而出。
有事要忙的自去忙活,沒事的自發跟着陳佑一齊去真理堂。
書院中給陳佑安排的講課時間是每月逢五未時,一個時辰,相當於大學中的一堂大課。
這個時間段只有陳佑的這一門課,也就是說如果不想去聽課,就會額外多出一個時辰的自由時間。
不過嗎,陳山長的第一堂課,還是很多人想去聽一聽的。
等陳佑從靠近講臺的側門走進真理堂,偌大的真理堂內只有前排稀稀拉拉坐了人。
說起來開學之後還有學生懷疑真理堂修得這麼大,講臺上說話坐在最後面能不能聽得清,爲此一幫子人閒得無聊還特意試了試。
結果自然是他們小瞧了千餘年營造經驗,爲了修真理堂,陳佑特地利用自家的職權,讓這些工匠去學習皇宮內的大殿是如何解決聲音擴散問題的。
汪弘洋等人進了真理堂之後,按照次序坐到了第一排,陳佑則孤身一人走上十分寬大的講臺。
講臺上此時就擺着一張桌子一把椅子。
桌上鋪着的紅色綢布一直拖到地面,綢布上擺着一壺一盞一托盤。
陳佑沒有坐到桌子後面,而是站到桌前。
堂內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注視着他。
陳佑也在看着底下這百十來人。
這些人中,最年輕的不過十四五歲,最年長的卻將近五十了。
他們遠離家鄉跟着書院來到洛陽,不論是教書還是求學,都是爲了他陳佑。
對他們,陳佑是感激的。
只是,現在他終於要開始傳播自己的理想了,也不知道一年之後這百十來人還能剩下幾個。
人生在世,似陳佑這等人,所求者,不外乎志同道合之人罷了。
不過呢,志不同而道合也可以忍受,志不同道不合那就眼不見心不煩,而那些志同道不合的,非要分出個勝負不可。
陳佑也無法保證,真的教出來一些同志之後,會有多少人會因爲實現目標的手段差異而與自己分道揚鑣。
深吸一口氣,收斂思緒。
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先把種種思想傳播出去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