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河十分平靜地訴說着自己得到的信息:“雨金堡目前是富平張家所有,因富平令是張家族長胞弟,在富平令庇佑之下張家有大約四百壯僕家丁。”
現如今,手底下有四百兵員,基本上就是一個指揮的名額。由此可見,雨金堡在富平縣是多麼強勢。
“這次安參軍遇襲是在富平縣西南的懷德故城邊,此處正好在西北羣山和東南雨金城之間。”
陳佑仔細聽完。
劉河說得這些,看似沒有傾向,實際上所要表達的內容已經很明顯了。
西北山裏面的盜匪平常不離開山周太遠,縣裏勢力最大的雨金堡有族人出任縣令,可以說是富平縣名副其實的主人。這兩個地方,如果沒有外力促成,是不可能會無端襲殺府兵的。
只不過這個外力不好找。
富平後唐時曾被劃爲耀州,晉末被永興軍控制着,析分永興軍時直接就劃到了京兆府來。耀州一直想把富平要回去,有理由對京兆府動些小手段。
除了外部因素,京兆府裏還有一個嫌疑比較大的高啓。至於有沒有其他人,還得查。
考慮一陣,陳佑開口:“我不限定時間,你讓人去查,這件事後面究竟站着誰,又是誰下的手。”
“是。”劉河點頭應下。
“我會叫呂雲帆也去查,你看着點別叫他鬧出事來。”
“明白。”
這是陳佑給呂雲帆的第二次機會,也可能是最後一次機會。
劉河跟在陳佑身邊四五年了,雖然陳佑現在同四年前有所不同,但一些行事手段短時間內無法改變。
很顯然,如果這一次呂雲帆依然表現不佳,他將再也得不到仕途上的幫助。運氣不好的話,要麼在七品蹉跎一輩子,要麼早早看開,重新做一個傳道授業解惑的老師。
雖然他只是陳佑手下負責情報的幾個人之一,但他要做的事情可不僅僅是收集情報,有些涉及到情報工作的商行實際決策人正是他當然他只負責大方向的選擇,具體經營有專人負責。
四月丙戌朔,日有食之。祕書省靈臺郎郭思奏,日食卜爲小咎,兵事不靖。詔以黃世俊爲關西宣撫使,王彥川爲副使,宣撫關西諸軍。知大名府事康自觀權守戶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劉承澤兼判三司使。
大名府是之前試點的五個州府之一,大名知府升入中樞給其他人三地帶來了希望。京兆府就別提了,府尹被罷免,少尹貶出京,就是一個反面例子。
丁亥,特進、樞密使閻俊臣請辭,詔不許。如是再三,閻俊臣加開府儀同三司,罷樞密使。接任樞密使的是王樸,而接王樸位置的是黃門侍郎、參知政事周敬思。
原先一個王樸還不算什麼,哪怕陳佑也只是一個特例,但從周敬思開始,即位三年的趙元昌終於能夠用自己一手提拔的新人來汰換中樞重臣了。
藉着閻俊臣罷相,多個職事調整的契機,趙元昌提拔了很多新人。
這些原先同中樞重臣沒多少關係的文官武將驟然而起,打亂了朝堂上漸漸成型的小團體,至少半年之內朝廷中樞不會出現兩派相爭的情況,最多就是幾個人之間的爭執。
而半年之後,有句話怎麼說,黨外無黨帝王思想,黨內無派千奇百怪。這朝廷也是一樣,新提拔上來的這些人,要麼抱團成爲所謂的“皇黨”,要麼同原先的重臣們拉關係投入其門下,最後還是會出現派系之爭。
這一次的朝堂風波,陳佑就彷彿不知道一般,老老實實守着京兆府的一畝三分地,各類人事安排一概不發一言,只是還像以前在錦官府一般,隔一段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