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佑一直記着這句話,所以他辦書院就只是辦書院,從來沒說過要改變世界啥的。至於別人會不會因爲他講的課而產生了改變世界的想法,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因而面對馮道的勸誡,陳佑只能打個哈哈試圖將此事糊弄過去。
只是他說了幾句,仍然感覺到馮道在看着他,不免有些訥訥不敢言。
“你安排一下,我抽個時間去你那個書院看看。”
陳佑正在考慮要怎麼不着痕跡地換一個話題,突然聽見馮道這麼說,一時間有些n。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點頭應下:“好,那就尋一個晴天,馮師看如何”
“你的書院,你自己安排就好。”馮道擺擺手,“行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我這個糟老頭子就不留你了,趕快回去吧”
陳佑嘿然,沒有多客氣,直接就告辭離開。
這次是真的回家了,至於岳父府上,他準備明天帶着李疏綺一同去拜訪。
陳府,正式名稱應該是陳上護軍府,門前立有十戟,左右各五。
陳府得以在私門立戟,是因爲陳佑“以上護軍帶職事三品”,所以他家要以“上護軍”爲名。如果陳佑爵位升高了,成爲國公,則爵位優先於勳位,變成“以國公帶職事三品”,那時候他家就成了“某國公府”。
不過現在都改朝換代不知道多少次了,周國也沒有專門就這些事下詔整頓,各種規矩或是雜用唐制,或是僭越不理,基本上沒多少人會管。這種情況一直要持續到某個人翻史書的時候看到前朝的規矩,突然想起來本朝還沒定規矩,然後上書奏請。具體要等到什麼時候,那就看緣分了。
回到眼前,府內衆人早就知道家中主人今天要回來,早幾天就把裏裏外外打掃的乾乾淨淨。此時陳府中門大開,名健僕分成兩列站在臺階前,陳行文束手立在人前方,目光釘在那輛越來越近的馬車上。
陳行文立刻上前,正好扶住掀開車簾準備下車的陳佑。
陳佑站定,只聽僕役們齊聲道:“恭迎主翁回府”
他笑着點點頭,將目光放在陳行文身上,卻看到自己這個管家已經生出白髮了。不由心中感慨,拍着管家的手感嘆道:“這才兩年沒見,文哥兒都生白髮了”
陳行文咧嘴笑道:“都四十了”
說完這句話,他收斂笑容,從陳佑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後撤一步微微躬身,右手朝門內一揮:“主翁請,夫人正等在門內。”
私下裏他可以同陳佑表現得親近,畢竟兩人相處那麼多年,陳佑先父病故之後基本上都是他在照顧陳佑。但在公開場合,他就得注意維護主翁威嚴,免得叫人看輕。
陳佑知道輕重,點點頭,快步朝府內走去。
果然,門後兩大兩小四道人影在那裏等他。
李疏綺,南桑,以及盤兒和虎兒兩個小孩。
看到他們的一瞬間,陳佑不由停住了,他心情有些複雜。
或許是一瞬,或許是一刻,陳佑動了,他大踏步上前,張開雙臂。
李疏綺原本是牽着虎兒的,此時也鬆開了虎兒的手上前一步。
夫妻二人抱在一起,陳佑一句“我回來了”正要說出口,就聽到嘹亮的嚎哭聲在身邊響起。
是虎兒,媽媽拋棄了他和一個陌生的男人抱在一起,咱們的陳二郎哭的像個兩歲的孩子。
聽到哭聲,陳佑和李疏立馬鬆開,只是不等他們反應過來,旁邊的盤兒見弟弟哭得傷心,他也跟着一齊哭出聲來,頓時就是一個童聲二重唱。
一時間陳佑只感覺頭腦要炸了,愣在原地看着李疏綺和南桑一人抱着一個孩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