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對於一個十一歲的我來說什麼都不會。
“露絲”。“哥”。我拉着她在樓上的窗臺下坐下,用手撐着頭望着家的方向。
“想媽媽嗎”“想”露絲不假思索的說,我看着她那迫切的眼神,就像一把刀插進我的心臟。
我望向那個原來是我們家的方向,那裏依舊夕陽紅透半邊天。我望着望着眼淚就流了下來。“那裏是我的家啊”我握緊我的拳頭,拳頭握的越緊眼淚就越來越停不下來。突然一直手伸到我面前。
“哥,你怎麼哭了,你也想爸媽了嗎”露絲說着就用手試圖擦乾我的眼淚。我看着她,因爲我的情緒低落她眼中也有淚花浮現。我將眼淚擦乾,我不能讓他看到我的軟弱,現在就剩下我和她,我不能讓她知道家裏的消息,她還太小,她的童年纔剛剛開始,這種失去親人的傷痛不能存在她的童年裏,有什麼苦,有什麼累,就讓我這個做哥哥的去扛。她的童年裏只能存在天真美好,爲了她我寧願說謊,爲了她我什麼都可以做。
“露絲,接下來我要和大鬍子叔叔離開一段時間了”
“爲什麼,我們不是要一起等爸媽回來嗎”
我將她抱在懷裏說“大鬍子叔叔說爸媽那裏有一些事需要我回去一趟”
“那你會回來嗎”
“我當然會回來”我強忍出一個微笑對她說
“接下來,有什麼事就和舅舅舅媽說,一定要聽話,一定要等哥哥回來。”
“我會乖乖的”
看着露絲在我懷裏,我將她抱的更緊了,心裏默默的對自己說“一定要等我回來”
清晨太陽隔着窗簾照進來,我拉開窗簾。深呼一口氣,今天的清晨彷彿更之前都不一樣,我看着門前的那棵樹,看着舅舅那破車,還有在軍車周圍來回跑動的大鬍子,這一切一切今天過後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了。
喫過早飯,舅媽將我的衣服裝進包裏,大鬍子將包丟進車裏。
“查爾斯”舅媽抱起我“可憐的孩子。
露絲看着我眼淚汪汪,她知道我要離開他,我用我那小小的手臂抱着我的她說“露絲,哥哥要去拜德爾城,以後你一個人要好好的”我不忍心看她的眼睛。
“該出發了,查爾斯”大鬍子叫喚到。
我上了車,舅舅拍着大鬍子的肩膀,這孩子就交給你了。大鬍子點了點頭“我會完成詹姆斯交給我的任務的”。
轟轟轟..車子開動了,我伸出頭對着露絲他們揮了揮手,等着我,塔伊夫城,等着我,露絲。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終於在搖搖晃晃中停了下來。
這是一座城,城中的軍隊來來回回巡邏,就像大戰在即一樣。
“這是哪,拉莫斯叔叔”“這是泰布克城”
泰布克城,我想了想,北方不就是剛被攻陷的拜德爾城嗎。大鬍子帶我來這裏幹嘛“跟我來,查爾斯”我跟着大鬍子走向一棟高樓。
我跟着他爬了高樓的最頂層,在樓頂周圍的景象都盡收眼底。
“你看那”大鬍子指着北方,那是拜德爾城,現在整座城都變得黑森森,原來是屬於政府軍的拜德爾城,現在成了反叛軍的地盤,連周圍原屬於政府軍的城市。隨着拜德爾城的淪陷,也被反叛軍攻佔了。靠近北方的一片大部分都屬於反叛軍的地盤,看着那些黑透了的城市,讓人心裏直起寒氣。
“現在我可以和你說說你爸爸的事了”我瞬間回過頭來,這是這幾天我最想了解的事。
“在你和你妹妹離開的第三天,反叛軍進攻拜德爾城,你爸爸和我還有拜德爾城的軍隊迎戰反叛軍,本來來說石油大城守衛一定是比其他的城市強的,這場戰鬥理應是我們獲得勝利的,但是..”說到這大鬍子拳頭握的很緊,臉上表情涌動
“但是什麼”我追問道。
“這時候,拜德爾城軍事處的首長懷特將軍竟然關閉城門,將我們第一陣隊的兄弟們關在外面,我本來是第二陣隊的指揮官,我強烈要求開門,支援第一陣隊,誰知那懷特不開門,還將我們第二陣隊的人關押在軍事處。”
我握緊我的手,記住了這個叫懷特的人,就是他害死了我的父親
“第一陣隊死傷慘重,懷特看到你父親他們難成氣候就開門將反叛軍迎接入城。”
原來,懷特之前就已經被反叛軍買通了,沒有機會去投降,就想趁這次戰鬥的機會將城市讓給反叛軍。總軍事處的首長提前知道這裏會發生戰爭就派我和你父親帶着兩支陣隊來駐守拜德爾城,按理說本地軍隊加上我們兩支陣隊,戰鬥起來不是問題,但萬萬沒想到懷特早就被反叛軍買通了。”
“他們也沒料到我們會派兩支陣隊來幫忙駐守,所以他們打算藉助反叛軍的手先消滅一支,然後在聯合起來消滅另一隻。”
“之後,反叛軍入城,緊接着就準備在城內消滅我帶領的第二支陣隊,我看形式已去,就率領着陣隊衝出城外,在路上與他們激烈交鋒,奈何他們人數衆多,我們衝出城後,死傷,我帶領着剩下的人去找第一陣隊的士兵,在拜德爾城西邊的村莊中找到了你父親以及第一陣隊剩下的士兵。”
“你父親將我們兩支陣隊總人數整合在一起,還不到原來陣隊的一半,你父親將我帶到一旁和我說要把你帶到總部的保羅將軍那,當時我堅持要將你父親和剩下的兄弟一起帶走,然而你父親看到大部分的兄弟都受傷了,行動不便,堅持要留下來,他說死也要和自己的戰友死在一起,接着就把唯一的一輛車令我開到塔伊夫城來接你。活下來的那些士兵是你父親一手帶的,他們看到你父親留下來,所有人都堅持留下來。我要求和你父親一同奮戰,你父親說誰都可以留下就是你不能留下,你要完成我給你最後的一個任務。後來我開着車逃到了這裏,然而之前的村莊,已經被炮火掩蓋。”
大鬍子越說我越難受,我心裏就像流了血,我咬着牙問“那我的母親呢”
“後來我逃到這裏,有些不想在反叛軍統治下人民都向南方逃離了,我在這裏待了一天,希望遇到你的媽媽,但是最終還是沒遇到,我本想多等幾天,但是我身上還有任務,你爸爸交給我的任務,之後我就趕到了塔伊夫城。”
“那我媽媽呢”我急切的問到。
“可能還待在城裏,或者到了其他城市,當時逃出來的人很多,沒有統一的組織,各個地方都有人逃去。”
我看向拜德爾城,總有一天我要去那裏,不管母親還是否待在那,我要去,我不知道我的親人是否在那,但我很明確的知道我的仇人在那。懷特,這個名字讓我第一次知道恨是什麼滋味。
“這就是這幾天發生的事,我認爲你有權利知道這幾天都發生了什麼,”
“接下來怎麼辦,拉莫斯叔叔,我們要去找那個父親口中的保羅將軍嗎”
“去是一定要去的,不過路途遙遠,我們這輛破車堅持不到那裏,接下來幾天我們會待在泰布克城,我們要準備一些路上的東西。
接下來的幾天裏,大鬍子每天都出去準備一些路上需要的物資,而我,每天就跑到樓頂,遙望着那不屬於我的家鄉的拜德爾城。
三天過後,大鬍子開了一輛新的吉普車來,我知道我們要出發了,將一些必要的東西裝上車,我眺望着拜德爾城,握緊拳頭,總有一天我要回來的。
又開始漫長的驅車路途,途經幾個城市,都有一種森嚴感漂浮在城市的上方,聽大鬍子說這幾座城市接下來都有戰鬥要發生,不知道又有多少座城市要瀰漫在戰火之中。
吉普開了幾天之後終於在一座極度森嚴的城市中停了下來,這就是政府軍所在的總部,一些軍人在面前巡邏而過,是一種極其威嚴的氣勢,跟着大鬍子在城市中前進,周圍的一些建築是我之前見都沒見過的。
“這就是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