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們都給本大人滾一邊去”

    空中突然出現一人,他手中火焰熊熊,這火焰乃是黑炎模樣,摻雜着縷縷白色,正是已然黑炎九級的丹怪大人

    衆人仿若看見了救星,不由紛紛喊道:“丹怪大人,您回來了”

    丹怪這一去,就是一月有餘,口中說要爲衆人去妖魔山脈尋些靈藥,但衆人不見他,心中雖然期待着,但走出了恩來斯,還有誰會回來呢

    衆人皆明白,卻無人敢提起,生怕說出來,便將最後的一絲希望滅絕了。

    如今見他回來,衆人怎能不開心不高興如今的丹怪,便是衆人的救星啊

    丹怪大手一揮,只見一片火海四起,便將這四周的衆魔圍困了起來,這羣魔難以在行進一步,將中間的紅衣少年空了出來,丹怪一眼瞧過去,不由呼吸一滯。

    這人到底是誰

    有些人可能樣貌變了,身量變了,但是給人的第一感覺,卻依舊是就是她

    但是眼前的人,卻明明白白是個少年,他雖骨骼纖細如女子一般,卻有着小巧的喉結,以及扁平的前胸。

    而此時的他,緊緊蹙眉,顯然痛苦難當。丹怪不由微微嘆了口氣,心中想,自己大約是妄念了。

    他彎腰便將這少年抱了起來,在熊熊火海之中,踏入了恩來斯的大門,而他身後的火焰,卻亦是瞬間熄滅。

    衆人亦是瞬間聚了過來,靈霧與靈霜一臉緊張地將瀾月接了過去,口中不由喊道:“公子公子你如何了”

    丹怪看着這少年,心中始終有些放不下,口中怒然只道:“我沒說過嗎,這魔陣衆人都不許闖這小子究竟是哪裏來的吃了豹子膽了不成”

    他一番怒斥,衆人不由靜寂,因爲並沒有人知曉這少年的底細,他突然出現在這魔陣之中,衆人亦很是驚訝。

    藍月涯吞吞吐吐,口中只道:“這這公子,名爲瀾月,乃是跟弟子來到這恩來斯的他本意是來幫忙的”

    五年了,他依舊是以前的一副脾氣,碰到強勢一些的人事就不由的結巴,且娃娃臉上一副泫然模樣。

    瀾月

    這當真不是她嗎

    丹怪又一次心中猶豫不決起來,靈霧與靈霜卻是撲通跪在了丹怪的面前,苦苦哀求:“求大人救救我家公子吧”

    若公子當真出了什麼事,他們便是自戧在此地,也難以彌補啊

    “帶他過來罷”

    丹怪嘆了一口氣,重重拂袖便離去了。

    靈霜與靈霧連忙背起了瀾月跟在了丹怪的身後,她們適才瞧着這個衆人口中的丹怪,他靈炎極強,已然是這通古大陸的頂尖強者,定然能夠幫的了小姐

    丹怪坐在牀邊,看向了牀上安靜躺着的瀾月,他面色蒼白,半邊臉頰藏於面具下方,卻依舊美的不似凡人,彷彿不可觸碰的嫡仙一般。

    他一手切在瀾月的脈門之上,少卿,卻微微皺了眉。

    這瀾月,竟根本就沒有脈象,他心臟並不跳動,血液並不流動,仿若死人一般。

    但是,丹怪卻仍能看到他胸口微微的起伏,他還活着。

    靈霜和靈霧在他身後,看他一語不發,不由一臉焦急,口中問道:“大人公子如何了”

    丹怪緩緩將瀾月的手臂放了回去,口中不動聲色:“他沒事。”

    這少年定不是甚麼普通人,而他若是有事,早在這副身體斷絕生機的那一刻就該死去了,輪不到現在。

    方纔他亦是看的清清楚楚,衆魔雖是圍了過來,卻並沒有傷及這少年,看他如此模樣,應當是其他方面。

    瀾月確實沒事,只不過她墜入了一個夢中,這夢裏有一個男子,他一身黑衣,直直凝視着她,良久,他說話了:“月兒。”

    僅僅一個稱呼,不同於哥哥喚她,她的靈魂彷彿都在震顫着,她努力地想要看清他,但是,他的臉上卻是一團黑霧,完全分辨不清面目。

    他是誰

    瀾月猛地睜開了眼睛,身上瞬間冒出了冷汗,而他的眼前卻是一個滄桑大叔的臉。

    他滿臉胡茬,一臉疑惑地看着她,瀾月不由別開了頭,她剛纔夢見的人,不可能是這邋遢大叔吧

    丹怪對上她的眼睛,心中的迷惑更爲強烈,若說她是活死人,那定然是雙眼無神,被人操縱的,而此人眼睛仿若一泓秋水,靈動至極,讓他不由又想起了天不怕地不怕的紅衣女子。

    “你醒了你與南宮月有何關係”

    他第一次救治一個人之後,沒有問這人的身體,而是問起了不相干的事情來滿足他心中的好奇。

    瀾月看了他一眼,不由皺了皺眉,口中只道:“什麼南宮月本公子不識得。”

    這個邋遢大叔說什麼奇怪的話

    靈霜與靈霧見到小姐醒了,不由心中激動,對瀾月只道:“公子方纔便是這大人救了你,你在那衆魔之中,竟突然暈了過去”

    瀾月皺了眉,她怎麼會暈倒不過還是對着丹怪只道:“謝過這位大叔了”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丹怪擺了擺手,看他好似與這侍從還有話要說,便離開了此地。

    而妖魔山脈之中,籠罩在妖魔山脈之上的層層疊疊的黑雲,亦是瞬間消彌,空中又回覆了一片清朗模樣。

    冰牀上的黑衣男人,緩緩睜開了雙眸,他的眸仿若點墨,卻又如同一澗深淵,望向了茫然的上空,口中仿若謂嘆一般,緩緩吐出了兩個字:“月兒”

    青言青諾現在一旁,看他緊緊抓住了手中的魂燈,那魂燈的光芒越來越強烈,眼中卻閃出了一抹驚喜,而後便是瘋狂的怒意。

    “他在說謊。”

    當初瀾說過,月兒已然在那百里文龍的攻擊之下,灰飛煙滅。

    而如今這抹殘魄,在他五年的蘊養之下,已然成爲了完整一魄,如今這一魄發亮,那便證明。

    月兒,她魂魄未散,可能,她就在附近

    青言青諾看他模樣,不由有些畏懼,小步向後退了兩步。

    墨隨看向了他們,一手抓緊了蒼白的魂燈,口中只道:“我們,去找她。”

    三人緩緩走出這大殿,九龍方纔便已感知到了妖王殿下的氣息,左右列爲兩排,等他出行。

    此刻見到他,雖是沉睡了四年之久,他的氣勢卻絲毫不減,一襲黑袍光芒流轉,眸若冷冷寒鋒,讓人不敢與其對視。

    而他的手中,卻是持了半臂長的一枚白骨魂燈,看起來極爲森然,而這魂燈之間卻有一點熒光閃亮,憑添了幾許暖意。

    “恭迎妖王殿下”

    九龍紛紛跪在地上,龍一向高高昂起的驕傲頭顱此時趴在地上,以完全不設防的姿態,對着墨色衣袍的妖王殿下。

    墨隨伸手只道:“起來罷。”

    他的衣袖滑下一點,露出了金屬色的手臂,龍九擡着頭看他,不由眼圈一紅。

    妖王殿下的半截左臂已然被他自己做成了魂燈,其中的剜心之痛,豈是常人能夠理解的

    如今,他的骨依舊尚未長出,凡間的丹藥對他來說,根本便是無用的東西。

    而後他的眼睛落在了魂燈之上,卻不由瞪大了雙眼,口中結巴起來:“這這魂燈,竟竟然亮了”

    那不就是說,殿下讓南宮姑娘復生的大計就要成了

    “正是妖王殿下說要帶我們去尋孃親呢”

    青言青諾亦很是興奮期待,這五年來,他們亦是被困在此處,不能出這妖魔山脈。

    而龍九卻自動理解爲了妖王殿下要爲這南宮姑娘的魂魄找一軀殼。

    “不殿下,這種事我們去就好了,你萬萬不能出這妖魔山脈啊”

    執法者的殘酷手段,他們雖是沒親眼見識過,卻仍是有些聽聞的,只不過因爲這聽聞太過久遠了,他們也辯不清了。

    因爲,凡是違反執法者均沒有活下來。

    在通古大陸之中,他們便是神。

    衆人僵持着,九龍卻擋在了墨隨的面前,苦苦哀求不讓他出妖魔山脈。

    “殿下,孃親就在附近嗎她爲何不來找我們呢”

    青諾卻是開口了,他滿臉疑惑,說出來的話卻讓衆人都沉默了。

    死一般的沉寂。

    墨隨手中卻攥緊了魂燈,用他的白骨所做的魂燈,能保持月兒的一魄不散

    他向回走,不再堅持要出妖魔山脈,卻緩緩只道:“向外散佈消息,便說本王要成婚了。”

    九龍不由俱是愣住了,青諾張口問道:“殿下要和誰成婚”

    對啊,如今南宮月又不在此處,殿下剛剛醒來,怎會提及成婚之事呢

    “南宮月。”

    真正的南宮月,還懵然不知此事,她如今已成爲徹徹底底的瀾月,心中沒有以往的事情,也已然不會去掛念這許多事。

    而恩來斯之中幾人,也不過是幾位導師與五年前的南宮月有過幾面之緣,大概心中最深刻的也只是她的一身紅衣。

    對這個突然來到恩來斯的少年,雖然人人心中有着戒備,但在衆多魔類的攻擊之下,也迅速站到了一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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