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眉微微勾了脣,眼中帶着微冷,看着兩人口中又道:“爾等可還有異議”
完全沒異議。
妖王殿下條理分明,說的話,便是瀾月也挑不出半個字的錯處。
但是,最令人震驚的還是,這個面癱竟然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瀾月繃着臉想,今天的量大約都用完了罷
那張揚咬了咬牙,心中略過了一萬個不捨,這尖喙獸乃是五年前與他一同到了這魔界之中的,當時張磊尚昏迷着,他亦是滿身是傷。
張磊不知,開始他們的命乃是這尖喙獸救過來的。
用它的血。
他看向了渾身青紫斑斑的尖喙獸,五年相處,便是草木都帶了情誼,又何況是人。
張磊的心中卻只有對南宮月的仇恨,認爲若不是她,就不會有那一場毀滅,他們亦不會遭此無妄之災。
故而,這尖喙獸在城主府的日子,實則不好過。
他嘆了口氣,口中只道:“可妖王殿下可將它帶走。”
他此話剛剛落下,耳中便有一道聲音傳來,震耳發聒,他不禁面色微微變了變。
“留下他們”
他不由得看向了張磊的方向,卻見張磊亦是面帶震驚之色看着他。
五年了,上面終於下達了第一個命令,只是目標卻是這妖魔山脈的妖王殿下。
他心中帶了些沉重,不過卻也微微釋然,如今並非是在通古大陸。
對妖王的客氣,也不過是因爲他以往的積威罷了。
不過,如今看來,他身邊的紅衣人卻是比妖王本人更加不好收拾了。
瀾月轉身和墨隨一起向門外走去,尖喙獸在一旁咯噠兩聲,無比可憐。
瀾月看了它一眼,口中只道:“想走就跟上來。”
尖喙獸一瘸一拐在後方跟着,而一直叫囂着要吃了尖喙獸與妖王殿下的衆魔,此時見兩位城主認了慫,不由亦是乖乖的讓開了一條道路。
“兩位且慢”
在瀾月的手指觸及枯骨城城主府的大門之時,張揚連忙在後面喊了起來
瀾月臉色不佳,看向了身後的張揚,口中只道:“你還有何事”
她如今也想找個地方疏解疏解心中的暴虐之氣,按這妖王的說法來說,他們來到這魔族已然有接近兩天了。
但是,她一次都沒有喫過飯啊雖然是半神之體,但是也會餓,也會餓的要死的有沒有
而且,今日打架都不讓打的暢快了,當真是憋了她一肚子氣
張揚匆匆走了過去,清秀臉上堆滿笑意,口中只道:“兩位莫要如此匆忙,妖王殿下於我們來說,不是友人,怎的也算是舊識,不如兩位今日便留在此處,由枯骨城招待二位”
他說的極爲妥帖,心思亦是細膩,且溫聲細語,並沒有什麼失禮的地方。
瀾月就是再生氣,也不好衝着他發出來,只得道:“不必了。”
她就是對這個枯骨城的城主心中有些戒備,雖不知是不是笑裏藏刀,但在這魔族之中,還是小心一些爲好。
瀾月看了一眼半瘸着腿的尖喙獸與一看就是美味的妖王殿下,心中不由糾結,自然是不便
他們在一起在這魔族之中行走,恐怕沒兩步就得打一架了。
唔,這樣一來,練手的事倒是不愁了
張揚口中說着,看着瀾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眼中一道精光帶過,不由又加了一把火。
“不如便宿在此地,枯骨城主府邸雖比不得通古大陸的環境,但在這方圓百里以內,卻也找不出更好的了。”
“我們不”
瀾月依舊想拒絕,此時不是她自己想就可以的,在這裏她根本無法保證墨隨和這個尖喙少年是真正安全的。
“答應他。”
一句話沒說完,她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墨隨的氣息溫涼,瀾月不由有些恍惚,緩緩一隻手摸到了自己的耳垂,彷彿,很久之前,有一個人經常會這樣做。
是哥哥嗎不是他那人應當是如同夢中的男子一般,着了黑衣,冰冷似霜,但看向她的目光卻一直如同暖陽般。
就像就像眼前的這個男人。
墨隨微微勾着脣,由着她一遍遍地審視自己。
瀾月卻是收回了目光,別過了頭,看向滿目期待的張揚,口中緩緩只道:“好,那今日便暫且宿在此地吧。”
張磊亦是態度大變,招呼了兩個人形魔便去幫忙收拾房間了。
瀾月心中越發疑惑不解,墨隨爲何要讓他們留下來,在此地,一看他們便是目的不純。
不過,如今張揚走在前面,正帶着他們前往正廳,這話她不太好當面說出來。
幾人到了正廳,那張揚笑意盈盈,口中只道:“阿磊已去收拾房間,諸位在此稍等,我去傳喚一下飯菜。”
他尚且還有些事要處理,否則決不會離開此處,畢竟,主人第一次要求,他們定然要做到。
聽他此話,墨隨微微點了點頭,瀾月卻不由皺了眉,傳喚飯菜甚麼的都是他自己一人做偌大個枯骨城城主府,怎可能張揚會自己做這種事情,她心中覺得處處都不對勁,看着張揚離開正廳,墨隨卻緩緩落座,不由心中升起了一陣煩悶。
“你怎的會答應來此地”
瀾月坐在墨隨對面,這正廳之中亦有不少骨骼製作的物件兒,慶幸他們如今坐的這桌椅,還是頗爲正常的。
她不由忍不住,問了墨隨一句,他應當能夠察覺到對方的意圖不明朗,卻依舊答應了,那必然有甚麼原因罷。
墨隨微微挑眉,口中只道:“正是因爲他用心不良,故而纔想來此處。”
且,他在他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絲神力。
而他們口中談論的張揚,此時也並未如他口中所說,去傳喚飯菜,他已然回到了自己的臥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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