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多喫,你們也好好喫。”
這一頓,小麗吃了不少肉,而且還沒吐,心情也很好,和我們說了很多好話。我看到她的臉頰有些緋紅,精神都好了很多,心裏也知道,怕事不成了。
當天晚上兩個兒子都沒走,一起住下來了。大概是意識到了什麼了,我和林清風在客房,睡到一點多鐘的時候,張景毅敲門進來。一句不說,只是點點頭。
我和林清風蹭的坐起來了。
誰都沒說話,可是都意識到了,估計是出事了。
張景毅啞着嗓子道:“麻煩你們幫我出去叫個車吧。”
我點點頭,和林清風走出去的時候,見到大媳婦哭成淚人一樣,抱着兒子坐在沙發上,大兒子打電話叫人來,畢竟親朋好友是要通知的。
二兒子呆呆的站在窗口,不知道想什麼,見到我們,勉強笑了笑。
我拍拍他的肩膀:“都是大小夥子了,要好好的,不要讓你媽操心。”
“我知道的。”他眼圈一紅,轉身走了。
張景毅抱着妻子出來,對我們說道:“估計是不成了。不過她真的是一點遺憾都沒有了,我也放心了。”
她雖然還是送去搶救,可是一直沒醒過來。
她的丈夫,孩子,還有小孫子都送了她最後一程。他們都是真心的喜歡這個脾氣好的的女人的。他們在處理後事,張景毅走過來說:“我想單獨和你說說話。”
林清風笑了笑:“好,我現在去聯繫殯儀館吧。”
張景毅錘了一拳頭林清風:“老兄。你這輩子還是有福氣的”他說完了就拉住我走了。
林清風笑了笑,對我說:“去吧。放心,我不喫醋。”
我笑着親吻了一下他的臉頰:“我馬上回來。”
我跟上了張景毅,這一路上都沒說話,眼淚卻是不斷的掉。
張景毅帶着我去了醫院後面的一塊空地,現在是凌晨,也沒什麼人,只有一些花草,夜風有點涼,可是還不是不能適應,我蹲在地上看着那些黃黃的花朵。
張景毅說道:“我很久沒寫小說了。”
“嗯。那你是年少時候的夢吧放棄了”
“是啊。”張景毅笑道:“人生如戲。”
我沒說話,他繼續說;“財產我都分了,讓林清風幫我處理一下,老大有公司有家庭,分的少點,老二沒上完學呢,就多分點錢和房子。要是將來有事兒了,孫娟和你們都能幫幫忙的。我走的也放心。”
我看向了張景毅,眼淚不斷的掉。
張景毅沒看我,用手摸着那些黃花:“小麗生病的時候,我想,我是很喜歡她的,雖然不是很熱愛,但是的確是好女人了。”
我點點頭:“可不是。”
張景毅蹲在我身邊,看着我:“王月,我很喜歡你,一直很喜歡你。要是我們都回去了,你願意給我機會嗎”
我看向
了張景毅:“你想讓我出軌啊你老婆屍骨未寒,你說這個”
“雖然你這麼說,可是我們都是在這裏生活了幾十年的人,會這樣輕易的忘了嗎”
張景毅皺眉道:“黃粱美夢,是要醒的。他們和我們終究還是要變成兩條平行線,漸行漸遠。你一直記掛着這裏,出去之後你怎麼活”
我不說話,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我已經活完了一個別人的一生了。回去後要重新活,而且沒有林清風,也沒有爸媽和妹妹,更沒有孩子。
“我覺得好孤單。”這本書裏面我有親人的。回去後卻沒有了。
“你不孤單,你有我呢。”張景毅說完了就摘下了一朵花,要給我戴上,我躲在一邊了。
“幹什麼啊,我都這麼大歲數了,還帶花。被人看到了咋辦”
“這是我們的記號吧。要不然怎麼認識你。因爲你和真是世界上的長得也不一樣呢。”
我沒有讓他戴上,把花拿下來了:“我老公還沒死呢,就和我定下來這個事情,讓我有一種搞外遇的感覺。”
張景毅笑了起來:“管他是什麼,這本書很快就要落幕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歸宿,我們的生活還要繼續不是嗎我們都要被人遺忘的。也一樣會遺忘掉他們。”
“嗯,好吧。”我把那朵花收起來了:“可是我要忘了你呢。你的樣子也會變吧何況雖然沒林清風,說不定我還會喜歡我的。我也不見得會喜歡你。”
“沒關係,我們這麼有緣分,會在一起的。就算你身邊有人,我還是會爭取的。”
張景毅突然抱住了我,我嚇了一跳,緊接着他又和小時候一樣,把我轉了起來,繞了一個大圈。我的臉擦着地面划過去,嚇得我哇哇叫着。
“你是混蛋吧放我下來。”
張景毅大笑着把我放在一邊,然後擺擺手:“好了,我也該回去了。咱們後會有期。”他飛快了往前面走,大步流星,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我急忙追上去:“等一等啊這大半夜的你讓我一個人走啊,沒良心的,喂”
我快走幾步,可是我就這樣看到他突然消失在我的面前了,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張景毅”我大聲的喊着他的名字。可是沒有人在理會我了。
我也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眼淚不斷的掉着,又一個人離開我了。
我雖然是這一本書的女配角,可是此時的我,更像是一個觀衆,見證着別人的悲歡離合,生死離散,無奈又荒涼,又沒辦法制止這一切的發生。
我回到了病房,看到林清風正在和一個大夫說話,我走過去,抱住了他哭了起來:“張景毅走了”
“是啊,想開點,兩個人同生共死是一件好事。”
“啊”我愣了一下。
林清風說道:“你忘了他們夫婦兩個人是一天去世的,她是癌症發作,他是心悸而死,我們是來奔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