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步步蓮劫 >第四十章 神祕黑袍
    “你冷不冷”

    “不冷。”

    “哦。”畫心趴在牀邊撐着腦袋發呆,真的不冷嗎爲什麼她覺得好涼透心涼

    夜風冷瑟,畫心不由又是一個哆嗦。

    “你覺不覺得,念安堂的風要比別處涼的多”

    “你要是覺得冷,我可以上去抱着你睡。”書逸側身,睜眼,恰好對上畫心烏溜溜撲閃閃盯着他的黑眸。

    抱着睡啊那還是算了吧

    萬一她把持不住將他撲倒了,豈不是白白便宜他了

    畫心撇撇嘴,不捨地看了看書逸溫熱的懷抱,悻悻地縮回寒玉牀上躺好,不再說話。畫心將錦被裹了又裹,裹成一個蠶蛹狀,還是,好冷

    畫心長長嘆息一聲,那毒,雖沒要了畫心的性命,卻也讓她近乎神力盡失,如今,她與一個凡人並無太大區別,只是不老不死罷了

    神力枯竭,心力亦不濟,很快,畫心便昏昏睡了過去。

    畫心熟睡後輕淺的呼吸聲傳來,黑暗中一雙幽深冷沉的冰眸子,陡然睜開

    血月穿雲,獠紅滲人。

    夜梟叫囂,聲厲慘絕。

    深沉的夜色裏,密林掩映樹影婆娑處不疾不徐穿過一道纖細的身影,衣袂輕揚,身姿嫺美。

    桃心兒到了上月府前,繞着院牆走了半圈,看到叢木深處一排低矮的石室時,輕輕一躍,翻過高牆,停在石室前。

    “一,二,三”桃心兒自南往北,在心裏默數着,“就是它了。”

    蹲在第三間石室的北側半步之處,桃心兒伸手在雜草叢生的牆根處一探,摸了一手腐葉又一手肥蟲後,終於觸到了暗信裏所說的那個機關,按照暗信裏所寫的口訣,左四右三轉完之後,輕輕一按,石門微啓,露出了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石縫,桃心兒躊躇半晌,側身閃入石門內,石門即刻關起。

    石室內,昏昏沉沉,石形怪異恐怖,透着枝葉的腐爛味,還混雜着肉屍的腥臭味,窸窸窣窣的蟲爬之聲,只聽得桃心兒後背發怵。

    “晚了半柱香。”一個不男不女不老不嫩叫人猜不出性別亦猜不出年紀的聲音幽幽響起。

    桃心兒尋聲望去,只見石臺上背坐着一人,寬大的黑袍罩身,看不出身形,黑帽覆得嚴實,一根髮絲都見不着。

    原來這就是那個暗中聯絡她的人,桃心兒細細打量着他,看不出端倪,又不敢造次,不卑不謙地回道,“有些事耽擱了,是以晚了些時辰。”

    “還不快些處理。”黑袍動也不動。

    “閣下分明手眼通天,上月府的暗室你都瞭如指掌進出自如,不過就是解決一個小小的婢女而已,何必非要我親自來一趟。”桃心兒不着痕跡地試探道,心裏隱隱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想。

    “只是讓你長個教訓,下次做事,該處理的處理乾淨點,否則,我們的合作隨時終止。”黑袍的聲音不輕不重,略有些陰陽怪氣。

    “你,爲什麼也要殺她。”桃心兒終是忍不住問道。

    這個她,他們心知肚明,指的是畫心。

    “既不能爲我所用,那便,毀了。”黑袍語調惋惜,最後兩個字卻又咬出了一絲狠厲。

    “你到底是何人,爲何會對上月府如此熟悉,莫非你就是”就是月行雲桃心兒話到了嘴邊,又將那三個字咽回去了,終歸還是有些心虛,不敢點破。

    “你問的太多了。”黑袍聲音一沉,低頭輕輕轉了轉拇指上的玉扳指,冷冷道,“如果知道的太多,很容易被滅口。”

    “知道不多的,還不是一樣會被滅口。”桃心兒緩步踱到牆角處昏迷不醒的笙歌旁,擡腳踢了踢,冷冷一笑道,“只要你覺得她該死,或者,她沒有利用價值了。”

    “那你就,努力讓自己變得有價值一點。這樣,才能活的長久。”黑袍的聲音陰惻惻的,帶着滲人的死亡的氣息,無孔不入,滲入每一個毛孔裏,令人不寒而慄。

    桃心兒脣角緩緩一勾,到底鹿死誰手,到底誰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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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最後,還未可知呢。她可不是誰都能威脅的。

    “供詞僞造好了嗎”桃心兒俯身看着尚未轉醒的笙歌,頭也不擡地問道。

    桃心兒與黑袍原本商應的計劃是,桃心兒借笙歌之手下軟骨香,黑袍再安排人下噬神之毒,事成後,殺了笙歌,讓笙歌留下血書一封,自認她是受白染之命,盜了桃心兒的軟骨香,幫助白染刺殺怡紅公子。

    以此將罪名都歸攬在白染身上。

    先毒殺畫心,再讓白染陪葬,一箭雙鵰。

    可他們失敗了,畫心竟然沒死

    這就意味着,雙毒很有可能已經被畫心識破,桃心兒知道,以畫心的聰慧,很快會從笙歌身上徹查到她身上,再從她身上牽連出她身後的神祕人。

    如今形勢並不樂觀,桃心兒見黑袍默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不由冷笑,“如今我們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若是我被牽連進來,你一樣跑不了。”

    “這根繩上系的,從來就只有你。”黑袍亦冷聲一笑,笑得滿是輕蔑。

    桃心兒瞭然,她在明,黑袍在暗,黑袍行事謹慎詭祕,就連她都不知道另一種毒黑袍是怎麼下的,她竟抓不到他任何馬腳。

    雖然桃心兒隱隱能猜到他的身份,卻也只是口說無憑的猜測罷了,以那人的位高權重,定不會有人信她一面之詞的。

    “我與閣下志同道合,閣下該不會見死不救,想殺那個女人可不是輕而易舉的,這世上,只有我最瞭解她,知道她的厲害,也知道她的軟肋,我若出了事,你會失去一個很的力的幫手。”

    桃心兒見威脅不成,便改爲利誘,然,黑袍依舊無動於衷。

    “自保都不能的廢物,還有什麼資格談以後”黑袍笑得冷冽又嘲諷,幽幽提醒道,“如今之計,只能將水攪混,越混,牽扯的人越多,便會越無暇顧及於你。”

    “這水清的很,軟骨香只有我有,如何攪渾”

    “軟骨香並非致命毒藥,重點在我下的毒。而我用的毒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你只需一口咬定並不知情,全是那個婢子所爲,其他,我自會安排好。”

    說到毒,怎麼能不想到青城的毒派呢

    桃心兒會意,眼眸一亮。

    “不如供詞上就寫笙歌承認受白染之命與青城勾結,裏應外合。”桃心兒權衡道,如此既能除去白染,又能合情合理地嫁禍給玥城鞭長莫及的青城。

    這般,即便他們想查,也要無從查起了。

    桃心兒認爲的萬全之策,卻立即遭了黑袍地嗤之以鼻。

    “如今,不需要供詞。”

    “何出此言”

    “這婢子本就是白染的人,衷心耿耿,供出來反遭人懷疑。而且”黑袍頓了頓,又繼續道,“根本不需要嫁禍給青城,現下便有更好的替罪羔羊。”

    “誰”

    “你說,這婢子死在上月府中,誰的嫌疑最大”

    “你你是想嫁禍月月行雲”桃心兒本還算鎮定,此時卻驚惶了。

    黑袍既對上月府如此熟悉,而早晨月行雲又親自去白露苑從書逸手裏接走了笙歌,桃心兒本以爲,與她暗中聯絡的黑袍,便是月行雲,卻不想,竟猜錯了。

    那他,到底是誰

    竟比她以爲的還要深不可測

    桃心兒惶然,黑袍若不是月行雲,還能在上月府如入無人之境,隨手翻雲覆雨,此人,到底該有多可怕

    “只怪他太自負,將人接進上月府,我不過是順水推舟。”黑袍又轉了轉拇指上的玉扳指,漆黑的眸一亮,緩緩道,“這樣,才更有意思”

    原來他是想讓無雙閣內亂桃心兒心頭一驚,難道,黑袍是青城的人

    桃心兒愣了一愣,忽而一笑,是哪城的人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與他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玥城,亦或是無雙閣,她都不在意,她想要的,不過是書逸的情,以及,畫心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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