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轉而和光同塵又想到,百里祭既然中了她身上的香粉之毒,也就是說百里祭必然已經輕薄過她了
念及此,和光同塵微微垂下眼瞼,眸中一片晦暗,心間頭一次動了殺念。
百里祭見和光同塵默然,尚不知他已經動了真怒,仍舊放蕩地笑道,“本尊只是開個玩笑,藥師不必當真。想來藥師也是嘗過人間極樂的滋味了,哪裏還記得什麼清規戒律,今日不妨就在本尊的臨仙閣裏好生放縱放縱,本尊教你嚐嚐什麼叫欲仙欲死的滋味。”
憑着百里祭的陰暗心思,以己度人,他是斷不相信和光同塵與畫心孤男寡女住了那麼多日,二人又皆是世間絕色,一個清俊無匹,一個豔色傾城,隨便哪一個看了都要讓他垂涎三分,會真的乾乾淨淨毫無苟且嗎
“貧僧要見見她。”和光同塵眼皮未擡,冷冷出聲。
百里祭陰笑,“人現在是本尊的,不知藥師願意拿什麼來換”
“你想對她做什麼”和光同塵霍然擡眼。
“本尊自然是想睡了她。”百里祭無恥得十分坦蕩。
和光握着的手又是一緊,眸中殺機更甚,“你想讓貧僧拿什麼來換”
“藥師知道本尊平生最喜美人,若是論起傾城絕色嘛也只有藥師能與她比肩”百里祭頓了頓,目光毫無顧忌地在和光同塵身上蹭來蹭去,一副“我想睡你很久了”的淫邪表情,溫吞吞道,“若是本尊想讓藥師用自己來換呢”
廳內一時四寂無聲。
二人都在靜靜等着,和光同塵等着百里祭還能說出什麼荒誕無恥的話來;百里祭等着和光同塵再次妥協。
說罷,和光同塵擡了擡衣袖,露出一雙修長潔淨卻又沉穩有力的手指,指節輕輕捻了捻掌中的佛珠,只是那麼隨意一捻,佛珠間閃出數道金光。
裸地警告,或者可以說是震懾。
和光同塵只是隨意站着,周身沒有一絲凌厲氣息,甚至面色還透着一絲溫和,卻從容自信地彰顯着即便我什麼都應你,你又能耐我何
百里祭心頭莫名閃過一絲警覺,恍然覺得他與和光同塵本不該走到這你死我活的一步,他突然心生了一種被人當棋子玩弄了的不詳之感,而且還是一步死棋
或者說,被他自己下成了一局死棋。
在黛純兒的慫恿下,他執念愈深,於是不知天高地厚地動了畫心,芳澤尚未親到,卻同時惹到了平生他最是惹不起的兩個人藥尊和逸王。
甚至,連畫心那個女人,都十分不好對付。
可百里祭知道,如今他已是騎虎難下,落子無悔,後悔無益,他只能按照原計劃抓緊了畫心這把護命符,用她收服和光同塵。
百里祭立即識時務地又換了一副嘴臉,看着和光同塵故作親暱地說道,“你我皆爲青城效力,都是自家兄弟,有話還是坐下慢慢談的好。”
然,壞到骨子裏的壞,狠到心坎裏的狠,是什麼樣的僞裝都藏不住的。
藏不住他對畫心的狠,也藏不住他對和光同塵的恨。
無意間的一個眼神,就出賣了他的不誠懇。
百里祭擺明了就是那種眼神:
我實在是想睡你們,睡不到怎麼辦
那就只好殺了你們,殺不得怎麼辦
那就先利用利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