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逸的怒氣已醞釀成型,正欲一掌拍飛和光同塵,卻又隱隱覺得他似乎有什麼話要說,而且還是與畫心有關的,於是又生生收住了手。
果然,不一會兒,書逸就聽到和光同塵意亂情迷地抱着他低低喃道:
“心兒”
“心兒,我回來了”
那語氣,那溫柔,彷彿他們曾熟稔千萬年。書逸的心口猛然揪緊,似有什麼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書逸心頭一時百轉千回。
和光同塵到底是誰
什麼叫他回來了
她在等他嗎
他回來了,她會跟他走嗎
巨大的恐慌立即籠罩了書逸,彷彿,這背後隱藏着什麼令他不堪承受的祕密,令他好奇得想去探知,又令他駭然得想要毀滅。
和光同塵的喘息越來越沉重,他下身某巨物正毫不知廉恥地抵在書逸的下腹部,似乎還有些下意識地在書逸身上微微蹭着,滾燙又人,書逸嘴角抽了又抽,隱忍再隱忍,冷不丁問道,“你是誰”
沉浸在萬年前君逸的記憶裏不可自拔的和光同塵,不由自主地答道,“君”
一個名字尚未說完整,和光同塵恍然驚覺方纔入耳的是低沉的男音,不是畫心
怎麼會不是她
不是她又是誰
眼眸驟然睜開,和光同塵見到書逸時又是一陣恍惚。
他疑惑,眼前這人怎麼會和他生得一模一樣還同樣穿着水藍色的長衫。
難道是錯覺了嗎
和光同塵盯着書逸一陣頭暈目眩,腦中各種影像交疊,突然閃現過君隱的畫面時,他立即扣着書逸的肩,勉力定了定心神,認真瞧着眼前人,當他越來越清晰地看到書逸的面容時,突然彎脣一笑,叫了一聲,“哥”
這句話太長,和光同塵只吐出一個字,便徹底暈倒在了書逸的肩頭。
而書逸已被和光同塵一系列奇怪又荒誕的言行弄得一頭霧水。
書逸下意識地伸手托住和光同塵,任和光同塵靠在他肩頭,他深深尋思着,這些匪夷所思的話,背後究竟串聯着怎樣的祕密。
他幾乎可以確定,和光同塵必然還有另一個身份,可他曾調查過和光同塵,此人極其聰慧,因而幼時便已成名,如假包換,的的確確是青城藥派和氏一門的嫡傳之子。
那麼,和光同塵方纔說了一個“君”字,難道是他前世的記憶
“君”,可是極其罕見的姓氏。
據書逸所知,也不過只有兩位君氏之人:古有人皇君傾墨,現有天皇君陌。可見,“君”乃是皇姓。
書逸忽又想起那日在念安堂裏,畫心似乎提到過一個“君隱”,後來任他如何追問,她都不肯再說。
由此,書逸推測,君氏有一族人,而畫心與他們熟識,甚至可以說是,十分熟稔。
而他自己,其實也是君氏之人。
對於自己的姓氏,書逸也曾琢磨過,爲何他大哥姓“君”,而他姓“書”,“書”字本不成姓,並無族人。而憑着他與君陌生了副一模一樣的皮囊,書逸知道,那必定是親大哥,因此,顯而易見,“書逸”這名字,只是君陌賜給他的。
對於他被“流放”在外這個結局,書逸猜測,自己當年醒來時一身血污,大抵是惹了禍造了孽,殺戮太重,因此被君氏除名驅逐了。
而據和光同塵方纔的言辭推測,或許和光同塵前世也是君氏之人,只是和光同塵是哪個“君某”,他自己又是哪個“君某”,就不得而知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