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傢伙在叫誰呢
不算那傢伙,這裏統共就四個人,兩個男人裏,除了他自己,這個“爹爹”似乎已經很明瞭了
畫心沉默着沒解釋半句,和光同塵揣摩不定她的心思,在卿九影面前,不敢隨意自作主張地認下“清初爹”這個身份。
半晌,清初兒沒等到和光同塵的迴應,突如其來的不安即刻勾起了他的脾氣。
傢伙腳下毫不留情地開始亂踢畫心的肚子,疼得畫心眉頭一皺一皺,直到和光同塵溫熱的手掌覆上來,才漸漸安分下來。
“你再這麼寵着這臭子,他都快無法無天了,有這麼一言不合就揍孃的混賬東西嗎”
畫心笑嗔,已然習慣了和光同塵這樣的動作,並未覺得不妥。
卿九影瞪大了眼睛盯着和光同塵撫在畫心肚子上的手,心想,這大概是他師父已經被綠了的節奏
畫心沒想那麼多,見到他們心裏還是挺開心的,眯眼一笑,招呼着卿九影和婉靈過來一起喫飯。
甚至開心到一時把赤冥給忘了。
畫心忘了那老傢伙,和光同塵自然也不會好心地提醒她。
卿九影在婉靈的推搡下,終於勉強端着凳子在桌前坐下了,卻一直和畫心保持着距離,目光錯開畫心看他的眼神,也錯開那雙覆在畫心肚子上瑩白如玉的手。
其實,看到卿九影以後,縱然不提,畫心也無可遏制地想起了書逸。
在最初那些難熬日子裏,她不是沒有等過期待過書逸回來找她,給她一個解釋。可是,漫長的等待,殘忍的辜負,是會讓人心生絕望的。
在心間斟詞酌句許久,她終於還是問了出來,“你怎麼不在無心居待着,卻跑來這裏了。”
在座幾個都能聽出她話裏行間的試探,其實她是記掛無心居里的那個人。
和光同塵垂眸替她盛了一碗粥,眸光掩在長睫的陰影裏,喜怒叫人看不清。
“師孃,師父他不會殺你的。”卿九影答非所問地回了一句。
儘管市井上都在傳逸王妃是妖女,而逸王不念私情,大義滅妻,卻不幸讓妖女僥倖逃脫,如今夫妻之情已經是名存實亡。卿九影雖當日也是在無心居親眼見證過的,可他就是無法相信那個真會是他師父。
人怎麼會一夜之間驟變呢
卿九影寥寥幾字,讓畫心執勺撥粥的手不了遏制地輕輕一顫。
她不是沒有懷疑過,那日傷她踐踏她的,或許不是書逸,可這天地間能假扮成書逸而不露絲毫破綻的只有君隱。
君隱怎麼會殺她呢
若是君隱想殺她,在她沉睡的那一萬年裏,他有太多機會了。而他不但沒殺她,還不惜耗費修爲救了她。
再者而言,如今君隱想要她的命,簡直易如反掌,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那日若真是君隱對她下的殺手,和光同塵又怎可能有機會從他手中救下自己呢
所以種種猜測,反覆揣摩,她認定,那日無心居想殺她的人,只能是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