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着零落的豔麗花瓣,一起跪坐在地上,口中猶自喃喃,“本王不該愛上你。”
在他的一聲聲叩問裏,畫心心口抽痛得再也承受不住,好似被他一刀一刀砍成看碎末,心火一燒,寸寸成灰。
而他眸中的亮光逐漸暗淡,似有什麼隨着她的心寸寸成灰,隨風而逝。
她忽然憶起大婚那日,他們站在蒼梧山的峯崖上,對着山嶽河澤,對着星辰日月,對着紅綢煙花,立下誓言。
他們發誓要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她又想起,那天回畫情谷時,一路看到的鮮血淋漓人間慘相,他滅了那些人的滿門,只不過是因爲那些愚昧無知的人去無心居罵了她兩句。
這個愛她愛到發瘋的男人,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她能拿他怎麼辦
他的愛太濃烈,她要不起。
這樣下去,他再爲她濫殺無辜,他們遲早會走到拔劍相向的那一天的,如同萬年前。
想到這,畫心猛然擡頭,沉沉目光恰好撞上他眼睛裏迸射出來的點點恨意。
她想,既然他很她,就恨得徹底吧
如果她和他,註定要相愛相殺,不如從此相恨相忘。
所以,哪怕演戲,她也要狠下心。
或者說,她已經決定要將一顆真心給和光同塵了,便只能對着他演戲。
花枝橫斜裏,畫心笑得漫不經心,“是,你不該愛,我就是這樣的女人,水性楊花,始亂終棄,我,厭倦了你,你,愛錯了人。”
她一邊說,一邊往後退,書逸的眸中閃過一瞬的悍性,他伸手扯住她,硬是擋道,雖然酒醉得酣暢,手臂依舊蘊含力量。
“你你怎麼可以”他張口又是一吐。
畫心以爲是酒,卻聞到了絲絲血腥味。
“我怎麼不可以”畫心瞥了他一眼,忍住心疼,一邊冷笑一邊猛然踹開他,“你記清楚,我,不要你了,你死纏爛打的樣子真是難看只會讓我更看不上你。”
書逸被她踹得胃腹翻攪,伏在雪地上,捂住心口,眼睜睜地看着眼前絕情冷硬的女人,踩着“嘎吱嘎吱”的積雪揚長而去,卻束手無策。
他的心,好似真的被她踩爛了,碎成泥漿般,再也拼不起來了。
她怎麼可以
她怎麼可以
他虛弱得站不起來,只能用長劍支撐着站起來,靜靜地,望着,也不知道望了多久,直到她再次躺進別的男人的懷裏,直到他再也沒有力氣凝出冰劍,冰劍一化,他直直仰倒在雪地裏,任漫天的大雪將他埋葬。
連同他死去的愛情。
他真的,徹底失去她了
染了雪的梅瓣落在他脣上,醉眼迷離的他銜住那片梅瓣,涼颼颼的,如她的體溫,如她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