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靈一邊給他夾菜，一邊不以爲意地笑了笑，“那我明日去一趟藥靈村，將你師孃請了來。”
卿九影的筷子又是一頓，此時聽婉靈提到畫心，莫名覺得有些不安起來，他試探着提了一句，“婉靈，我們離開城吧，去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好好過日子。”
說完，他仔細觀察着婉靈。
婉靈顯然愣了一下，咬着筷子問，“爲什麼突然想離開”
卿九影沒想好答案，只敷衍道，“師父和師孃都已經不在一起了，我見了心煩，所以想出去躲躲。”
“對於有些人來說，九州四海，也不過是彈丸之地，我們又能躲到那裏去呢”婉靈語聲嘆息，揹着光，叫卿九影看不清神色，“再說，你捫心自問，能躲得掉嗎天大地大，可無論逃到哪裏，始終都逃不過自己的心。”
卿九影知道她嗦嗦說了一堆，其實就是不想跟他走的意思。
接着沉默下來，一頓飯喫的意興闌珊。
婉靈以爲他是因爲書逸和畫心的事不開心，也沒再多問，端了熱水來替他洗腳，準備就寢。
“我自己來吧。”卿九影心中藏着事，受不得婉靈待他這般好，試圖將她扶起。
婉靈卻蹲在他腳下，笑意溫婉，“怎麼要大婚了，你反而與我見外起來了不是說了麼，別人家娘子能做的事，我也都能替你做。”
瞧他侷促，婉靈拍了拍他的腿，暗笑，“放鬆點，別這麼僵着。”
卿九影盯着自己的腳尖發呆，聽着嘩嘩的撩水聲，他終是忍不住地問，“婉靈，你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婉靈似很困惑他爲什麼會這麼問，皺了皺眉，頭也不擡地回道，“因爲喜歡，不可以嗎”
“那你喜歡我什麼”
“喜歡你唱白狐不仙啊，可惜你總是唱白狐，我倒是想聽聽你唱書生，是否也能唱得情深入骨。”
卿九影的心又開始劇烈跳動起來。
他想，她對他好，終究是將他當做書生的替代品吧如今她爲他做的事，不過是萬年前爲另一個男人做慣了的事。
只是如今，那個男人不要她了。
“好了。”婉靈在他的腳心按捏了一會，將他腳上的水漬擦乾，放入被中，嗔而不媚，“今日就勞煩夫君替我先暖一下被窩了。”
卿九影沒說什麼，待婉靈端着水盆出去後，他才摸出藥包仔細藏好。待婉靈回來時，他已經自己寬了外衣，背朝外，臉對牆，臥在榻上假寐。
婉靈的手從背後探過來時，卿九影渾身一個激靈，差點沒忍住掙開她。
見他身體僵硬，婉靈以爲他又害羞了，枕在他肩上低低一笑，手指不經意地自他胸前劃過，輕而撩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