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天下逐鹿 >第三十四章 驚天祕密
    一輛藍蓬的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車簾掀起,一個身着青色長衫的中年男子跳下馬車,夾雜在過往的客商中,走進了仙膳閣,他在一樓廳堂的角落找了個位置,要了些酒菜後,獨自一人,自斟自飲了起來。

    高仲熙坐在二樓雅間裏,往外探頭瞧,見主角就位了,他端着酒盞朝小德子使了個眼色。小德子會意,退出雅室直接到了一樓的廳堂,故意提高嗓音叫喚道:“婉孃的架子可是越來越大了,這都什麼時辰了,怎麼還不出來跳舞,信不信小爺砸了你們的招牌”

    聽外頭的喧譁聲,二樓雅間的客人們紛紛探出頭去張望,有的人純粹一副看戲的模樣;有的人跟着起鬨,尤其是在一樓廳堂裏的人,他們乾脆拿着碗、碟子或是酒盞,用力的敲打的桌案,一個個都很興奮的叫着:“婉娘,婉娘。”這架勢跟後世裏某些個明星的演唱會有的一拼。高仲熙也未料到這連鎖反應也太震撼了。

    千呼萬喚始出來,婉娘以面紗遮臉,她手持似花瓣的絳紅色的絹扇,站在廳堂的中央,樂聲悠然而起,她自如地揮動手中的絹扇,輕邁舞步,曼妙的舞姿,她手上的銀釧兒也隨之振動,發出悅耳的響聲,一顰一笑間自然而又流暢,恍若如出水的芙蓉,美豔迷人。

    大家皆被婉孃的舞姿深深地吸引,曲兒正酣,中年男子手持酒壺,邊喝邊推開人羣,走上舞臺,一把拽着婉孃的胳膊,嬉笑着說:“婉娘,你真美,來,陪我喝一杯。”說罷,他拿起酒壺就想往婉孃的嘴裏灌。

    有人見中年男子舉止輕浮,紛紛想當回英雄,來演繹一場救美的戲碼,但是那中年男子渾身蠻勁,上前搭救的人貌似都不是他的對手,幾番較量,好幾個文人都被他打翻在地。

    “放肆”高仲熙佯裝惱怒的樣子,隨手抓起一個碟子朝那中年男子扔去,恰好打掉了他手中的酒壺。

    高仲熙直接從高達五米多的二樓雅室一躍而下,恍若一片樹葉,輕飄飄的往下落,他從容的以圍觀之人的肩膀作爲踏板,卸去了下墜之力,一躍而過,穩穩的站在了廳堂的中央。

    高仲熙的舉動讓所有在場的人都爲之驚歎,二樓雅室裏頭的人更是伸出頭往下望去,見離地面如此之高,一個個目瞪口呆的望着高仲熙,臉上寫滿了驚駭二字。

    他將婉娘護在身後,令其先行離開。高仲熙見中年男子步伐漂浮不定,嘴角微微往上一翹,心中暗思:石青這小子的演技還真不錯啊。念及此,他突然凌空而起,來了一招連環踢,腳未沾地,那中年男子已然被踢飛,摔在地上有些動彈不得。

    高仲熙一步一步逼向那個中年男子,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剛掄起拳頭想打下去的時候,突然背後傳來一聲:“晉王殿下,且慢動手。”

    他扭過頭,這人高仲熙認得,宣侯爺徐寬。他鬆開手,不溫不火的說:“宣侯爺稍等片刻,等本王教訓完這不知好歹的東西,再與侯爺把酒言歡。”

    “王爺,單大人醉了,一時糊塗,您就給老夫一個面子,且放了他。”徐寬笑着拉過高仲熙的手,小聲的說:“王爺,在場的不少都是朝中之人,若是風月場上的事傳到陛下耳裏,失龍心,殿下可就得不償失了。”

    高仲熙故意遲疑了一下,冷哼着,不甘心的說:“好,本王今個兒就給侯爺您一個面子,暫且放了這狗東西。”他拉了拉衣襟,瞟了眼躺在地上的單勇方,特意提高了說話的語調:“小德子,你送單大人回府,免得他又惹出什麼不着調的事來。”

    “諾。”小德子扶着單勇方走出了仙膳閣,坐進了事先準備好的馬車。

    好事不出門,壞事瞬間就傳了千里,高仲熙在仙膳閣的英勇表現一傳十,十傳百,短短几個時辰的光景,坊間就有了好幾個版本的說法:有的人說晉王殿下英雄救美,從單勇方的手裏強行救下了婉娘;有的人說晉王殿下跟單勇方爭風喫醋,爲了爭一個女人大打出手;更有甚者說仙膳閣的婉娘早就被晉王給包養了。

    一張嘴,寥寥數句話,傳來傳去,版本被傳的越來越離譜,有些小人什麼不堪的話都說的出口,還說婉娘是狐狸精轉世,迷惑了晉王。

    徐寬見看熱鬧的人都散了,便客氣的向高仲熙發出了邀請:“王爺,老夫在竹芳閣擺了一席酒水,不知您是否願賞光前往一敘”

    高仲熙撣了撣衣襬,一臉不悅的說:“罷了,本王的好興致都被那單老匹夫給攪合了,侯爺改日本王做東回請您,今個兒就算了,本王也乏了,回宮了。”

    “既如此,老夫就不再多留了,王爺好走。”

    徐寬見高仲熙離開,慌忙上了二樓的雅間,可剛進竹芳閣的門,一個碗就朝他砸了過來,只聽有人怒斥道:“怎麼回事,徐寬,你不是一再跟本王保證萬無一失的嗎,爲什麼單勇方還會出現在仙膳閣裏”

    “殿下,老夫確實看着單勇方喝下那杯毒酒了,至於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兒,老夫也百思不得其解。”徐寬拱手,焦急的回話。

    “會不會是你的藥出現了什麼問題,或者是單勇方那個老滑頭根本就沒有喝那酒”那人來回的踱着步,焦急的神情全都掛在了臉上。

    徐寬靜下心,把整件事捋了一回,猶豫的說:“若說單勇方沒有喝下毒酒,這意味着他知道我們會殺人滅口,也就不會如此妄爲了。王爺,您說今晚的事會不會是一個圈套”

    “圈套”那人盯着徐寬,沉默了片刻,方纔說道:“不管是不是圈套,單勇方都必須得死,只有死人的嘴,纔不會把我們的祕密說出去,這回派鷂鷹去,千萬不容有失。”

    “是,老夫這就去安排。”

    月色朦朧,好似被隔了一層薄霧,撒落了一地冷清。

    石青依照高仲熙的計劃,巧妙的混進了單府,大吵大鬧,趕走所有的人,將自己反鎖在了臥房裏,等人離開後,他又接應裴定國與馬威,佈置好現場後,石青與馬威從窗戶偷偷潛出,分別在單府的兩個制高點,監視着單勇方的臥房。

    子時剛過一刻,二人都瞧見有一人在黑夜的掩護下,悄悄的潛入了單勇方的臥房裏,過了好一會,他方纔離開,石青與馬威,分兩頭悄悄尾隨而去。

    裴定國從屏風後頭走了出來,方纔那人的一舉一動,他是瞧着真真的,那人一靠近單勇方就拿匕首直插他的心臟,動作極爲乾脆利落。他見任務完成了,不敢多做停留,依照高仲熙的吩咐,把臥房裏貴重的東西洗劫一空。

    石青與馬威一路尾隨,一直跟到了荷坊街最北的一座宅子裏,他們偷偷潛伏到主室的屋頂上,附耳偷聽。

    “鷂鷹,怎麼樣,辦妥了嗎”

    鷂鷹單膝跪地,抱拳施禮,得意的回答:“王爺,侯爺,二位請放心,單勇方已經被屬下了結了。”

    “這就好。”徐寬給鷂鷹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退下,他笑着說:“王爺,如今皇上已經答應了蜀國人的求親,劉世勳也拿了我朝邊疆的佈防圖,已然是有恃無恐了,等他回到蜀國,必定會攻打留陳,而以留陳的兵力絕對抵擋不住蜀國的攻勢。只要蜀國人穿過留陳的防線來我邊疆滋事,到那時,陛下定會派殿下前往鎮壓,只要您再立軍功,在朝堂上自然會壓太子一頭,到時在把單勇方一事往外捅出去。”

    說到這兒,徐寬突然奸笑了起來,繼而言道:“滿朝皆知,單勇方是太子門下之人,只要此事被御史臺那幫人告到御駕前,所有的矛頭就會指向太子。通敵賣國之罪,老夫想太子的肩膀再怎麼硬朗,如此重罪,他也扛不起。”

    “單勇方一死,便是死無對證,太子這個啞巴虧是喫定了。”

    “沒錯。”徐寬抿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接着說:“一邊是通敵賣國的太子,一邊是戰功赫赫的殿下,老夫想文武百官心裏頭的那桿秤一定會偏向您。到那時,老夫在邀幾個重臣,向陛下諫言行廢立之事,一切就會水到渠成,順其自然。”

    那人聽後得意的大笑了幾聲,朝着徐寬拱手施禮:“一切多虧侯爺爲本王籌劃,若此事功成,本王定不會忘記侯爺此番恩情。”

    “老夫在這兒,先多謝太子殿下的厚愛了。”徐寬見那事塵埃落定了,稍稍放寬了心,笑着說:“殿下,時候也不早了,老夫不討擾,告辭了。”

    “好,本王送您。”

    石青與馬威趴在屋頂上,二人的談話盡收耳裏,自知此事事關重大,二人在夜色的掩護下匆匆離開,一路狂奔,趕往與高仲熙約定好的地方。

    高仲熙將手中的黑子落在棋盤之上,見石青與馬威跪在地上,沉默了半晌,猶豫的問:“石青,可有查到是何人作爲了嗎”

    “恩,屬下已經查明。”石青將方纔看到的,聽到的,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高仲熙。

    聽聞他們的回稟,高仲熙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當聽到宜王二字的時候,他的手一哆嗦,指間的棋子啪的一聲跌落在了棋盤裏,愣了一會,他纔開口說:“此事先不要聲張,本王自會處理。定國,吩咐安插在單府跟京兆府的暗哨,一切按計劃行事,不得有誤。”

    “諾。”

    高仲熙打發了他們三個人,靜靜的望着棋盤上的黑白棋子,突然,他擡手一掀,棋子叮叮咚咚的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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