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天下逐鹿 >第九十五章 祕密審問(上)
    夜初靜,人已寐,自從高仲熙受傷而歸,這無逸殿的門檻都快被人踏爛,有的是真心過來探視問候,有的卻是過來探問消息的,好不容易喧鬧的無逸殿又恢復了一片安寧。高仲熙站在屏風旁見杜綺兒正拿着扇子,認真的熬着湯藥,他默不作聲的佇立在那兒愣神。

    “王爺,您起身了,怎麼也不出個聲啊嚇死奴婢了。”紫英拎着一壺水走進來,見屏風旁有個人影,着實嚇了一跳,她邊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口,邊嗔怪的說道。

    高仲熙外室並無其他人,便大大方方的坐在杜綺兒的身旁,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玩笑話:“平時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紫英,你老實交代是不是瞞着本王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紫英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面色也變得十分凝重,她衝着高仲熙磕了一個頭,說道:“王爺,自從十二歲那年,太后將奴婢賜給您後,在奴婢的眼裏就您一個主子,奴婢怎會欺瞞您,更不會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杜綺兒本來想上前攙扶,卻不料被高仲熙按下了,他收斂起笑容,一本正經的說:“紫英,你是一個明白事理之人,宮廷內院,本王見慣了爾虞我詐,奴才出賣主子的事本王見得太多了,本王知道連這小小的無逸殿裏,都被心懷叵測的人安插了眼線。”高仲熙親自將紫英扶起來,微笑的說:“你打小就是太后調教出來的,在無逸殿裏,本王對你是絕對信任。”

    “王爺”絕對信任四個字,在宮裏可是很少能聽到的,紫英眼淚汪汪的看着高仲熙,摻雜着些許感動。

    高仲熙摸了摸紫英的頭,微笑着說:“傻丫頭,愣着幹嘛,本王口渴了,你還不快去沏茶。”

    “諾,奴婢這就去。”紫英破涕爲笑。

    高仲熙回首,只見得杜綺兒微笑的看着自己,他走上前,一臉茫然,好奇的問道:“夫人爲何這般看着本王,難道本王臉上有花”

    “不是”杜綺兒笑着用手指點了點高仲熙的胸口,小聲的回道:“是殿下這兒有花”

    高仲熙脣角微微往上一翹,牽起杜綺兒的手,打趣道:“夫人,你可聞到一股酸酸的味道”說罷,他將杜綺兒拉進懷裏,用鼻尖假意嗅着,湊到她的耳邊,故意壓低聲音說道:“原來是本王家的夫人喫醋了,難得,實在是難得,哈哈。”

    “你”杜綺兒嗔怪的瞪了眼高仲熙,冷哼着掙脫開了他的懷抱,快步走到了藥罐子旁,打着扇子,害羞的低下頭,她的臉頰依稀可見泛起了一抹嫣紅。

    “好一股女兒香啊”高仲熙聞着指間的清香,一臉玩世不恭的模樣,笑着說道:“得嘞,本王先回屋睡了,你們可別來擾了本王的清夢”高仲熙走進內室後,反手將木門鎖上,他直徑走到木架子前,伸手取下其中一格書籍後,用力抹開夾板層,扭動着機關,木架子緩緩的打開了。

    他沿着階梯往下走着,越往下走越是亮堂,越往裏走打罵的聲音就越清楚,馮淳孝見高仲熙前來迎上前,拱手道:“卑職拜見君上。”

    高仲熙默不作聲的站在階梯口,看着曹文晨等人被綁在柱子上,他們的身軀被打的血肉模糊,密室的空氣裏瀰漫着濃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嘔,高仲熙用食指擋在了鼻孔前,厲聲問道:“他們還是不肯招嗎”

    他見馮淳孝無奈的點了一下頭,冷哼的說道:“依本王看他們還是太舒服了,從今天起,讓宋衝他們幾個輪番審問,不讓他們有任何喘息的機會,但別鬧出人命來,找兩個懂醫的輪流看守,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將那些人的嘴撬開。”

    “諾卑職明白。”馮淳孝應允着向宋衝等人打了一個手勢,審問又再次開始了。

    高仲熙轉身走向了另外一間密室,他始終不習慣那種血淋淋的場面,主僕二人對立而坐後,他就悶悶的問道:“馮卿,那事你查的怎麼樣了”

    馮淳孝挺立起身子,拱手回話道:“回稟君上,卑職差人調查過,曹府的家眷都不在京都,曹文晨平日裏也是深居簡出,極少與外人打交道。不過,聽曹府的老人說,曹文晨自幼秉承父志,渴望將曹凱的鑄造技藝發揚光大,唯一的心願是想讓曹家重享當日的榮耀。”

    高仲熙用手指敲打着桌案,嘴角往上翹起了一道弧度,眼裏閃過了一絲驚喜,“馮卿,你將曹文晨帶到這兒來,本王要親自審問他。”

    “諾”馮淳孝應聲而起,正當他要離開之際,只聽得身後傳來:“等等。”

    馮淳孝拱手道:“君上,您還有何吩咐”

    “馮卿,你先找人將曹文晨身上的傷處理一下,再換身乾淨的衣衫,本王聞不得那股血腥味。”高仲熙將棋盤擺放在桌案上,又開玩笑的說道:“馮卿,偌大一個潛隱司,難道連盞茶都沒有嗎本王都來了這麼久了,可是連口熱茶都沒喝上啊”

    “君上莫怪,卑職疏忽了。”馮淳孝帶着歉意回言道,見高仲熙笑着朝他揮了揮手,略微尷尬的離開了。

    高仲熙憑着腦海裏殘存的記憶,在棋盤上擺出了一個殘局,正苦思破解之法的時候,馮淳孝領着曹文晨進來了,他手持一枚黑子猶豫該下在哪兒,突然開口說道:“曹兄,本王聽聞你棋藝精湛,可願意陪本王將此殘局下完”

    曹文晨不屑的看了眼高仲熙,鼻孔哼哼着的出氣,毫不客氣的說:“高仲熙,如果你想從我嘴裏套問消息,那我奉勸你一句,別再白費心機了。”

    “曹兄,你誤會了,本王只想跟你下棋,至於其他的事自會有人代勞。”高仲熙微笑的做了一個相請的姿勢,可見曹文晨毫不動容,故意激將道:“難道曹兄輸怕了,連跟本王下棋都不敢了嗎”

    “哼,我一個行將就木之人,還有何不敢的。好,我今日就陪你殺上一局。”曹文晨盤膝而坐,他看着棋盤上黑白交錯,恍若兩支軍隊正在拼命廝殺中,他發現白子雖佔優勢,可後方空虛,曹文晨拿起一枚黑子啪的擺在了棋盤的右上角。

    “曹兄果然藝高人膽大,這一子落下表面上雖自斷一臂,可縱觀整個棋局,你卻救活了前沿一大片的棋子,好,有點意思。”高仲熙拿起一枚白子落在了那枚黑子的下手,形成了一個斷局,自信的問道:“曹兄還能自救否”

    他見曹文晨舉棋不定,猶豫不決,繼而說道:“本王前日去了寧王叔的別苑,很是喜歡裏頭的庭院的佈置,想着本王的府邸還未竣工,想請這位高人幫忙再修飾一番,結果一打聽才知道那兒原來是令尊曹凱大人親自督建的,本王心裏不免覺得惋惜,曹氏技藝恐怕從此要失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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