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天下逐鹿 >第一百三十八章 意外之喜
    秦詹遠見高仲熙沉默不語,猶豫再三,他方纔問道:“王爺,犯官知道的可都已經說了,您什麼時候放我走犯官向您保證此生絕不再踏入京都一步,更不會給您帶去麻煩事。”

    高仲熙拉了下衣襟,冷哼道:“秦詹遠,本王是說過饒你不死,可沒說要放你走。”

    “王爺,您”秦詹遠攀抓着鐵柵欄,竭力的哀求道:“王爺,犯官已經知錯了,您既然已經饒了犯官的性命,您就大人大量,放我走,權當您可憐犯官了。”

    “可憐秦詹遠,你當初貪墨賑災糧款的時候,可曾想過災民苦楚,你可曾憐憫過他們”高仲熙的手穿過鐵柵欄,一把抓住秦詹遠的衣襟,怒視着他,惡狠狠的說:“一想到災民流離失所,食不果腹的時候,本王恨不得將你們這些貪官污吏碎屍萬段。”他的嘴角抽動了下,湊上前,壓低聲音道:“秦詹遠,本王不妨實話告訴你,此番涉案人員流放者,皆是死罪。”

    高仲熙看着秦詹遠癱坐在地,嘴裏還不停的碎碎念着,他不再多說,轉身而走。

    馮淳孝朝囚室望了眼,拱手問道:“君上,敢問秦詹遠該如何處置”

    “馮卿,秦詹遠現在只是一個行將就木之人,暫且先留下他的性命,日後”高仲熙回首瞧了眼,無奈一笑,並未繼續往下說,他打量着馮淳孝,思忖片刻,問道:“從梧苑帶回來的那個女子,病情可有好轉”

    “她身上的傷已經痊癒了,神志比剛來是清晰了些,可有時候還是會無言亂語,不過,卑職發現將她單獨關在屋子裏時,她就會安靜呆着,有時候還會拿起筆寫寫畫畫,好像和正常人並無兩樣。”

    “你可知曉她都寫了些什麼”高仲熙眉頭一蹙,悶聲問道。

    馮淳孝搖了下頭,拱手道:“卑職不知,據照看的丫鬟來報,她寫完後就會將紙箋揉成團扔進火盆裏,看着紙箋化成灰燼,她就會高興的拍手叫好。有時候,連卑職都瞧不明白她是真瘋還是裝瘋。”

    “真作假時假亦真。馮卿,不必認真探索了。”高仲熙嘴角往上一翹,漫不經心的說:“馮卿,走,你陪本王去見見那兩位故人,有道是來者皆是客,你我將他們扔在一旁置之不理那麼多天,好似不合情理。”

    馮淳孝笑而不答,只是伸出右手做了個相請的姿勢,他將高仲熙引到了旁邊的囚室。

    高仲熙行至囚室前,他見曹文晨和呂陵二人正在下棋,笑問道:“曹兄,呂兄,多日不見,不知二位在此間一向可好”

    “承蒙王爺眷顧,我等在此,有喫有喝,日子過的很是舒坦自在。”呂陵說罷,他將一枚黑子放在棋盤的右下角,倒是曹文晨拘謹的站起身,拱手行禮。

    高仲熙坐在了曹文晨的位置上,眼觀棋局,黑白子殺伐間,白子已然呈現出了一片劣勢,山河崩裂,領地皆失,他的嘴角浮出一絲笑意,漫不經心道:“呂兄棋藝如此精湛,倒是讓本王刮目相看了。”

    “呵,說到刮目相看這四個字,殿下才是真的讓呂某刮目相看,當日在濱州,你可是連幾個壯漢都打不過,可數月過後,你卻能在我手裏逃生兩回,不過”呂陵見高仲熙落了子,笑着下了一手。

    “濱州”高仲熙突然回過神來,直愣愣的看着呂陵,脫口問道:“當日,在濱州將本王打傷的人是你”

    呂陵默許的點了下頭,他將手心裏的棋子放回盒子裏,嘆息道:“當日,我等奉命前往濱州秦詹遠和東宮之間私相授受的證據,卻意外發現了陳善這條線索,他的貨物被焚燬,貨主上門索賠,陳善上門找了秦詹遠,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他見高仲熙不吱聲,笑道:“陳善,一個小小的商人,卻能夠讓秦詹遠這個封疆大吏出面保全,我心中犯疑。經過幾日的跟蹤,我發現陳善與東宮有着密切的關係。而且,我還查到當年的賑災陳善也參與了其中。”

    “呂陵,賑災一案,你到底知道多少”

    “雲繡閣那一出鬧劇後,我就差人抓了陳善。”呂陵故意頓了一下,回憶道:“據他交代:當年濱州突然災情,陛下體恤民情,下旨戶部調糧賑災,可是那一車車白花花的大米運到濱州後,秦詹遠等人爲了中飽私囊,他們竟然把上等米糧換成了發黴或是摻沙的次等米發給老百姓,而那些好的大米被陳善運往其他地方販賣。”

    呂陵見高仲熙臉色驟變,冷笑着繼續說道:“東宮府的榮安,不知從何人嘴裏知道了這些私下的勾當,紅了眼,心生歹念。他夥同俞連升偷盜太子私章,僞造信件,差人假借太子之名前往濱州索要銀兩。”

    雖說貪墨一案其中的貓膩,高仲熙早已心知肚明,現在很多疑點又跟呂陵的供詞銜接上了,更加做實了貪墨一案是冤案無疑,可呂陵只不過是一個殺人的棋子,他怎麼會知曉那麼多內情,於是他悶聲問道:“這事你又是從何得知的”

    “俞連升。”呂陵脫口而出,笑道:“我在梧苑裏見過他,處於好奇心,確切的說是爲了保命,我偷聽到他和主人的對話。”他見高仲熙眉頭緊鎖,起身道:“王爺,您若想知曉俞連升的情況,大可問問杜大人。”

    “岳父”他見呂陵點了下頭,心下犯疑了,他猜不透杜世成這事中扮演了什麼樣角色。

    “沒錯。爲了防止卸磨殺驢的事情在自己身上重演,我對於能進入梧苑的人格外留了心眼,那日,俞連升從梧苑離開後,我就跟了他幾日,竟然發現他和杜大人過往甚密,他二人有時候會把酒言歡,有時候會閉門密談。”

    “你可曾聽到過他們密談時所說的內容”高仲熙見呂陵搖了下頭,思忖片刻,柔聲問道:“呂兄,你說了這麼多,本王仍舊不明白這和我何干,你們爲何要刺殺我”

    “因爲一個香囊。”

    高仲熙聽到香囊二字,喜上眉梢,他故作姿態,套話道:“笑話,本王乃是親王之尊,什麼寶貝沒有見過,本王會貪你一個香囊”

    “王爺,當日在雲繡閣你和三四個壯漢廝打之時,閣中賓客四散而開,推擠中,我丟失了香囊。”呂陵腦海裏閃過了幾個畫面,他肯定的說道:“王爺,您又何必抵賴,秦詹遠和陳善離開後,我分明就看見婉娘把香囊給了你。”

    “婉娘”

    “恩王爺,當日救下的歌姬就是現在京都赫赫有名的仙膳閣幕後老闆,婉娘。”呂陵上下打量着高仲熙,一臉不解,皺眉道:“王爺,當日她雖以輕紗遮面,可大概的輪廓還是看的清楚,您怎麼會不認得”

    高中西有意岔開話題,問道:“即使香囊在本王手裏,你們至於痛下殺手嗎”

    “香囊裏雖只有殿下,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一句話,可我擔心會暴露主人身份,故而纔會對你痛下殺手。”

    曹文晨在旁乾咳了一聲,看似無心,卻是有意爲之。

    “暴露”高仲熙的視線在呂陵和曹文晨之間來回轉動着,嘴角浮現出了一絲怪異的笑容,他悶聲道:“呂兄,若是本王沒有記錯,你當日給的口供裏說的可是不知主人身份,現在你卻說擔心會暴露主人身份這前後可是有些矛盾”

    “這”呂陵自知失言,眼色開始變得漂浮不定。

    高仲熙坦誠的問道:“呂兄,曹兄,你二人可是有什麼顧慮”

    “沒有。”曹文晨害怕呂陵言多必失,搶先道:“您今日跟我們兩個將死之人說那麼多話,是不是朝中發了大事”

    “前太子高仲安被廢,流放潘陽縣,由寧王、宜王、漢王一同派兵看守。”高仲熙佯裝漫不經心的回答着問題,卻仔細的觀察着二人的表情:“冬至大典,父皇念東宮虛席日久,恐不利朝局,下旨冊封宜王爲太子儲君。”

    呂陵聽到宜王被冊封爲太子這個消息的時候,面部表情顯然變得有些僵硬,他扭頭看向曹文晨,一臉疑惑。

    “怎麼,曹兄和呂兄對於宜王封爲太子的消息很是疑惑難道你們心裏有更好的人選,對,本王怎麼把梧苑的主人給忘了,是魯王,是漢王,還是”

    呂陵故作鎮定,悶聲道:“王爺,你不必試探我們,梧苑的主人究竟是誰,我們心裏也只是有一個猜測,真的不知他是何人。”

    高仲熙只是微微一笑,他沒有再多問,只是領着馮淳孝轉身離去,留下無限的想象空間給了呂陵和曹文晨二人。

    馮淳孝命人將囚室鎖好,邊快步跟上前,邊請示道:“君上,看來貪墨一案皆是梧苑主人設下的局,您看需要對他們嚴刑拷打嗎”

    “馮卿,貪墨一案,父皇已經下旨懲處了犯人,不管它背後的真相如何,我們作爲臣下都不該背後議論。至於呂陵和曹文晨,他們不是膽小怕事之輩,即使你將他們打的遍體鱗傷,他們也不會和你說一句實話,孫子曰:攻心爲上。”高仲熙停下腳步,小聲的囑咐道:“馮卿,你這樣”他後面的話語,越說越小聲,無人知曉他在馮淳孝的耳邊說了些什麼。

    “卑職明白。”馮淳孝拱手,低頭,猶豫的問道:“君上,婉孃的身份雖說沒有異常,可如今好多事都牽扯到了她的身上,您看”

    高仲熙思忖片刻,吩咐道:“暫且按兵不動,本王自會處置。”

    “諾卑職明白。”

    馮淳孝正要回稟其他的事情時,只聽得懸掛在密室門口的鈴鐺突然響了起來,主僕二人臉色驟變,高仲熙慌忙快步返回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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