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天下逐鹿 >第一百六十三章 預謀
    年輕人推門而入,望着那個熟悉的背影,所有的思緒好像一下子都涌上了心頭,大腦一時間好似短路了,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直到跟在她背後的小德子,訓斥道:“大膽,你見了晉王殿下竟然不行禮,真是想不到嚴大人府上居然調教出了你這等不懂禮節的奴才。”

    “行了,小德子,你先退下,本王有話要問李公子。”

    “王爺,他”小德子不服氣得瞪了年輕人一眼,憤憤不平的離開了。

    高仲熙拿起茶壺一盞茶水,抿了一口後,發現居然是自己愛喝的六安茶,微微一笑,自言自語道:“嚴大人果真是細心了,連本王最愛喝的茶都備下了。”他將茶水一飲而盡,問道:“李公子,不知嚴大人可有話傳給本王”

    “嚴大人並無說什麼,只是命小人來打點晉王爺一切,他在皇城裏等您。”

    “有勞嚴大人費心了。”高仲熙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這人自稱公子,可他的聲音分明是女兒音,他心裏反覆唸叨李公子三個字,好奇的扭過頭望去,他見來人身着一襲藍衫,一眼就認出了她,四目相對,竟然喜出望外,高仲熙全然沒有想到李顏茹會特意趕來辛城接自己,笑問道:“公主殿下,您怎麼回來這兒”

    李顏茹曾經設想過和高仲熙再次見面時的場景,她無數次想着他問話的時候,該如何回答,她都能從容不迫的相處千萬條去答覆他,可是正當面對高仲熙的時候,李顏茹卻蒙圈了,她吞嚥着唾液,緊張的說道:“本公主聽說你要來賀壽,怕你傻人不識路,就打着嚴果同的旗號過來等你了。”

    高仲熙見她風塵僕僕的模樣,貼心的斟了一盞茶給她,笑問道:“你怎麼知道本王一定會從辛城過,萬一本王從登城過,你豈不是白費功夫了”

    “本公主能掐會算,自然知道你會打辛城過,而且還知道你們什麼時候到。”李顏茹滿臉得意,笑着將茶水飲盡。

    “茶水還要嗎”高仲熙接過茶盞,用餘光打量着李顏茹,她的衣服和靴子上都沾染了泥土,很顯然她是城外等自己了,聽那般打趣也不想拆穿,笑道:“原來顏公主還有此厲害的行當,在下正是失敬失敬了。”

    那一句話剛說出時,李顏茹就後悔了,她自知選了一種最差的回答方式,高仲熙是何等聰明,自己滿身塵埃,靴子上又沾染着黃土,他怎麼會猜不出自己心裏那點小九九,可當高仲熙接着他的話茬往下說時,她的心放鬆了些,笑道:“好說好說。”

    高仲熙和李顏茹相對而坐,彼此間,誰也不知道先開口說什麼話,屋子裏的氛圍變得格外的尷尬,沉默良久,李顏茹猶豫的問道:“那幅畫,你你喜歡嗎”

    高仲心頭道:“東苑風景在公主筆下栩栩如生,我很是喜歡。”

    “我們南平也有打獵的地方,等到了皇城,我帶去玩,那兒雖然比東苑小,可裏面的小動物可多了。”李顏茹見高仲熙不吱聲,只是靜靜的聽着自己說話,臉上泛起了一抹嫣紅,兩顆食指相互繞着圈。

    “本王來了南平即是客人,客隨主便,只要公主不嫌棄,本王願意奉陪。”

    一句話就讓李顏茹心花怒放,她如孩童般伸出小拇指,俏皮的說:“打鉤個,我怕到時候去了皇城,你又耍賴了。”

    高仲熙很自然的勾住她的小拇指,嘴裏還陣陣有詞:“誰反悔,誰就是小狗。”話音落,他又學着旺旺的叫了兩聲,把李顏茹逗的哈哈大笑。

    “不過有一件事,公主殿下得先安排一二。”

    李顏茹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兒,忙收斂笑容,問道:“何事”

    “從蜀境快馬加鞭的過來,本王連一頓安生飯都沒喫過,餓了,不知公主殿下可否開恩,先讓館驛司丞準備酒菜,慰藉一下本王的肚子”

    李顏茹見他賣乖討趣的樣子,噗的一聲笑了出來,趕忙吩咐人擺上酒菜,一席間,兩人交談甚歡。

    酒酣時,李顏茹牽着高仲熙在屋裏跳起了舞,東倒西歪間,雙雙倒在了地上,她靠在高仲熙的懷裏,聽他嘴裏輕聲喃喃,在酒精的作祟下,李顏茹溫柔的撫摸着那張俊俏的連,情難自控,她主動的吻住了高仲熙的嘴脣。

    清風徐來,燭火搖曳,輕紗在風裏翻滾,月光透過縫隙照進了屋裏,一道黑影翻牆而入,直闖廳堂,只見他身穿一襲黑袍,雙膝跪倒在地,拱手回稟道:“殿下,東宮近日來並無任何動靜。”

    “沒動靜這怎麼可能,聖寵這般眷顧高仲熙,太子居然能沉住氣,有趣”帷幔的那一頭傳來低沉的說話聲:“那個瘋女人找到了嗎”

    “殿下恕罪,卑職在京裏都找遍,卻始終都未找到她。”黑袍人低下頭,猶豫的回稟道:“當日,我們離開的匆忙,誰也沒有想到瘋女人,您說她會不會被晉王帶走了”

    “晉王”帷幔裏傳來哐噹一聲。

    黑袍人伏地,戰戰兢兢的說:“殿下,恕罪,卑職會加派人手,定會將那瘋女人找到。”

    “如今呂陵下落不明,瘋女人對本王來說用處也不大,尋人的事,你暫且擱置。”帷幔那頭的人來回走了幾步,悶聲問道:“晉王府那邊有什麼動靜嗎”他始終不相信高仲浩會半點動靜也沒有。

    “殿下,晉王府倒是沒有什麼動靜,不過,卑職發現京都各個城門口都有杜府的人在轉悠。”黑袍人好像又想到了什麼,挺直身子回稟:“殿下,當日太子送別晉王后,他去了一趟劉遂遠的府邸。”

    “太子去見劉遂遠那隻老狐狸那兒,怪不得這回他沉住氣了。”帷幔那頭的人影上前走了一步,嘴角往上一翹,冷哼道:“太子和劉遂遠見面的事,你爲什麼現在才說”

    “這卑職。”黑袍人深知主人的脾氣,知情不報,不管是否有意爲之,犯了錯,小則斬斷手指,大則喪命,念及此,黑袍人的額間不免滲出了幾粒汗水珠子,連連求饒道:“殿下饒命,卑職以爲那事無關緊要,所以,所以沒有回稟,殿下,卑職知道錯了。”

    “知錯,也得長長記性。”帷幔的那頭扔出一把匕首,冷冷道:“今日,本王小懲大誡,你自斷一指。”

    黑袍人顫抖着拿起匕首,剛要動手時,只聽到內室傳來一聲:“殿下,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他已經知道錯了,您何不讓他將功贖罪。”

    一箇中年男子拿過匕首,走到帷幔前,雙手穿過帷幔將匕首奉上,笑道:“殿下,既然太子沒有行動,我們何不給製造點事端出來,將那潭子水攪渾了。”

    “先生此言倒是點醒本王了。”人影接過匕首,嘴角微翹,淡定道:“這樁錯事,本王暫且記下,明日你帶人前去南平國,找機會刺殺晉王,本王不奢求你們能殺了,只要將禍水引到太子身上即可,你可明白”

    “卑職明白,定不會辜負殿下之託。”黑袍人如遇大赦,他拱手信誓旦旦道。

    中年男子帶黑袍人離開,將木門栓鎖好,走進了帷幔裏,拱手道:“殿下,學生說服廢太子舊部,他們答應只要證據確鑿就出面參告太子,到時候重立廢太子的勢頭就會滋長,若是鄱陽縣那位主子此時喪命,必然會會將矛頭指向高仲浩,到時候誰也保不住他。”

    人影將手放在桌案上,嘴角微微抽搐了幾下,冷聲道:“不,此事不急,本王要等晉王回京,在辦理此事,親兄弟的明爭暗鬥,瞧着才熱鬧。”

    “王爺是想借刀殺人”

    “那就要看看他們兩兄弟誰更狠了。”

    “不過”中年男子猶豫了一下,拱手道:“殿下,晉王的心思深不可測,若是他沒將刺殺這一筆賬記在太子的頭上,豈不是壞事”

    “要是真如此,不是還有鄱陽縣那位主嗎”人影端起茶盞,用蓋子划着漂浮的茶葉,抿了口茶,淡定的說道:“只要他死了,高仲熙必然會找太子的麻煩,我們到時候就等着看一場好戲。”他端着茶盞,漫不經心的說:“傳令下去,高仲熙歸來時,在鄱陽縣附近,再截殺他一回。”

    “諾,學生明白”

    “等等,你找人給晉王府和杜府傳個話,東宮已經派人出城了。”

    “諾”中年男子應聲而走。

    人影自鳴得意的剪着燭花,他以爲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仿若所有的人都在他的鼓掌之間。

    夜色朦朧,街道兩旁並無行人走過,一道人影急匆匆的而過,他來到杜世成的府門外,用力的拍打着木門,直到聽到裏頭有人迴應,他將一封信放下地上,一躲閃藏到了石獅子的後頭,他瞧見一個小廝打着哈欠,罵罵咧咧的道:“誰呀,大半夜不睡覺,敢來杜府門外撒野。”

    小廝見門外並無一人,用衣袖揉了揉眼睛,特意跨出門檻四下張望了好幾回,確定沒人了,他才轉身返回,剛要關門時,卻發現地上有封信,只見上頭寫着:杜世成大人親啓,小廝不免奇怪,撓着頭,又向外頭張望了幾回,嘴裏嘟囔着:“真是見鬼了。”

    他不敢怠慢,關門後,直徑跑進了內院,他將信交給到了杜世成的手裏。

    杜世成見信封並未粘封,好奇的打開來一看:東宮已派人前往南平,晉王危矣,老大人應早做打算。短短一行字,讓杜世成心驚肉跳,他來回踱着步,極力剋制着自己那顆焦躁的心,再三權衡下,他慌忙換上朝服,連夜進宮回奏。

    躲在石獅子後頭偷窺的人影見杜世成離府,一路尾隨,直到他親眼看到杜世成進了宮,他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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