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天下逐鹿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三司會審
    朝會沒有因爲高伯禹生病而終止,羣臣按時按點按班涌入崇政殿,按大周禮法,君王不在,便有太子主持朝會,可眼下太子圈禁,朝堂之上無人能主持大局,正當衆人不知道所措之時,昌升手持聖旨而來。

    昌升站在御臺中央,掃視羣臣,用陰陽怪氣的語調嚷道:“聖旨下,跪。”

    劉遂遠領着羣臣齊刷刷的跪倒在地,異口同聲道:“臣等恭請聖安。”

    “聖命曰:朕身體違和,無力處理朝務,近日朝中政事,朕交由寧、齊、晉三王暫代爲主持,彙總而報之。陳力毒害庶人高仲安一案交由閔王會同三司審問,得結果後奏報,欽此。”

    “臣等領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羣臣伏地三拜。

    昌升四下張望並未高仲熙的身影,他走到寧王的面前,笑盈盈道:“寧王爺,陛下說旨意上雖寫三王暫代主持,可朝中的事多數還是要依仗您來處理。”

    “煩勞昌公公回去轉告皇兄,臣弟必定鞠躬盡瘁。”寧王接過聖旨,誠懇道。

    “好說。”昌升客套的向衆人拱手示意:“諸位大人繼續議事,老奴告退。”

    高伯文望着昌升離開的背影,走到劉遂遠的身旁,淡定道:“遂遠,讓各部將要奏稟的事都送到尚正宮,批閱後,我們一道給陛下送去,你以爲如何”

    劉遂遠本就是老滑頭,在這個敏感的時期,他怎麼會多嘴,用一句:“王爺安排的甚是妥當,老臣沒有任何異議。”就把寧王給打發了。

    寧王和齊王又嘀咕了幾句,他想着高伯禹旨意後頭的話,將視線轉向高仲祿,笑道:“仲祿,陛下的旨意,你應該聽明白了嗎,陳力的事就辛苦你一遭了。”

    “諾,侄兒這就前往天牢提審。”高仲祿匆匆拜別衆人,領着三司官員前往天牢。

    天牢分爲內外兩院,內院是關押犯人的牢房,外院是審理案子的大堂,高仲祿是皇帝欽點審理案件自然是要擺出高姿態,他正座大堂中央,舉起驚堂木重重一拍,高聲道:“帶人犯陳力上堂。”

    話音剛落,兩名獄卒押着陳力而來,腳鏈拖地摩擦出的聲音叮叮咚咚變得格外刺耳,艱難的跪倒在地,咳嗽道:“奴才陳力拜見閔郡王,王大人,孫大人,秦大人。”

    高仲祿見他身上已經被打的皮開肉綻,視線在三司官員打了一個圈,壓低聲線問道:“犯人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你們對他動刑了”

    大理寺卿孫濱搶先回話道:“殿下,昨日臣等提審時,他肆意攀咬,誣賴好人,臣等也是沒法子纔會動刑。”

    “是嗎”高仲祿再次敲響了驚堂木,淡定的問道:“陳力,本王問你,爲何要毒害庶人高仲安,你到底受了何人指使。”他見陳力低着頭,一聲不吭,警告道:“陳力,你最好老實交代,本王不喜歡用刑,若是你不肯招供,你可就被怪本王破例了。”

    “哼,招供”陳力用手指孫濱等人,譏笑道:“閔王殿下,你瞧見奴才身上的傷了嗎,奴才昨天就已經招認,可是他們偏偏不信,說奴才冤枉好人。這說也打,不說也打,王爺,您索性給奴才來一個痛快,一刀砍了。”

    高仲祿怒視着孫濱等人,敲響驚堂木,面無表情的問道:“那好,陳力,本王再問一次,你可要老實交代。”他見陳力點了下頭,繼續問道:“你與庶人高仲安主僕多年,爲要突然毒害於他,你是受了何人指使”

    陳力突然自扇耳光,懊悔道:“奴才有罪,大殿下對奴才一直都很好,是奴才豬油蒙了心,害了他的性命,可,可奴才沒有法子,有人抓了奴才的家人,威脅奴才說只要殺了大殿下,對方不但放了我的家人,還會給我一筆銀兩。”他磕着頭,哭嚎道:“奴才本不想下手,怎奈夏鹹找上門,威脅奴才說若是再不動手,他就殺了奴才的家人。”

    “夏鹹”高仲祿心知肚明夏鹹是太子的人,這一來命案可就實打實的和東宮掛上勾了,他看着陳力,一臉驚恐,不像是在說謊,他正要開口再次詢問時,只聽得孫濱搶先問道:“陳力,你說夏鹹威脅你,可有人證”

    “這”陳力左右爲難:“人證孫大人,這害人命的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您這話問的倒是奇怪,奴才上哪裏給你去找人證”

    “呵,陳力,空口無憑,我們豈能聽你一面之詞就相信了,萬一你是誣陷夏鹹大人。”

    高仲祿看向刑部侍郎王波,他可知東宮的門人,審訊中必然藏有私心,他一句輕描淡寫的問話就將矛頭直接給轉了,高仲祿心裏不由的暗自佩服,他將視線轉向陳力,只見的他低頭道:“王大人,奴才連毒害大殿下的罪名都承認了,又必要誣陷他人嗎”

    “或許你是”

    高仲祿突然拍響驚堂木,有意的打斷了王波的話語,冷哼道:“劉師爺,方纔犯人所說的供詞你可都記下了”

    一個老頭拿起供詞,吹了幹上頭的墨跡:“卑職都寫下了,殿下,您請過目。”

    高仲祿拿起供詞,裝模作樣的看了起來,用餘光看着王、孫二人的表情,他見他們坐立不安,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不免暗自發笑:“恩,寫的不錯,劉師爺,你讓人犯過目畫押,本王也好回宮交差。”

    王波見陳力簽字畫押,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他直言不諱的問道:“閔王殿下,您怎麼可以僅憑陳力一人之言,而草草了結此案,萬一其中有誤會,豈不是冤枉了好人。”

    “誤會王大人所指何事”高仲祿小心翼翼的將供詞捲起,冷笑道:“人犯都已經招認,庶人高仲安是被他毒害的,難道您認爲另有什麼誤會嗎”

    “不,臣是對犯人所說受人脅迫一事心存異議。”王波離座,拱手道:“殿下,陳力所指之人乃是東宮太子,若無真憑實據,豈可讓他肆意誣告”

    “閔王爺,王大人所言極是,臣附議。”

    高仲祿視線轉向御史大夫秦和,只見他正向自己搖着頭,沉默片刻,他纔開口道:“二位大人所言也不無道理,本王權力有限,此事待我向父皇稟明後,再做處理,二位大人以爲是否妥當”

    王波本想反駁,希望高仲祿將夏鹹帶着刑堂與陳裏當面對質,可不想被孫濱搶先了一步:“臣等靜待王爺佳音。”

    高仲祿命人將陳力帶回牢房看押後,他就離開了,秦和本就和王波、孫濱不是同類人,他見好戲散場了,自是不願多待,離開了。

    王波一把拉住孫濱,質問道:“孫兄,你我都是東宮門人,剛剛爲何不阻止閔王,你心裏應該清楚,供詞一旦到了陛下手裏,太子就危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我日後還會有好日子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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