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房子的事情解決了,大家都鬆了口氣。
姜彥洲京都的女裝訂貨電話也到了,女式風衣一千件,白襯衫一千件,揹帶裙一千件。貨量看起來是不大,可要貨要的急,二十天後就要交貨。這下可把唐慶給急壞了,自己廠裏的人手明顯不夠,怎麼辦
腦門一拍,想到了一個人或許可以幫助自己。小喬姑娘雖然年紀不大,可主意倒是多的很。
不妨先去找她一趟。
見到她說明了來意,小喬皺了皺眉頭,告訴他一句話:“不行的話就往外發包,尋找合作伙伴,遇上不怎麼熟練的統統做流水線。”
唐慶恍然大悟,如醍醐灌頂。
對呀他怎麼沒想到自己做不了可以找人加工呀
找的人要是不能做整件的,也可以做流水線呀一人做一道或者是兩道工序,那總會吧
年輕人的腦子就是比他這老年人轉的快。
讚賞地看了看小喬,笑着走了:“我現在馬上去找人。”
他找人自然是去找黃衛東去了。縣裏的一把手,找他要合作人最好不過。
到的時候,黃衛東在見別的客人,他在一旁坐着。
等到他見完了那人,他才笑眯眯地進去了辦公室。
“衛東我的事十萬火急,你怎麼也得給我找幾個人出來支持一下。”
黃衛東打量着唐慶:“到底什麼事你得說明白了呀”
“我的廠接到了三千件衣服的訂單,要貨很急,二十天就得交。”唐慶迫不及待地說着,“這還是單從京都來的單子,還不知道小良子的南邊要多少貨呢小喬姑娘可是說了,讓我去尋找合作伙伴,往外發包。想來想去,除了你能調動那些資源,別人根本就不行。”
原本打算低頭喝茶的黃衛東,立馬擡起頭來,看着唐慶,一臉的不可思議。
“你的意思是要讓外面的廠子加入你們”黃衛東剛剛還皺着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不然呢三千件衣服,二十天我哪裏趕的出來我們廠才二百來人,這得做多久”唐慶快要哭了,哀求着,“衛東這事不能拖,得抓緊時間辦,不然延誤了交貨的時間,可是要扣錢的。”
黃衛東二話沒說,打了個電話出去:“馬上讓剛纔的被服廠廠長來見我,立刻,馬上。”
被服廠的廠長叫李來福,剛纔在唐慶前面來找黃衛東訴苦哭窮的那個。被服廠一直不景氣,快要揭不開鍋了,眼看要到年關,這工人們的工資還不知道從哪兒找出來呢
黃衛東爲這事也是心煩,剛好唐慶來了,說了自己手裏有訂單的事,解決了他的燃眉之急。他一分鐘都沒耽誤,趕緊打電話通知門衛,將李來福攔回來。
李來福上來的時候也懵,摸不準黃衛東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見到了他,黃衛東什麼都沒說,指了指唐慶:“你們兩個自己去談。就在我這裏談,談好了,談妥了
再走。”免得跑來跑去的浪費時間。
聽說有活幹,李來福什麼都不計較,真摯地開口。
“沒關係,我的工廠人很多,有多少都能喫掉。”李來福現在看唐慶就像是看見了財神爺,恭敬有禮,“質量上也請放心,就你提出來的流水線,我們的工人肯定能行。做整件的或許手生,做流水絕對沒問題的。”
“行,那就這麼說定了,等南邊的銷售人員回來,活有的是。”唐慶第一次被個四五百人的被服廠廠長尊敬,說話的口氣也硬氣了起來,拍着李來福的肩膀,“李廠長只要你願意承接我們星星服裝廠的活,我保證你和你的工人天天有活幹。”
李來福是個四十來歲的胖子,抖着臉上的肥肉在笑。
“只要我的工人有事做,不會讓我這個廠長天天爲他們的生計犯愁,我就謝謝唐廠長”
黃衛東看着李來福這次走出去的腳步很輕盈,他的心情倒是沉重了不少。
到底是縣委的一把手,想事情想的比較長遠。
他覺得自己要找個時間去跟那位小喬同學好好地聊一聊了。訂單去了京都南方,那是不是會把工廠也撤到那邊去如果這樣,那他的東洲縣要怎麼辦
回到家後,黃衛東還在想這件事,越想越覺得會有這個可能。
唐香香做好了飯,端上來,他也沒心思喫。
倒是黃爺爺不高興地吼了他一聲:“喫飯了,想什麼想的那麼認真”
黃衛東臉上尷尬地笑着:“再想那位小喬同學。”
唐香香奇怪,從飯碗裏擡頭:“你想她做什麼”
黃笑雅就更奇怪了:“爸你不會是想我哥了不好意思開口吧”
“大人說話,小孩子少插嘴。”黃衛東不滿地對女兒道,“你應該是跟那小喬同學同一個學校的吧看人家那孩子,帶領着全縣的人都有活幹。再看看你,整天就知道去你哥店裏蹭飯喫,怎麼不想想給人家飯喫”
一直在喫飯的黃爺爺偏頭看着兒子:“什麼叫帶領全縣的人有活幹那丫頭又幹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了對了,小良子去南方還沒回來”
“哥哥沒回來。”黃笑雅扒拉着碗裏的飯,輕輕地回答。
黃衛東把小喬整的服裝廠的事給說了一遍,之後嘆氣:“這孩子腦子很靈活,要訂單都是京都或者是南邊的,怕她那麼精明的人,爲了節約成本,會把廠子撤到別的地方去。那樣的話,我們東洲的服裝廠就會面臨就業困難的境地。”
黃爺爺用手裏的筷子,敲了敲黃衛東的碗:“想辦法把人留住,不爲別的,就爲了東洲的老百姓生活富足。有活幹,工人們纔有幹勁。”
黃衛東微微頷首,斂下神色:“話是這麼說沒錯,可也得要有留得住人的理由。”
唐香香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又覺得此刻不是問這個的時候。
她想知道的是,如果小喬要把廠子撤走,那她兒子是不是也得跟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