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煥感覺的出來,套他麻袋的有好幾個人,有人套,還有人打他,踹他,拖着他就跑。
有個更狠,怕他叫,一板磚就把他給拍暈了。
真的。
張煥連叫喚一聲都沒來得及,只覺得腦袋一疼,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跟只死狗一樣被人拖着。
到了地方,被一盤冷水潑醒。
張煥睜開眼睛,四處細看,想要知道是誰算計了他。
可惜這些人個個都臉上蒙着黑布,也不出聲,露出一雙兇狠的眼睛,賊溜溜地在他身上打轉。看的他後脖子到腳後跟都一片冰冷。
“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把我弄到這裏來”
一個黑衣人拿出一張字條給他看,上面有一行字:少廢話,找你弄倆錢花花。
錢張煥腦子轉了轉,搖頭:“我沒錢。我就一領死工資的,哪裏來的錢”
另一個黑衣人走了過來,也拿出一張字條。
上面寫着:你不剛剛坑了人家的三萬嗎趕緊把錢拿出來,不然就要你的命。錢和命,你打算要哪個
張煥心裏一驚,明白了。肯定是王小青出賣了他,把自己拿了他回扣的事給說出去了。不然這些人哪裏知道的這麼清楚
那些黑衣人看張煥不說話,手裏的棍棒揚了揚,一副他要再不做出決定,就要將他打殘的樣子。
張煥也是個老奸巨猾的,知道自己今天逃不過了,舔着臉笑。
“我把那三萬都給你們,另外我再多給你們一萬,你們能不能幫我把王小青弄殘”
說這話時,他咬牙切齒,目呲欲裂的,恨不得喝了王小青的血。
所有的黑衣人都望向了隱在黑暗裏的王小青,見他點頭答應了,纔對張煥表了態。
“好”張煥點頭,“你們誰跟我去家裏拿錢”
王小青派了個看上去孔武有力的人跟着他。
沒過多久,果然拿了一大袋子的錢回來了。
整整齊齊的嶄新百元綠,一疊一疊的,看的人眼花繚亂。
第二天,王小青毫髮無損地故意在張煥面前轉了一圈,還很客氣禮貌地給他敬了一支菸。
張煥有心不接,又怕撕破臉了不好看。
接了吧心裏膈應的慌。
第三天,王小青又來張煥面前轉,還發給了他一支菸。
這回,張煥算是看明白了。王小青這是故意的,絕對的故意的。
好你個忘恩負義的雜種。張煥等他走後,馬上去了趟警察局,報了案,說自己被王小青打了。
他的想法很簡單,反正那夥人拿了他的錢不辦事,怎麼也得讓王小青知道他張煥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主。他去警察局報案,可是挑的熟人,就算是中間知道點他的什麼不光彩的事,看在大家都熟悉的份上也不會把他給抖摟出來。
可王小青就不一樣了,一旦進了警察局,他就別再想去接什麼工程。
雖然這一招極其危險,可那也總比讓這個小人在他面前嘚瑟強。
張
煥以爲自己的算盤一定不會落空,萬無一失。
他剛熱情地伸出手要同人家握一握,一副冰冷的手銬就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張煥震驚極了,連耷拉的快要掉下來的金魚眼皮都撐開了。
“怎麼回事爲什麼要抓我我犯什麼法了”
他熟悉的那個警察沒有吭聲,另外來的那個倒是譏諷地笑了笑。
“張主任你一個小小的銀行信貸部主任,油水倒是撈的不少呀你犯了什麼法,去了就知道了。不用我們提醒,相信你自己比我們還清楚。”
油水兩個字一出現,張煥眼睛都瞪大了。難道是王小青那王八羔子把他的罪行都供出來了他的這個熟人是怎麼辦事的爲什麼不把這事給壓下來
他不是刑偵科的科長嗎怎麼連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
不滿地狠狠瞪了那無辜的刑偵科長的背影一眼,張煥覺得自己的這一趟恐怕是凶多吉少。
他被帶到了一間會議室,裏面坐着姜彥洲和小喬,還有前幾天一直在他面前嘚瑟的王小青。
三個人分兩邊落坐,看見小喬出現在這裏,張煥整個人都跟見了鬼似的。
“你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難道他拿走了這小女娃子的字條,她來報案來了
報案也不對呀警察局哪裏會受理這種案件
“我怎麼不能在這裏”小喬冷笑,勾了勾脣,“張主任我早跟你說過了,你拿了我的條子可沒什麼好事。你什麼都別問,我就想知道我的三十萬去哪裏了被你撥給對面的這位王老闆了嗎你還真是膽大包天。什麼人的東西都敢要哈”
張煥臉都青了,他怎麼沒想到能夠從縣委一把手的手裏拿到簽名批條的人,哪裏會是平常普通的人
他當時怎麼那麼傻無端端地要冒領人家的條子做什麼領了就領了,還要貪污王小青的三萬塊幹什麼仔細一想,張煥立即頭冒冷汗,腿肚子直抽筋。
差點就跪了下去。
他完了。
如果今天這事被坐實,他一點機會都沒有了,還要坐牢。
“小姑娘我錯了。你救救我吧我把那三十萬還給你,你把案子撤了吧”
張煥此刻是隻要有一絲希望都不肯放過,不然他就真的要死定了。
他跪在小喬的腳邊,不住地磕頭,不住地哀求。
原本以爲萬無一失的事情,沒想到東窗事發了。這一發,有不可收拾之勢。
“晚了,已經來不及了。”姜彥洲俊美如神祗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情緒,語氣平淡的沒有任何波動,“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人太貪了,往往死的快。”
方國強陪着經偵部的一位科員走了進來,他看了眼地上跪着的張煥,沒有任何同情。一把拎起他的後衣領,放到一旁的沙發上。
經偵部的科員冷着臉“哼”了一聲,對着姜彥洲討好地笑了笑。
“放心這件事情,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了,不會耽誤您的大事。”
“唔”姜彥洲站起來,拉過小丫頭,“我們走吧不要妨礙人家執行公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