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怎麼看着那麼詭異北疆跟京都隔着好幾千裏。
陸叔叔兩夫妻爲什麼來的這麼快難道陸瀟瀟真的是他的孫女
他們帶來的警衛員,就跟一株挺拔傲立的白楊似地杵在門口。
楚奶奶的眼裏滿是憤恨,看着像是快要被這種情緒淹沒了,甚至要爆炸開來。
而陸柏饒和殷藍的眼底卻流露出一種來自心底的深深的愧疚。
沒錯,白彩星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就是愧疚。
像是做錯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被人抓住了一樣的愧疚。
“你們兩個不要臉的,上我家裏來做什麼”楚奶奶出聲責問,氣的渾身發抖,連聲線都跟着抖,“你們還有臉來你們還是人嗎”
瞧着客廳這劍拔弩張的氣氛,白彩星深深地感到了恐懼。
這幾位老人年紀都不小了,情緒這麼高漲他們的小心臟如何受得了萬一要出個什麼好歹,自己怎麼辦
可這個時候又不適合出言勸解,一看這兩方的氣勢,就知道是結下了血海深仇。
勸誰都不合適。
爲了能夠緩解客廳中的低氣壓,白彩星趕緊跑去書房,把楚老爺子給叫了出來。
心想着楚老爺子跟陸叔叔的年紀差不多,兩個人又都是軍人,心胸應該開闊一些,不至於烏眼雞似的盯着對方。
誰知,楚老爺子到了客廳的時候,那臉色迅速的黑了下來,簡直比包公還黑。
這又是怎麼回事
白彩星的心裏升起了一股莫名的絕望。
感覺自己搬救兵搬錯了,四位老人之間,根本就是一個解不開的疙瘩。
“陸柏饒你倒是臉皮厚,竟然還有臉找到我家裏來。”楚老爺子面無表情,語氣幾乎冰冷到極點,“誰給你的膽子找到這裏來的我不想看見你們,給我滾出去。”
“姐”
殷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哭着跪在了楚奶奶的腳邊。
陸柏饒心疼自己的老伴也跟着跪了下去。
“藍兒情緒不要太過激動,會影響你身體裏的毛病。有什麼事情我們慢慢說,萬一要暈過去怎麼辦”
楚奶奶一聽,更生氣了,要暈過去暈她們家不可能,對着跪在他們面前的兩個人就揮手。
“你們全都給我滾,不要在我面前裝可憐。滾滾出去”
瞧公公婆婆的情緒都那麼激動,白彩星是真的害怕呀。
萬一這四位老人當中有一位躺下了,她要怎麼辦悄悄的去了書房給楚國旺打電話,告訴他家裏來人了,怕出什麼事,希望他趕緊回來一趟。
“姐”殷藍跪在地上,哭的泣不成聲,“不要趕我們走,我們不走。當年的事情是我錯了,你要怨恨就怨恨我一個人。”
楚老爺子怕自己的老婆子被這個女人氣壞,把她按坐在沙發上。
“老婆子
過去的事情就已經過去了,我們不跟這對渣男賤女一般見識,別再生氣了,國旺不在家,建軍也不在家,連小喬都不在家。你要是氣出個好歹來,讓我怎麼辦”
楚奶奶點頭,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拍着自己的胸脯,念念叨叨。
“不生氣,我不生氣,爲這種畜生一樣的人生氣不值得。”
“姐”殷藍擡頭望着楚奶奶,眼底帶着心疼與羞愧,“虎子和娘都還好嗎”
不提這一茬,楚奶奶還能心平氣和一會兒。提起這一茬,她整個人都像是要瘋了一樣。
“啪”楚奶奶一巴掌狠狠地甩在殷藍的臉上。
看的白彩星都懵了,她不擔心楚奶奶的手受不受得了,倒是擔心她的心臟受不受得了。
都這麼大年紀了,怎麼就那麼衝動呢怎麼就不關心一下自己的身體呢
“殷桃你怎麼能打人呢”陸柏饒把自己的老伴拉起來,坐到沙發的一邊,陰沉着臉色。
“打你怎麼了我恨不得殺了你們,一對狗男女,劊子手,還有臉上我這來鬧。”楚奶奶怎麼說也是農村出身的,罵起人來那也不含糊。
殷藍和陸柏饒都聽出了楚奶奶語氣裏那毀天滅地的滔天憤怒。
說他們狗男女他們認。可說他們是劊子手,就覺的非常困惑。
“姐爲什麼說我們是劊子手”殷藍問完,心裏立即傳來一股不好的感覺,“難道弟弟當年”
她真的不敢往下再想了,從當時母親那撕心裂肺的哭喊中,她預測到了。
而且那個土坑頭那麼高,誰知道下面有什麼,黑燈瞎火的根本就看不見。
想起當年的慘烈,楚奶奶也哭了。
“殷藍都是你乾的好事。爲了一個男人,殺了自己的弟弟害了自己的娘。我就不信了,陸柏饒就有那麼好嗎值得搭上我們殷家的兩條人命你這個天殺的沒良心的,爲什麼死的人不是你虎子被你推下了土坑頭,底下有一塊尖尖的石頭。不偏不倚,正好穿透了他的喉嚨。當時咱娘叫得那麼兇,都沒能把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給叫回來。你跟着你的男人逍遙快活去了,卻把所有的傷痛都留給了我們。”
楚奶奶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訴說着當年那痛苦,灰暗的日子。
“娘經不起這樣的打擊,一病不起,拖了三個月不到也撒手走了。殷家村裏的人,個個都笑話我無能,留不住自己的男人。還有一些不三不四的趁機上門來欺負我,要不是我家老楚一直護着我,說不定我也走了,跟着娘和弟弟一起去,也省的留在這世上丟人現眼。”
楚奶奶一哭,可把楚老爺子給心疼壞了,拍着她的背安慰。
“老婆子,這事都過去幾十年了,不提了。陳芝麻爛穀子的,提起來只會讓人生氣。”
殷藍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弟弟會在她那一推當中結束了生命。
一時之間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感覺天旋地轉,隨即暈倒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