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先林沉默着，沒有發表什麼意見。
姜彥洲眼光在每個人臉上停留，也沒說什麼。
小喬看着自家娘，輕輕問：“娘！吳家真的有什麼宮廷藥膳祕本？以前你一直在廚房裏坐着，是不是想起了那祕本上的藥膳？”
拿起筆，吳毓秀寫道：“藥膳祕本我沒見過，只是我爺爺在我很小的時候，老是燉藥膳給我奶奶喫。我奶奶身體一向不怎麼好，全都靠那些藥膳維持着。我小時候很喜歡跟在爺爺身邊看他弄那些東西。大概我爺爺是見過那藥膳祕本的，可到了你姥爺這輩是真的沒見過。”
吳先林沉思了一會兒，證實妹妹的話是真的。
“小喬！你娘說的沒錯，我們真的沒見過那什麼藥膳祕本。可我祖上也不是宮廷的御廚，是做採買的。我爺爺倒是真的給我奶奶弄過那些藥膳，那時候我們都還小，也只是看個熱鬧。根本不知道什麼祕本不祕本的事，我也不知道吳靜山是從誰那裏聽說來的。爲這事要了你姥姥姥爺的命，還害的你娘離開京都二十多年。”
吳家沒有那東西？怎麼可能？吳靜山是吳家人，要沒有，他鬧騰個什麼？難不成又是他背後的人指使的？
姜彥洲也覺得吳靜山不可能無緣無故鬧那麼大的動靜，這裏面一定有什麼緣由。
“娘！藥膳祕本是一定存在的，不然吳靜山也不可能那麼大動干戈。只不過您和我舅舅都沒見過罷了，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你們見到了，也沒看出來。”小喬的語氣很肯定，弄的吳毓秀歪着頭一直在沉思，小喬接着提醒，“娘！你有沒有見過我姥太爺以前最喜歡的東西是什麼？”
吳先林慢慢沉吟，努力回憶：“你姥太爺最喜歡的東西？好像還真有，我記得你姥太爺最喜歡拿出一個盒子來，看裏面羊脂白玉雕刻的十二生肖的掛件。那東西我和你娘小時候還戴過呢？只是後來我們大了，你姥太爺就給收起來了。最後也不知道那東西被誰給弄走了，我自回來就沒見過。”
吳毓秀激動地點頭，提筆就寫：“那東西被吳靜山拿走了，我親眼看見的，就是他拿走了。那時候他找不到那什麼藥膳祕本，在爸爸的書房裏找到了那東西，抱着就回去了。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他把那東西給藏在了什麼地方。”
一個方盒子？羊脂白玉的十二生肖？那不是自己從陳玲玲手裏弄來的東西嗎？竟然是姥爺的？
姜彥洲當然也知道那東西，只是不想說而已。反正他家小丫頭是從陳玲玲那裏弄來的，還給她墊了幾千塊錢呢？又不是白要她的。
“舅舅！您說的那東西我見過，是從我小姨的女兒手裏買來的，就在我家裏。”小喬不想瞞着這事，畢竟是吳家的東西，哪裏好據爲己有？
吳先林關注的不是東西在哪兒，而是東西怎麼會在小喬小姨的女兒手裏，這關
雖然他沒有開口詢問，可他也知道，小喬一定會給他一個解釋的。
小喬猶豫了片刻，期期艾艾地開口：“吳靜山當初要約我媽媽，每次都是通過我小姨的。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是怎麼看對眼的，後來我小姨懷了他的女兒。吳靜山不想娶，讓我小姨毒死我媽媽，讓我小姨想方設法嫁給了我爸爸。意圖就是要讓我爸爸給他養女兒，而我媽媽的女兒則被他派人丟到了東洲的一個山洞裏。吳靜山在他女兒十歲生日的時候送給了她一個方盒子，裏面有你們說的羊脂白玉雕刻的十二生肖。後來他女兒犯了事，欠了人家大幾千塊，就用這東西抵押給我了。”
聽完小喬的敘述，吳大嫂第一個按捺不住，罵出了口。
“天哪！這吳靜山怎麼那麼讓人噁心？自己的孩子都不養？要給別人養？把別人的女兒弄走？這還是人嗎？簡直比畜生都不如。”
吳毓秀則是抱過自己的閨女，心疼的不得了。還以爲她被吳靜山綁架是因爲自己，沒想到是因爲她那早已被人害死的親生媽媽。
可憐的孩子，一回到京都就被吳靜山那個惡魔給盯上了。那個喪盡天良，喪心病狂的賊，不但殺了人家的親生母親，還害慘了她這個養母。
那殺千刀的這麼不去死？爲什麼還要一直活着？他犯了那麼大的罪，爲什麼就不能一槍崩了他？讓他活着幹什麼？
吳先林長長地嘆了口氣，語氣十分自責：“我竟然不知道他做下了這麼多的惡事。吳靜山真是個披着人皮的惡魔，而我卻一直幫助着這樣的惡魔。”
姜彥洲適時地相勸：“不值得爲這樣的人責備自己，您說的沒錯，他就是個狂的魔。連跟了他幾十年，爲他辦事，爲他出力，給他生下了唯一女兒的女人都能親手毒死，還能有什麼事是他幹不出來的？他就是一個沒有心的人，不管是誰，只要不利於他，就會遭到他的毒手。連他的親生女兒也一樣，被他利用，被他愚弄，爲他背鍋。”
“嘶！”吳先林震撼了。
真的。
深深震撼。
從來都沒想到，吳靜山是這樣一個極盡瘋狂的人。
他該慶幸自己在這幾十年裏沒有被他利用屠殺嗎？
“我的個天吶！”吳大嫂拍着自己的胸脯，臉都嚇白了，“我們怎麼會跟這樣的惡魔有親戚關係？還把他當做唯一的親人來恩待？想想都恐怖，是不是某一天我們招待不周，他就會翻臉無情，宰了我們。”
小喬補充道：“我不是隨意嚇唬你們，吳靜山的確是這樣的人。我小姨就是被他毒死的，他的女兒也被他利用，在我喝的水裏下藥。如果不是我顧念他女兒寄養在我姥姥姥爺名下，早就把她送警察局了。您說，他是不是連他的親生女兒都要陷害？有一點顧念血肉親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