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涼的聲音在偌大的墓葬裏回聲嘹亮。
小喬靜靜地注視着這一切,沒有絲毫的恐懼和慌亂。
就只是那麼靜靜地看着,對於安雅索的突然變臉,也沒有什麼驚奇的表情,一切彷彿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倒是安雅索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把自己的第三張臉也一起現了出來。
她的第三張臉就在她的頭頂上,那是一張絕世容顏的男人的臉。
只是男人閉着眼睛,臉色蒼白,看起來沒有一絲血色,就跟個死人似的。
冷蛇瞅的整個人都快要沒辦法呼吸了,到了此刻他是真的相信小喬的話了。
這個墓葬裏的東西實在很強大,根本就不是人可以抵擋抗衡的。
一個人頭上面出現了三張臉,而不是有三個頭顱。
就只是擁有三張臉。
特別是她那第三張臉,居然是隱藏在頭髮中的,誰能想得到?
如果不是自己親眼所見,誰要告訴他世上有這麼一個怪物,他絕對會認爲那個人瘋了。
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人呢?可事實證明,這樣的怪物是存在的。
他就遇見了一個。
山貓死了,就在一轉眼之間,被眼前的怪物給殺死了。
說不痛心是假的。
從小玩到大的夥伴,能夠把後背交給她最值得信任的兄弟,就這麼眼睜睜地在他的面前消失了。擡眼望着安雅索,冷蛇雙眸血紅,恨不得將那女古屍挫骨揚灰。
只是……
他辦得到嗎?有那個本事嗎?
別說把那女古屍挫骨揚灰,哪怕動她一根手指頭都沒辦法吧!
心裏其實很清楚自己與她之間的實力,可憤怒卻像是騰起的火焰一般,燒灼的人快要爆炸。
然……
他還是不敢有所動作,畢竟人都是怕死的,他也不例外。
兄弟已經死了,再憤怒又能怎麼樣?
打不過人家就只能認慫,多少年來血的教訓,他深諳此道。
爲了保命,也只得枉顧兄弟性命了。絕望地放下山貓的屍體,冷蛇冷眼瞪着安雅索,不知道她下一步會怎麼對付自己。
小喬倒是看着她頭頂上那張男人的臉出神。
男人長的丰神俊朗,雖然閉着眼睛,可也看的出來氣度不凡。
“安雅索!他就是你的心上人吧!”不其然地像是下意識地就問了出來,小喬也覺得自己有點雞婆了。
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想着怎麼逃出去嗎?問那麼多做什麼?安雅索的心上人關她什麼事?可不知道怎麼搞的,她居然沒管住自己的嘴巴,就那麼問出來了。
好吧!問題已經問了,再收回去已經不可能,那就硬着頭皮跟她周旋吧!
提起她頭頂的
臉,安雅索甜蜜地笑了。
放下頭髮,蓋住了腦後的兇狠,也把男人的絕世容顏藏匿了起來,瞬間又變成了那個美貌無雙的傾城女人。
“你說的沒錯,他就是我男人,一個溫潤如玉,待我極好極好的人。”
臉上有着少女般的羞澀和憧憬。
“他是穆定國的太子,即將要繼任皇位。我是被封印在一枚墨玉扳指當中的邪獸,是他的弟弟不小心將我放了出來。那天,應該是太子的生辰,他們都喝多了。太子趴在桌上睡着了,他弟弟用他的血爲我解除封印。目的就是讓我迷惑太子,我做到了,以我最美的容顏去迷惑他,也被他迷惑。”
美好的回憶讓安雅索臉上的笑容更甜美了。
“我們相互吸引,相互傾慕,相互愛戀。我說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太子絲毫都不嫌棄,只說這世間所有女子,都抵不上我一根頭髮絲。我把自己最醜陋的一張臉顯現給他,我的太子說,人都會有自己最陰暗的一面,只要我還是我,他就不會嫌棄。”
說到這裏,安雅所陷入了甜蜜之中很久無法自拔。
後面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神變的凌厲起來:“我的太子人太好,太溫柔善良。他的兄弟卻是個狡詐冷酷的人,他向皇帝告發了我。我也氣他不守信用,竟然威脅我。趁着太子不備,我要去吃了他,可惜他對我早有防備,請了神木來保護自己,我對他一時之間沒了辦法。這件事,成了他討伐太子的理由。我的太子爲了我,放棄了繼承皇位的權利,願意帶着我回歸山野。”
最後一句,安雅索幾乎是哽咽着說完的。
小喬看的很仔細,她的眼裏流出了清澈的淚水。
“就這樣,他的弟弟也不放心,派了許多人在帝城外面圍剿我們。我的太子一向心慈,怕自己拖累我,更怕我受傷,寧願被他弟弟抓住帶回去關進大牢,也不忍看我一個人被那麼多人圍攻。我逃了回去,找了許多志同道合的道友去討伐他們。我打贏了,可卻要不回我的太子。他們以他爲誘餌,抓住了我,當着我的面殺了我的太子,把我囚禁在這裏。”
安雅索的視線在整個墓葬掃過,一揮手,玉器葬完全消失,變成了一堆石頭。
“我是他們的仇人,他們怎麼會給我這麼好的玉器葬?這都是因爲我的太子說我是從玉器裏出來的,將來要用各種各樣的美玉給我修建一座宅子。我在自己還有一口氣的時候,實現了他的願望。”
看着眼前的玉都變成了一文不值的石頭,最受驚的莫過於冷蛇了。他看着四周,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感覺天都塌了。
“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這個墓葬根本就沒有什麼金銀財寶?根本就是一堆破石頭?那我死的那些兄弟怎麼辦?他們的命不都白白犧牲了?”
不想理會冷蛇的瘋狂質問,小喬淡漠地望着安雅索:“你的太子對你太癡情,難怪你要把他的容貌刻錄在自己的腦海裏。”
“你是誰?爲什麼會看出來我的第三張臉是虛幻的?難道你也是邪獸?”
“什麼?她是邪獸?”冷蛇看了看小喬,“她不是邪獸,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