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看見了一張久經風霜的臉。
姜彥洲看着那張臉,像是想起了什麼,試探地問:“你是……嚴滿三?”
“誒!是我!”
不復當年的年輕,不過幾年沒見,嚴滿三已經蒼老的像個四十多歲的大叔,可見這些年爲了生活,沒少喫苦。
“小喬!還有這位大哥,你們怎麼來白眉了?”嚴滿三臉上笑着,一臉的拘謹,“欠你們的錢我準備好了,只是一直沒時間來縣城寄,今天總算是有空了,就趕過來了。”
小喬無語,這個嚴滿三不會是覺得他們是來催他還債的吧?他要不提這茬,她還真沒想起來。
“孩子還好嗎?那錢你不用寄了,留着給孩子讀書吧!”瞧着眼前的嚴滿三,小喬有了一個主意,只是不知道這麼唐突的要求,人家會不會幫她。
“那怎麼行?”嚴滿三是個實在人,慌忙搖着自己的手,從懷裏摸出一個塑料袋,遞給小喬,“當年要不是你們幫了我,我們父子恐怕要骨肉分離。大恩大德,回報不起,怎麼還能做那昧良心的事呢?”
姜彥洲接過了那包錢,拉了拉小丫頭,對嚴滿三道:“我們難得遇見,一起喫箇中午飯吧!就去前面那家白眉酒樓。”
白眉酒樓?那可是全縣最有名的酒樓,聽說裏面的菜貴的嚇死人,還有什麼特殊服務,他嚴滿三可消費不起。
“來了我們這兒,哪兒能讓你們破費,我請你們喫個當地的特色菜吧!”嚴滿三指了個方向,“過了那條馬路就到了,經濟實惠。”
知道嚴滿三不是進大酒樓消費的人,可他們又想找個清靜的地方拜託他點事,到人多耳雜的地方還怎麼談?
“滿三兄弟,我這麼叫你不介意吧!”小丫頭的心思,姜彥洲明白,拍拍嚴滿三的肩膀,“我媳婦有話要對你說,找個人比較少的地方,我們好好聊聊。”
嚴滿三蹙眉,低頭思考了片刻,不好意思地紅着耳朵尖。
“白眉酒樓消費高,不是我們這種階層的人能進去的。”這頓我請不起。
“沒關係,我們請你!”看出了他的窘迫,小喬微笑着說,“你不要有什麼負擔,怎麼說你都是楊家的女婿,哪怕是前女婿,那也是女婿。跟我家男人彥洲是連襟,不必要客氣。”
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嚴滿三也就不再客氣了,跟着他們走進了白眉大酒樓。
要了一個上好的包間,點了幾道當地的特色菜,還要了一瓶酒。整個點菜過程,嚴滿三都很侷促不安。
因爲漂亮的女服務員一直用很鄙視的眼神盯着他看,大有很想問問他爲什麼會跟眼前這兩個看起來穿着不凡,身份不簡單的人在一起。
嚴滿三的酒量其實很不錯,跟姜彥洲喝了幾杯,就不肯再喝了,怕喝多了誤事。上次喝醉酒,連兒子的家長會都耽誤了,兒
子回家來氣的一直哭。
要再因爲喝酒,誤了小喬的事,那可就說不過去了。
提到兒子,嚴滿三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是!我兒子從來都是全校第一名,從一年級開始一直到現在,全是。”
小喬看他誇讚兒子時臉上劃過的自豪,心裏多少有點替楊小嬌不值。如果他跟這個男人一直好好的過下去,哪裏會惹什麼牢獄之災?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不是很好?
“真不錯。”小喬笑了笑,羨慕地開口,“你這輩子哪怕喫苦受累也值了。”
“誒!我也這麼覺得。”嚴滿三開心了起來,少了些拘謹,聊起了家常,“我們嚴家就只有我兒子這麼一根獨苗苗,我大哥二哥都不在了,就我買了個媳婦,留下一個種。他媽媽雖然不要他,可孩子爭氣,會讀書,將來要是能走出這大山,我累死都甘心了。”
“好好培養,肯定能走出去的。”姜彥洲給嚴滿三倒了杯酒,“難得相遇,再喝一杯!”
嚴滿三是個實在人,讓喝就喝了,喝完就把酒杯給倒扣在了桌子上,那意思是不再喝了。
姜彥洲也不勉強,勸他喫菜。
“小喬!你要跟我說什麼?”嚴滿三看這夫妻倆一直只勸自己喫喫喝喝,不提正事,他憋不住,提了出來。
放下筷子,小喬臉色慢慢變得凝重:“我爸爸在白眉縣境內一處山路上不見了,不知道被什麼人劫持了。我打聽了許多天都沒打聽出什麼有用的消息,人家見我是外地口音,就算知道實情也不會說。我想拜託你幫我打聽打聽,我爸爸到底是被什麼人劫持走了,爲什麼一定要選擇在白眉縣動手。”
姜彥洲緊跟着做了補充:“被劫走的不止有我老丈人,還有一輛軍車。麻煩你幫我打聽一下,當地人有沒有誰見過那輛軍車,是往哪個方向開走了。”
“軍車?”嚴滿三驚呼出聲,“是不是那種吉普軍車,塗着迷彩色的?”
“你知道?你看見了?”小喬聽了嚴滿三的話,眼眸發亮,像是看到了希望。
點點頭,嚴滿三說道:“我不知道你們說的軍車是不是我說的那一輛,距離我家七八里路的一處山窪,停着一輛軍車。據說是那裏的大老闆開來的,很是威武霸氣。”
“大老闆?”姜彥洲疑惑地問,“什麼大老闆要開着軍車去你們那裏?你們那兒被什麼人開發了嗎?”
老實的嚴滿三撓了撓頭,不解地搖着:“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幾天前,有大老闆去了我們那裏的一個山窪,搭了好幾頂帳篷,還放了炮,驚天動地的,也不知道在幹什麼。方圓一二里都有他們的人把守,不讓人上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