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洗乾淨在牀上等我。”清晨,佔南擎的話歷歷在目,好似他薄涼的氣息就在耳畔。
腦海裏怎麼也揮散不去他說的話,還有他曖昧的眉心一吻。
“楚楚,楚楚”一同值班的小護士推了推她的手臂,將她從愣神中喚回來。
欒楚韻回過神,眨了眨眼睛,還沒有開口問怎麼回事便聽到一陣急促的鈴聲。順着聲音看去,熒屏上正顯示着109號病房。
小護士嘆口氣,“109病房又開始鬧了,你趕緊過去看看吧。”
欒楚韻凝神,頷首起身往109號病房去,手上還多了一瓶針水。推開門,主治醫師和一名護士正狼狽的躲着誠誠媽媽的枕頭攻擊。
原本扎入她手背的針水這會兒已經開始血液倒流,頭髮散亂,像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瘋子。
欒楚韻抿脣,上前擋在主治醫師的面前,“誠誠媽媽。”
好好地一個枕頭這會兒已經散亂,空中飄絮着棉花,落在他們的頭頂上宛若一夜白頭。
“不要不要靠近我”誠誠媽媽眸底深處閃過一絲猶豫後便抱着已經慘不忍睹的枕頭縮在角落。
欒楚韻知道,她之所以停下瘋狂的舉動,是在表達她相信她。
主治醫生嘆口氣,“欒護士,還是你有辦法。”
欒楚韻已經接手109號病房有幾天,這幾天裏,誠誠媽媽犯病的機率逐步的降低,但是依舊非常膽小,不適合出院。
“楊醫生,其實她只是失去孩子太難受而已,這是人之常情。”
楊醫生點點頭,“我就是來看看她最近的情況,看來沒有什麼太大的好轉,我先走了。”
“好。”
楊醫生帶着自己的助理護士離開,欒楚韻將窗戶的百葉拉上,遮擋住了外面人的視線。
她將破碎的針水瓶撿起來扔進垃圾桶,好一會兒才靠近誠誠媽媽。誠誠媽媽雖然願意相信她,可仍舊有很強的戒備心。
看她靠近,縮了縮身子。
“誠誠媽媽,我幫你把針頭拔掉,不然待會你該受不住了。”血液一直在倒流,她的手背已經腫起來一塊,泛着點點青紫。
“”
她沒有說話,只是就這麼看着欒楚韻,欒楚韻也不避開她的探究,上前握住她冰涼的手,小心地給她將枕頭拔掉,棉籤按壓在手背上。
“會有些疼,忍一忍,不能讓血一直流着。”
“謝謝”經過方纔的一番折騰,誠誠媽媽原本好一點的嗓子這會兒聽起來更加嘶啞。
欒楚韻心疼她。
失去了孩子、失去了自己的家,爲了知道自己孩子到底怎麼死的,不惜傷害自己身體裝瘋賣傻。
因爲自己當過母親,欒楚韻更能體會到她這刻的痛苦。
欒楚韻扶着她到牀邊,“我幫你把藥水都更換了,只是一些葡萄糖,對你的身體沒有損害,至於藥物我也已經換成了維生素,誠誠媽媽你放心,我不會辜負你的信任。”
誠誠媽媽頷首,“我唯一能相信的,就只有你了。”
&
誠誠媽媽搖頭,“我只記得一個人。”
“誰”
“一個護士,我不記得她長什麼樣了,但是我記憶裏那天晚上她好像很着急的抓着我的手,然後好像好像在打電話”誠誠媽媽頓感太陽穴凸疼,她擰眉不確認的說道。
欒楚韻連忙安撫,“想不起來就不想了,沒事的,你先休息一下好嗎你的藥不能夠停下來,我還需要給你重新注射一次,不然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誠誠媽媽頷首,順從。
從109號病房出來,就碰上潘雅從隔壁病房出來。潘雅看到她不由得冷笑,“沒想到你本事這麼厲害,不但勾引男人,連瘋子也勾引。”
欒楚韻沒有理會,對於潘雅這樣的人,不說話不反駁不懟回去就足夠讓她難受。
果然,潘雅頓感自己一拳頭砸在了棉花上,有氣不能出。
跺了跺腳,潘雅暗自咬牙,“我倒是要看看你多有能耐長得好看了不起我倒是看看你到底長什麼樣子最好不要被我知道你做了什麼事情,不然”潘雅越發的期待自己抓到欒楚韻的把柄。
欒楚韻回到護士臺,低着頭思索着自己要怎麼去監控中心拿到監控。
監控中心不是那麼容易進去的欒楚韻擡眸便看到潘雅身邊圍着幾位小護士。
“潘雅,你忘了,我們不能帶手鍊的啊。”
潘雅翻個白眼,“當然是主任默許的啊,再說了,我工作的時候不帶就好了。”
小護士羨慕的握住她的手腕,左看右看一番,“真好看,這個手鍊不便宜吧”
“也就一萬來塊吧。”潘雅渾不在意的說道。
“好羨慕啊,我也好想要。”
潘雅不屑的勾脣,將手腕收回來,“這個手鍊就算是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這還是洛副院送自己的呢
不然她的身份,怎麼可能買得到。
潘雅看着自己的這條手鍊,越看越喜歡。
幾位圍着她團團轉的小護士還是羨慕不已,欒楚韻收回餘光,黑眸一閃而過的流光。
口罩下的粉脣輕勾。
她想,她想到了要怎麼才能夠光明正大的到監控中心去。
中午休息,所有人都往食堂那邊去,急診科不能沒人,欒楚韻便自告奮勇留了下來。她坐在護士臺前,算着時間。
看時間差不多了,便起身,對身邊的小護士說道:“我去上個廁所。”
小護士頷首,“好,快去快回。”
欒楚韻往前走,餘光掃着小護士,那小護士就是碰了潘雅手鍊的人,她這會兒正不經意的往她這個方向看。
欒楚韻拐彎,在她的視線之中往換衣間走去。
小護士不禁疑惑的擰眉,嘴裏呢喃:“怎麼跑到換衣間去了算了,不管了。”
欒楚韻走到換衣間,一入門就看到潘雅的衣櫃。欒楚韻站在她的衣櫃前,用一根鐵絲輕鬆打開了衣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