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那些年她一直在找他,做夢都夢見他。
她還說,她來部隊當兵就是爲了找歐陽鴻飛。
於是他的思緒又往回延伸,想起那年夏天南宮葉玫偷喝她舅母的酒,醉得糊里糊塗的時候強吻他,嘴裏喊的叔叔,也是歐陽鴻飛。
想到這些往事,厲戰飛覺得,南宮葉玫一直愛着的人並不是他,而是歐陽鴻飛,在歐陽鴻飛沒有出現的時候,他厲戰飛只是一個替身。
既然南宮葉玫深愛着歐陽鴻飛,那也不難理解,爲什麼他消失一年半時間,她就和歐陽鴻飛在一起了。
想着這一切,他心裏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他覺得,南宮葉玫看似背叛了他們的愛情,可如果她原本愛的就是歐陽鴻飛,又怎麼能說她背叛
只能說,是他的錯,在她不愛他的時候,他不應該強迫她。
然後他又想,假如他們去領證的時候,首長沒有打電話來,或者晚兩分鐘打來,他們的結婚證到手了,那葉玫是不是就會一直等他回來
應該會吧,因爲只要領了證,他們就是受法律保護的軍婚,誰也不能拆散他們。
但是,如果他犧牲了,葉玫也是有權利另嫁的,因爲軍婚再怎麼受法律保護,也不會讓家屬爲犧牲了的丈夫守一輩子寡。
想到這裏他又苦笑了,現在想這些有什麼用雖然差一點點他和葉玫就領了證,可就是因爲差了這一點,他們就沒有結婚,就不是受法律保護的軍婚
一路回憶着,傷感着,被鄒輕羽拽着胳膊機械地行走着,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梅林深處。
直到鄒輕羽叫他幫忙拍照,厲戰飛纔回過神。
南宮葉玫從梅花空隙中遠遠看着厲戰飛,覺得他不僅瘦得厲害,還比以前沉默得多,鄒輕羽和江若冰跟他說什麼,他都只點點頭,幾乎不說話。
她暗想,鄒靖羽是怕說太多話暴露身份吧,畢竟他這麼多年沒有回來,對家裏的情況不是太瞭解,說得多容易出錯。
唉,她嘆息,一個已經“犧牲”了的人活着回來卻只能裝成自己的表弟,也夠難爲他了。
“表哥,你過來,我給你和冰冰姐照。”
鄒輕羽把厲戰飛推到江若冰面前,她舉着手機說:“準備好哦,哎,不行,你們挨近一點,太遠了,冰冰姐挽着表哥的胳膊,對,對,就這樣,笑笑啊表哥又不是軍訓,你這麼嚴肅幹嘛”
南宮葉玫看見江若冰緊緊挽着厲戰飛的胳膊,臉上綻露出幸福的笑容,不由爲久兒擔憂起來,覺得有必要和鄒靖羽談談。
久兒對她好,她也把久兒當姐姐,那鄒靖羽就是姐夫,她不希望姐姐和姐夫之間出現第三者。
在鄒輕羽的一再催促下,厲戰飛很勉強地扯了扯嘴角。
鄒輕羽急忙連點幾下,然後不滿意地說:“冰冰姐照相好看,跟電影明星似的,表哥笑得太勉強了,拉低了這張照片的質量。”
江若冰大笑:“輕羽你太搞笑了,飛哥哥就是不笑,也不至於拉低照片的質量吧。”
“說得也是,表哥的顏值這麼高,亂拍都帥。”
“就是,”江若冰問:“要回去了嗎”
“別忙,我們三個人還沒有合照,我找個人幫我們拍幾張。”
鄒輕羽擡頭一掃,梅花擋着了南宮葉玫的臉,她只看到矮處的嬰兒推車,忙說:“那有人。”
然後她喊起來:“那個誰,寶寶的母親在嗎請幫我們拍幾張照片”
兩個孩子的臉對臉,他們只看到了孩子的後腦勺,沒有看清楚那是大寶和小寶。
南宮葉玫聽見鄒輕羽喊,她正好趁這機會和厲戰飛談談,於是推着嬰兒車過來了。
鄒輕羽一見她變了臉色:“怎麼是你你跟着我們幹什麼”
厲戰飛心不在焉地看着面前一枝怒放的臘梅,聽見鄒輕羽喊叫,他回過頭,看見那張熟悉的臉,他的心一顫。
南宮葉玫無視鄒輕羽的喊叫,繼續往前走。
鄒輕羽馬上伸手攔住她:“不要你幫我們拍照,你走”
南宮葉玫看向厲戰飛說:“我有點事要和你表哥談談。”
“你們還有什麼好談的”鄒輕羽推搡她:“你是不是又想破壞我表哥和冰冰姐的關係我告訴你,我舅母已經認準冰冰姐是厲家的兒媳婦了,你破壞不了他們的關係。”
南宮葉玫的目光落在鄒輕羽臉上,認真地說:“我沒想破壞他們的關係,只是想跟你表哥談一點事。”
“你還談什麼”鄒輕羽堅決不讓她到厲戰飛面前去:“你跟別人連孩子都有了,難道還不讓我表哥娶妻子還帶着孩子來刺激他,你這人怎麼這麼可惡”
厲戰飛看看南宮葉玫,又看看推車裏兩個天真可愛的孩子,心止不住又痛起來,眼裏也有一抹深深的痛楚,但南宮葉玫在和鄒輕羽爭執,沒有看見。
他很快平定下心緒,叫住鄒輕羽:“和冰冰等我一會兒。”
“表哥”鄒輕羽急得跺腳:“你還理她做什麼啊你現在有了冰冰姐,還和前女友來往,不怕冰冰姐生氣”
江若冰拉住她說:“輕羽,別說了,讓飛哥哥去吧。”
“冰冰姐”
“輕羽別吵,”厲戰飛說:“我很快就過來。”
南宮葉玫推着孩子往前走,厲戰飛跟上。
沒走多遠,鄒輕羽又喊起來:“別走遠了,冰冰姐會誤會的。”
南宮葉玫看見四下無人,於是停住轉過身。
厲戰飛看了她一眼,將臉轉向半邊,修長的手指輕輕捏着一枝梅,低頭嗅了嗅,問:“你要跟我談什麼”
他不願意讓南宮葉玫看出他的心事,所以不肯正眼看她。
“那個”南宮葉玫剛想提久兒,就見鄒輕羽和江若冰跟了過來,想說的祕密不敢說出口,只能問:“你真的要和你表妹在一起”
他嗯了一聲,依然不看她,盯着梅花說:“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南宮葉玫又問:“那你的前女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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