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戰飛搖頭,在軍營裏呆過幾年的姑娘沒那麼嬌氣,寒冬臘月在野外都睡過,這一點冷對她來說自然不在話下。
但他倒底心疼,於是彎腰把她抱起來。
南宮葉玫的眼睛霍地睜開,眼睛裏全是警覺。
看見是那張讓她魂牽夢縈熟悉的臉,她又放鬆下來,閉着眼睛嘟囔:“你怎麼進來的”
厲戰飛抱着她邊走邊問:“你知不知道這是哪裏”
“這是我寢室”她忽然明白過來,又睜開眼睛說:“啊,我回來了”
厲戰飛笑起來:“怎麼不回牀上睡”
“我在等你。”
厲戰飛把她放上牀,她坐起來說:“你喝酒了吧我去給你熬醒酒湯。”
“你會熬醒酒湯”厲戰飛詫異地問。
她不好意思地笑:“媽教我了,很簡單的。”
厲戰飛拉住她:“不用熬,我沒醉。”
“臉都紅成這樣了,還沒喝酒”
“喝了點,不多。”
“你喝了酒還開車回來”
“找的代駕,我到門口才自己開的。”
南宮葉玫放下心來,想爲他做點什麼,卻不知道做什麼好。
厲戰飛給她蓋好棉被說:“你睡吧,我去洗澡。”
“哦。”
厲戰飛出了臥室,先拿起茶几上的檢討書一目十行地看完,見她寫着是因爲想他和孩子,打他的電話他又不接才申請退伍的,說她知道錯了,但是既然回來了,她不可能再回部隊,請他原諒她。
她還在末尾表決心,說回來後一定唯他是從,像在部隊上一樣服從他的命令,他說什麼,她都會聽。
他勾脣輕笑,這丫頭把表決心的話寫了上千字,明明是爲了湊字數。
不過他還是把檢討書撕下來,仔細收撿着,然後關了電視去洗澡。
等他洗完澡回到臥室的時候,看見南宮葉玫眼睛睜得大大地看着他。
“沒睡”他問。
南宮葉玫說:“剛纔睡了,這會兒沒睡意了。”
“是想運動”
南宮葉玫的臉刷地就紅了,翻了他一個白眼:“你在想。”
“你沒想”
“沒有。”
厲戰飛笑起來:“口是心非。”
他上牀看見她睡得遠遠的,招手說:“躲那麼遠做什麼過來。”
南宮葉玫說:“我身上冰。”
她在沙發上不知道睡了多久,躺在牀上這半天了都不暖和。
“冰就過來,爺給你暖暖。”
“不要,我睡暖和了過來。”
“怎麼不聽話”厲戰飛身子一探,將她撈進懷裏,感覺她的肌膚果然還冰涼,將她的睡衣除盡,把自己的睡衣解開,將她緊緊摟
進懷裏。
厲戰飛晚上喝過酒,原本體溫就比較暖,剛剛又洗了熱水澡,所以他的肌膚熱乎乎的,南宮葉玫卻是涼涼的,尤其是胳膊和腿,被他擁進懷裏,有冰火兩重天的感覺。
厲戰飛心動不已,低頭抵着她的額頭,問:“媳婦兒,想我沒有”
“想了。”她老老實實回答。
“怎麼想的”
南宮葉玫眨眨眼睛,不知道怎麼回答。
厲戰飛用手指指她的太陽穴,問:“是用這兒想的”又退開用手指戳戳她的心口:“還是用這兒想的”
“躲什麼還害羞”厲戰飛抱住她要吻,她卻躲躲閃閃,兩個人瘋鬧了好一會兒,她倒底抗不過他,被他扣住後腦勺,以吻封緘。
南宮葉玫也摒棄羞澀,雙手摟住他的脖子,迴應他的熱吻。
厲戰飛卻退開刮她的鼻子:“還學會欲擒故縱了”
“纔沒有”南宮葉玫乾脆主動湊上去吻他。
厲戰飛笑起來,熱情回吻。
南宮葉玫想問厲戰飛是誰動了他手機,但聽見他已經傳出了鼾聲,又閉了嘴。
他回來那麼晚,太累了,讓他睡吧,明天早上問他也一樣。
她往他懷裏鑽了鑽,緊緊依靠在他胸前,慢慢睡着了。
夜越來越深,厲戰飛忽然睜開了眼睛,聽着南宮葉玫均勻的鼾聲,他沒有動,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把她放開,小心地下了牀。
來到書房把門關緊,厲戰飛用專用加密手機給死神打電話:“葉玫退伍了。”
死神問:“她爲什麼退伍”
南宮葉玫和他相認的事沒有公開,連戴志軍都不知道他們是父女關係,所以沒有把葉玫退伍的事專門向祁志峯和死神報告。
厲戰飛回答:“她說想孩子。”
“亂彈琴”死神生氣了。
他沒想到這個女兒行事如此衝動,厲戰飛離開部隊不過幾個月,她就忍耐不住了。
厲戰飛是假退伍,完成了任務可以重返部隊。南宮葉玫卻是真退伍,她自己離開的,以後還怎麼回來
聽見岳父大人生氣,厲戰飛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合適,只能幫她解釋說:“她還小,戀家。”
死神默然了,他對這個女兒心懷愧疚,雖然她不是他計劃內生的孩子,她身上卻有他的骨血,而且是葉紅棗歷盡千難萬險才生下來的,葉紅棗又是被他連累致死的,他覺得自己身上肩負着兩份責任,一份當父親的責任,一份是替葉紅棗當母親的責任。
可偏偏從南宮葉玫出生以來,他就沒有對她盡過任何責任,就算現在相認了,也因爲他工作的特殊性沒有辦法照顧她。
想着慘死的葉紅棗,他心裏的愧疚更重。
這二十多年來,他沒有給葉玫一個家,她養母南宮華過世後,厲戰飛是唯一給她愛的人,她戀家是必然的,所以他這個當父親的沒有權利苛責她。
默然片刻,他說:“既然她回來了,那就讓她呆在家裏吧,你也別責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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