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過程對於貝殼來說很殘酷,但遲安寧要想活下來就必須喫東西,不犧牲植物,就得犧牲動物。
她也不是聖母,因爲憐憫動植物就要餓死自己。
一邊烤貝殼肉,她一邊把衣服脫下來烤,等把衣服烤乾,貝殼也烤熟了。
她小心地掐了一點肉放進嘴裏,頓時滿口生香,她迫不及待地喫起來。
海里的貝殼自帶鹽味,雖然沒有其他調味品,味道也非常鮮美,在飯店裏喫的貝殼遠遠趕不上這個新鮮,遲安寧喫得很愜意。
貝殼太大 ,兩個就吃了個半飽,但隨後她口渴起來,卻沒有水喝海水比貝殼還鹹。
渴得難受,遲安寧想,有什麼辦法能夠把海水變成淡水
她想起了人們提取海鹽的做法,把海水高溫加熱後,水變成氣體蒸發了,就剩下了鹽。
這個水蒸氣遇冷又會凝結成液體,也就是水蒸汽,就是可以喝的,所以只要把海水加熱,就能提取出可以喝的淡水。
但是這裏沒有鐵鍋,連瓦罐都沒有,怎麼加熱提取水蒸汽
她的眼睛東瞧西看,下意識落在了兩個大貝殼上,看着這兩個完好無損的貝殼,她忽然想起了一件往事。
那是她上初中的時候,她的地理老師愛好收集貝殼,老師有一次講到,海里的貝殼主要成份是碳酸鈣,碳酸鈣的分解溫度是900c ,所以一般的火是燒不壞的。
現在這兩隻貝殼架在火上燒了這麼久,肉都烤熟了,殼卻沒有燒壞,說明這種貝殼真的耐高溫。
想到這裏,她眼睛一亮,既然貝殼耐高溫,那可以把貝殼變成海水蒸餾器,用蒸餾法將海水裏面的鹽和淡水進行分離來提取水蒸汽。
想到就馬上行動,她用吃了肉的貝殼盛了海水來燒,再用另一半蓋在上面。
過了很久,她取下蓋在上面的貝殼,只見貝殼頂上附了許多小水珠,這就相當於是純淨的蒸餾水了。
她小心的翻過來,水珠滑到底部,有一小口的樣子。
她迫不及待地仰脖子喝了,趕緊又蓋上燒。
這樣燒出來的水始終不多,每次就一小口,但好歹可以應急解解渴。
等水蒸汽的時候,她起來活動了一下,看到那塊把她帶到這個島的飛機殘片還在下面晃悠,快要滑進海里了。
她趕緊跑過去撿起來,這塊殘片有很好的浮力,說不定以後還用得上。
等她喝得差不多的時候,天亮了,遲安寧看見太陽從海平面上爬了上來,沒有一點溫度和熱度地往上掙扎着。
她站起來四處看了看,才發現這個島嶼風景秀麗,有樹有草,還有一些花,但這些樹、草和花,她在陸地上從來沒有看見過,也不敢隨意採摘下來食用。
她覺得,這個島嶼給她一種世外桃源的感覺,很美,而且沒有人煙。
極目遠眺,她看見很遠的地方有一些島嶼,但是距離太遠,遊是遊不過去的,又沒有船,她也不知道哪一座島嶼是無名島。
現在不知道厲戰飛和小童生死如何,她也沒有辦法去找他們,只能坐在島上乾着急。
天上有飛機呼嘯着飛來,她認出是直升機,驚喜地跳起來,跑到最高處,揮舞着雙手激動地大喊:“救命我在這裏喂”
天上飛的是路揚駕駛的直升機,可是,這座島實在太小了,他就算能看見島,也看不見島上的人。
而且他不認爲這麼小的島是黑暗聖手的大本營,所以並沒有降下來仔細觀察,也就沒有發現遲安寧。
直升機因爲不大,抗風的能力比不上大飛機,如果飛得太低,風太大可能把飛機吹掉進海里,所以不是靠近特別大的島,直升機是不敢低空飛行的。
在這樣的高空上俯視下面,遲安寧小得就像一隻螞蟻一樣,飛機上的人根本看不見她。
遲安寧把衣服脫下來揮舞,可她的衣服是黑色的,當時是爲了不引人注目,才特意穿的黑色出門,現在做信號根本不顯眼。
她急得想:“我爲什麼要穿黑色如果穿紅色或者黃色就好了”
飛機來來回回跑了一天,遲安寧就喊了一天,嗓子都喊啞了,也沒有讓飛機注意到她。
下午,飛機快沒油了,飛走了。
遲安寧泄氣地坐下來,哽咽着說:“我要一個人在這荒島上自生自滅了嗎如果等到幾十年以後纔有人找到我,辰寒和女兒還認識我嗎辰寒會一直等我嗎”
想到這樣的結果,她很悲傷。
她更悲傷的是,這個島上能喫的只有貝殼,能喝的只有水蒸汽,島只要這麼大,這些貝殼也是有限的,供應不到她喫幾十年。
把貝殼喫完了,她就得嘗試着喫花、草和樹葉,如果運氣好不被毒死,她還可以繼續活下去。
當有一天她把這島上能喫的東西都喫光了,那時候她又靠什麼生存
悲傷的遲安寧想大哭,卻連流眼淚的力氣都沒有心累,累得她渾身無力。
第二天早上,遲安寧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這座島嶼和右邊一座小島的距離似乎近了一些。
她以爲是自己的幻覺,沒有理會,只注意着天空。
飛機又來了,她知道一定是路揚他們的直升機,可不論她怎麼喊怎麼跳,飛機上的人就是看不到她,總是以極快的速度飛走了。
然後,她看見飛機在那些大一點的島嶼上空盤旋很久。
她喪氣地想:“我爲什麼要漂在這麼小的島上漂在大一點的島上也好啊”
下午飛機消失後,遲安寧感到這島和右邊那座島又近了一些,她意識到,這座島在移動
遲安寧驚喜起來,暗想,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漂移小島
就是說,這座島像一艘巨大的船,或許哪一天又回到那座無名島附近,她就可以尋找厲戰飛和小童了。
這個發現讓原本沮喪的遲安寧興奮不已。
第三天,飛機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