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信,方子川更不可能相信,景軒心思千迴百轉,當下心裏已經無數個設想,他反覆看着面前的視頻,真的是毫無破綻。
方子川回答金剛三人的疑惑,如果有人故意要讓凝霜背黑鍋,且幕後之後來頭不小,還能給警方施壓,你覺得會怎麼結案
各種勢力延伸交錯,盤根錯雜,牽一髮而動全身,哪裏是向普通人看到的那麼簡單。
景軒道:有沒有查過送郵件來的人
方子川搖了搖頭,還沒來得及,人已經不見了。從警方的監控視頻來看,是一名身材中等男子,帶着口罩和鴨舌帽,看不清面容。一大清早,在警局不遠處,叫了一個小孩送過來的。
這時,方子川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打破了室內的沉悶氣氛,卻也異常刺耳
方子川接起電話,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手中那個黑色的手機上,似乎承載着所有人的希望。
好,我知道了。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方子川的額頭擰得更緊。
看他的神色,這通電話應該是和冷凝霜有關了。
金剛替衆人問出了心思: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新消息了
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你們想聽哪個
衆人急了,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簡直沒心沒肺,怒
好消息是什麼耗子問道。
方子川挑了下好看的眉頭,好消息就是冷凝霜有消息了。
聽聞,金剛三人還沒來得及高興,便聽到景軒陰惻惻的聲音,你別告訴我,壞消息就是你們警方找到了她
看着方子川面不改色,一副默認的架勢,三人面面相覷,這話無疑在說,冷凝霜已經被警方逮捕了。
看了看景軒陰霾的一張俊臉,心裏紛紛哀嘆道,好慘
方隊長,我現在能去探視嗎景軒按了按太陽穴。
恐怕不行,按照程序,她現在已經被指控殺人,是要暫時收押的,不能探視。
那我能暫時保釋她嗎,警方還沒有定案呢景軒沉聲道。
方子川想說按理也不能,話到嘴邊,看到景軒眼中微紅的血絲,又咽了回去,我儘量試試。不過按司法程序,警方有權扣押她48小時,這期間是無法探視和保釋的。
雖然強龍不壓地頭蛇,他無法干涉這裏的局勢,可這點小要求還是可以嘗試。
冷凝霜,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雖然接觸不多,那個堅韌的女子,給他的印象卻很好,他將她當做朋友。
景軒點點頭以示感謝,畢竟,方子川在警局是有話語權的,就算他在海川的根基不深,可他身後的背景,局長怕是也得給三分薄面。
他便記下這個人情了。
景軒盯着視頻畫面中的那個女人,驀地想起什麼,瞳孔有一瞬間的微縮,注意到景軒的異樣,方子川問道:怎麼了你看出來了什麼
方子川走到景軒身後,也盯着畫面,看不出什麼名堂。
景軒搖了搖頭,不是視頻,而是人。
衆人頭頂冒出三個問號一頭霧水的望着景軒。
景軒道:你們說,裏面的人不是阿凝的話,那什麼樣的人才能和她一模一樣呢
其餘四人一怔,金剛耗子腦子轉不過來,毒蛇道:化妝易容
聽景軒的口氣不像是易容化妝這麼簡單,方子川摸了摸光潔的下巴,轉頭看向景軒,你的意思是雙胞胎
見景軒點了點頭,四人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
金剛目瞪口呆的說道:冷凝霜還有雙胞胎姐姐還是妹妹
耗子也難以置信,不可能吧,雙胞胎的概率太小了。
景軒卻說,之前阿凝有一晚做噩夢,說着夢話,嘴裏嘀咕着什麼妹妹當時我沒太在意,便沒有過多詢問。
話落,忽然感受到四雙眼睛齊刷刷盯着他,他擡頭,挑眉,什麼眼神他臉上有髒東西
金剛向來憋不住話,脫口而出,冷小姐晚上說夢話軒少你怎麼知道你們晚上待在一起
景軒:這是重點嗎
可衆人的眼裏似乎都流轉着八卦的氣息,讓景軒心下無力,他手下都是羣什麼人啊看樣子,這陣子他們都太閒了點。
方子川拍了拍他的肩頭,大家都是男人,都懂,都懂。
景軒嘴角一抽,看着其他三人衝着他擠眉弄眼,也是一副很懂,很理解的模樣,斜眼颳了方子川一下,不陰不陽說道:方隊長也很閒嗎那不如去找找證據
景軒交代了一句,讓毒蛇三人繼續追蹤送郵件的人,務必要找出來,便和方子川一起離開了公司。
到了警局,景軒在外休息室上等着,因爲無法探視,只能讓方子川一人進去詢問。
一時想到冷凝霜不知好壞,不知冷暖,不知飢餓,景軒心煩意亂,如坐鍼氈,只覺得自己下一秒便要控住不住自己的雙腿,衝進審訊室。
想要搖着她的肩膀,質問她爲什麼要不告而別,難道真的一點兒留戀都沒有,從頭到尾,都是他在自作多情,想到這,景軒癱坐在背椅上,有些自嘲的勾起嘴角。
整個人顯得有些頹廢。
他閉着眼,看似在養神,過往的警員來來回回從通道上走過,不時看他兩眼,特別是女警,看着這個帥哥一臉有麻煩的神情,有人忍不住去搭訕:請問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景軒睜開眼,有一陣子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處,隱隱約約感覺那個令他憂令他喜的小女人就在他的眼前,衝着他笑。
他又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時,眼底已經一片清明,他看着眼前的陌生面孔,哪裏是冷凝霜,搖了搖頭,暗道自己最近真是中毒了,中了一個名爲冷凝霜的毒,無藥可救。
他衝着女警員一笑,沒事,謝謝。我等人呢。
景軒一笑,不羈的面容顯得愈發的俊朗不凡,氣宇軒昂,惹得圍觀的女警員們連連偷笑。
方子川出來時,便看到這樣一幕,走過去,調侃了一句,景總的魅力還真是大。
景軒一挑眉,反諷道:不及方隊長萬分之一。
順着景軒的眼神望去,只見原來還注視着景軒的衆人,在看到他時,紛紛都將目光轉移到他身上。
方子川習以爲常,莞爾一笑,走吧。
景軒站起身,緊跟其後,問道:她怎麼樣了
知道他擔心冷凝霜,方子川回想到剛剛看到冷凝霜的情景,忍不住無奈的一笑,她好的很,我進去的時候,她正呼呼大睡呢。
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心真大,把警察局當家了嗎景軒聞言,原本擔憂的神色被一陣笑意所替代。
他們那裏知道,最近冷凝霜一直心緒不寧,沒有一日好覺。
一會兒想着要不告而別,一會要提防自己的安危,還要抽空想下案件的事情,大半夜經常驚醒。
這會兒到了警察局,反而有種心中大石落定的輕鬆之感,加上還有比警局更加安全和牢固的地方了嗎她迷迷糊糊便睡了過去,直到方子川的到來。
景軒一路跟着方子川到了他的辦公室,關上門,立馬問道:她怎麼說
關心則亂,得知冷凝霜現在很安全,還有心思睡覺,景軒心下冷靜許多,恢復了往昔的睿智,退下擔憂,一雙鷹眸也時不時劃過一抹銳利的精光,他一定要給冷凝霜洗脫嫌疑。
方子川給景軒到了杯水,她說她一點兒記憶都沒有,她的印象中,是沒有妹妹的。你確定你沒聽錯
或者那真的只是個夢而已。
景軒皺了皺眉,聽錯倒是不至於,不過,她雖然是做噩夢,但也是他大腦潛意識裏的畫面,可是她說她完全沒有印象,就很奇怪了。
方子川也蹙了蹙眉,修長的指節有節奏的敲着桌面,發出叩叩叩的輕響,這麼說,她的記憶有受損
景軒搖頭,不一定,也有可能是被人刻意封存了。
方子川眼裏劃過一絲詫異,指尖的敲打聲頓了一下,側過頭看向景軒,你是說催眠
見景軒點了點頭,方子川一挑眉,黑眸深處多了一抹不明的玩味,又是被人誣陷,又是催眠,這個女人身份來頭不小啊。
方子川那張清貴如霜的俊臉,一如既往的掛着淡笑,風輕雲淡,不顯山不露水,情緒深藏其中。
他問景軒,那你準備怎麼辦找個心理醫生爲她催眠,尋找記憶
景軒聞言,一挑眉,你覺得可行
他可不會認爲方子川這樣精明的刑警大隊長,會想出這麼愚蠢的方法。
要知道,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一切都是他們猜想,這個雙胞妹妹存不存在還是一回事,再則,能不能喚起記憶又是另一回事,不知道會不會給她帶來什麼傷害,沒有萬無一失的把握,他不會選擇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