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左右,肖五醒了,白濤過來探望。
屋內子一大堆人,基本都是白濤手下,曾經或現在的骨幹,這些人混的都不錯,有的雖然已經脫離了白濤家族自立門戶,但一旦出事兒,他們也全部到位。
“都出去,我跟老五兩句話”白濤單手插兜的走進來以後,臉上略有些憔悴的擺了擺手。
衆人掃了一眼白濤,也沒什麼,三五成羣的走出了病房。
門被關上,屋內只剩下白濤和肖五,這兩個曾經一起打拼出來的兄弟,四目凝望久久無語。
“啪嗒”
白濤拽過椅子,隨即坐在了上面,他拿起一個橘子,一邊剝着,一邊衝着肖五道:“老五,你要不跟着我白濤,你那三根手指截不了”
“哥,別了”肖五撇着嘴,眼圈雖然通紅,但依舊剛強的回了一句。
“黎權出事兒,上面一直在往下壓。而你們挾持方圓再先,如果你中槍的事兒漏了,那這事兒就沒完沒了了”白濤到這裏停頓了一下,隨後繼續剝着橘子。
“我明白,哥,我知道你的難處”肖五強笑着回道。
“五子,最近兩年,咱哥倆沒咋聊過天但情分沒變過”白濤低着頭,用力咀嚼着嘴裏的橘子,聲音沙啞的繼續道:“幾年以前,糧食站裏,咱喝散裝白,喫花生米的日子沒有了。現在,你們只需要考慮,我讓你們幹什麼而我要考慮的,卻是怎麼走,才能讓咱這幫泥腿子,安穩的把錢賺了”
肖五默然無言。
“五子江湖給了你一切,你也還了江湖三根手指頭。往後弄別的買賣,哥給你拿錢”白濤擡起頭,雙眼通紅的喫着橘子。
“哥,我可以不混了,你呢”肖五咬着嘴脣問道。
“噁心事兒,你幹一件,那是錯誤。但幹一百件,你就很難清對錯了。我只能往前走,不能回頭”白濤緊皺着眉頭,隨後攥着肖五的手掌道:“五子,你們一個個都出局了,踏實了,過好了,那就算幫我圓夢了”
“哥,是我們把你捧的太高了”肖五望着天花板,怔怔的道。
是的,肖五雖然斷了三根手指頭,但卻踏實了。
而在社會上風光萬丈的白濤呢他就只能躲在肖五的病房裏絮叨兩句平時,他沒有這個機會,因爲多了,就不是大哥了,是他媽唐僧了
十分鐘以後,白濤站在病房門口,用溼巾擦了擦臉,隨後泰然自若的走出了病房。
“呼啦啦”
一大幫人瞬間圍上來,七嘴八舌的開始墨跡,有的要替肖五報仇,有的要走法律程序,還有問白濤黎權家那邊咋的。
白濤大步流星的往前走,應對自如的迴應了其他人。
“濤哥,老黎的祕書給我打了電話他司機的事兒,最好讓咱把它攬過去,秦芙表弟夠嗆能談妥,他讓咱過去看看”付饒在後面聲道。
“恩”付饒只能了頭。
“隋文波酒廠地皮的事兒,讓茂名和大旗也摻和摻和,你幫幫他們。”白濤思考了一下,簡單明瞭的道。
付饒一聽這話頓時愣了,隨即他思考了半天回道:“他倆辦這事兒,就差不多了,我就不摻和了,正好春天一到,江北那邊也要開槽子了。”
“也行。”白濤直接了頭。
至此,隋文波酒廠的事兒發生了變化,白濤乾脆利索的換將,而付饒也“懂事兒”的下課了,雙方給足了彼此面子,付饒也啥話沒有,畢竟他在酒場的事兒上,一直沒有進展。
第三天,香坊鴨子院。
林軍低頭走出了看守所大門,剛開始,他並不清楚自己爲什麼會出來,但看見黎權後,就瞬間明白了過來。
“呵呵,沒有我,你起碼得蹲五年”黎權被押了三天,但猖狂的狀態卻一絲未減,他看見林軍以後,歪着脖子了一句。
“巖是你撞的”林軍沒有行李,他看見黎權的第一眼,就感覺對方在赤.裸的挑釁,隨即邁步就走了過去。
“呵呵。”黎權冷笑了一聲,目光鄙夷的看着林軍。
“我艹你媽你他媽的怎麼會出來”林軍瞬間狂躁,舉拳就要打。
“權”秦芙坐在車裏,皺眉喊了一句。
“軍,軍”前來接人的沈曼和張樂,同時拉住了林軍。
“艹你媽,你個狗籃子還跟我叫號你配嗎我他媽撞死你,也白撞沒有我,你就蹲笆籬子吧”黎權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隨即轉身就上了母親的車。
林軍被三四個人拉着,看着黎權光明正大離去,牙齒打顫,扭頭衝着周天問道:“你告訴告訴我,他撞完巖,又撞了警察,憑啥能出來”
“不是他撞的”周天沉默一下,乾脆的回道。
“你他媽瞎了還是聾了”林軍莫名憤慨的咆哮着。
“我他媽不是他撞的”周天也激動的喊道。
林軍看着激動的周天,沉默許久後,緊攥的雙拳瞬間鬆開。
“車不是黎權名下的,撞人的也自首了巖的親叔叔,從哈一機分廠,調到總廠當了車間主任現在你也被放了,所以,皆大歡喜了”周天指着林軍的胸口,咬牙問道:“軍,社會允許一部分青年,犯他媽的少年一樣的錯誤你還能什麼我又能什麼”
林軍聽到這話,默然無語。
“跟班願意替黎權承擔責任捱了三槍的肖五,寧可截肢,也不去官方醫院目擊民警一個選擇變了口供,一個直接辭職不幹了巖叔叔,不接受車間主任,就他媽意味着下崗所有人各司其職,各自扮演着自己的角色這是什麼這他媽是規則你不想看見,也得看見”周天指着地面,鏗鏘有力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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