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泉坐在麻將桌上,睏倦的宛若老年癡呆,他兩眼角充斥着眼屎,別人打一張牌,他起碼得反應三四秒,兩腳也沒穿鞋,從進屋就開始放味兒,可能企圖用氣體戰勝賭友,但現在另外三人明顯也是老炮,腳一亮出來,個個他媽的冒着仙氣兒。
“老蔣,困了就別玩了,不行,你就在我家睡得了。”放局的戶主,坐在炕上勸了一句。
“沒事兒,我一邊打,一邊就迷瞪了。”蔣泉驢脣不對馬嘴的回了一句,隨即吩咐道:“哎,你去給我下碗麪條唄兒,我這晚上就沒喫飯,淨喝酒了。”
“行,那你等會”放局的人不光要提供賭.博場所,而且還要充當伺候局子的服務員,可能除了性服務無法滿足賭徒,其他條件都沒問題,畢竟現在放局也講究個競爭。
二人說完話以後,放局的戶主邁步就下了炕,隨即從冰箱裏拿出一卷掛麪,就去了廚房
不到十秒後
“啊”
一聲尖叫
“我艹你媽,這啥玩應啊鬼啊”戶主扔掉手中的電子水壺,直接嗷的一聲竄進了屋內。
“你他媽幹啥玩應,一驚一乍的”蔣泉也被嚇了一跳。
“廚房窗戶外面有個人影,披頭散髮,臉上全是血,咣咣拍我窗戶”戶主嚇的都篩糠了,他當時穿的一個紅色寬鬆大褲衩,所以,他腿肚子一抖,可以明顯看見襠部有一“軟鞭”在來回抽動。
“淨jb扯犢子操”蔣泉根本不信,直接穿上鞋說道:“操,走,我跟你出去看看”
“我可不去”戶主確實有點嚇尿了,所以,張嘴喊了一句蔣泉:“你也別去了,這塊以前是墳圈子,真不太乾淨,我看它直接從窗戶上沒了”
“是鬼我就跟他嘮嘮嗑”蔣泉絕對是個無神論者,虎bb的穿過走廊,背手就走了出去。
五秒以後
“艹你媽,來人”蔣泉突然喊了一嗓子。
“媽的,這虎b肯定跟鬼幹起來了”戶主一步就蹦上了炕,動作非常矯健。
屋外面。
“你咋了洋洋到底咋了洋洋”蔣泉蹲在地上,抱着滿頭是血的妹妹問道。
“焦三兒手手機”蔣洋洋穿着襯衣,斷斷續續的衝蔣泉說了一句。
另外一頭。
兩個槍手帶着焦三返回了北武車裏。
“男的沒在家,他們那個房子就一個屋能住,所以該翻的我都翻了,但沒找到手機。”槍手衝北武說道。
“媽的”北武煩躁的摸了摸腦袋,隨即掐着焦三脖子問道:“你那個朋友,還會去哪兒”
“旁邊有一個麻將館”焦三全身顫抖,張嘴就要說話。
“知道在哪兒也不能去了”槍手皺眉說道。
“怎麼了”北武一愣。
“屋裏有個女的,可能以爲我們是搶劫的,我翻東西的時候,她要跑,雲霄拽她,他把雲霄口罩拽了下來,又喊又咬”槍手解釋了一半。
“我捅了她三刀”雲霄張嘴把話接了過來。
“大哥,幹這種事兒,還能讓人配合你嗎她拽我口罩,又喊又鬧,我心思扎她一刀嚇唬嚇唬,她張嘴咬住我,就不撒口”雲霄冷漠的頂了一句。
“操”
北武使勁兒砸了一下方向盤,隨即二話沒說,開車迅速離開了此地。
四十分鐘以後,縣醫院內。
蔣泉和幾個牌友,還有放局的那個戶主,一塊在站在走廊裏,靜靜等待着。
“踏踏”
走廊內傳來腳步聲,何啓超一路小跑的衝了過來,穿着睡衣衝蔣泉問道:“怎麼回事兒”
“你媳婦在老蔣家,讓人捅了三刀,剛送進去。”放局的人解釋了一句。
蔣泉雙腳套着滿是淤泥的襪子,呆愣愣的站在搶救室門口,宛若傻了。
“”何啓超咬牙看了蔣泉一眼,足足沉默了將近半分鐘,隨後衝旁邊的人問道:“醫生怎麼說”
“人送進來,就被推手術室了,現在誰是搶救的大夫我們都不知道。”放局的人再次回道。
說完以後,搶救室的走廊內鴉雀無聲。
不到二十分鐘,醫生推門走出來,摘下口罩後問道:“誰是病人家屬”
“我妹妹怎麼樣”蔣泉一步衝過去問道。
“對不起,盡力了”醫生深鞠一躬,包含歉意的說道:“三刀都捅在了要害,人送來的時候,就快不行了”
“噗咚”
蔣泉聽到這話,直接癱坐在了地上。此刻,已年過四十歲的他,用滿是污垢的雙手,痛苦的抓着自己的頭髮
“咣噹”
何啓超甩飛腳上的拖鞋,趔趄的衝進搶救室,沒過多一會,失聲痛哭的聲音,從裏面傳了出來
此刻,沒人會認爲,在外面破鞋無數的何啓超這種反應是在演戲。
多年夫妻,已經有了孩子,即使何啓超與蔣洋洋沒了愛情,那也是最親的親人
出獄以後,蔣泉仗着自己在裏面呆了八年,仗着自己得了一身惡性病,和已經破罐子破摔的心態,肆無忌憚的行走在江湖之上
他認爲,那些已經成名的人,不會真跟他往死弄,因爲他自己本身不值錢
他認爲,即使對方真不賣給他面子,那他也敢玩命博一把
天要收我,那我比天還狂,地要埋我,我撅塵三尺,死的安詳
是的,蔣泉沒有在乎的仇人和事兒,用東北話說,他剛出來時的狀態,就jb是不服天朝管了,過一天,算一天
但事實怎麼樣呢
事實是,何啓超強抱着蔣洋洋的屍體走出來,聲音悲慟萬分的喊道:“你擡頭看看,這是你妹妹你他媽的把她都坑死了你身邊還有誰啊啊你讓我咋整啊”
何啓超的聲音宛若佛祖蟬音,聲聲入耳,直敲靈魂
數小時以前,融府康年酒店,躲在樓梯間裏的人影拿着電話撥通過去說道:“走廊監控,我不好弄,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