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親她,輕輕柔柔的親。
陸沁安先是要躲,可後來躲不過了便只能將手抓在他濃密的發裏,感受着掌心微微的刺疼,避不開那一記深吻。
四脣相貼的剎那,兩人都不約而同發出滿足的嘆息,卻同時停了下來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地點不宜,情勢不宜,某人挨靠着她,身體抵着,卻是沒了法子,只能強自壓下去。
小姑娘眼兒閃爍着,卻有些不解的盯着自己圓滾滾的身子。
四叔,我這樣嗯,這麼寬這麼多肉,你也會想要嗎
顧重深哼了哼又在她嘴上啄了下才甘心,呼吸密密麻麻的還在她臉上來回繞,帶着些混亂的氣息,弄的人癢癢的很不舒服。
陸沁安擋了一會擋不住,臉蛋嫣然如媚、薄而透明的皮膚在燈光下乾淨細緻,宛如蟬翼輕薄而美好,激的男人眼神又黯了黯,喉結咕嚕滾了下。
四叔你真飢不擇食。
耳邊涼涼的一句調侃,上一刻某人只恨不得把這姑娘揉到骨子裏,不顧場合不顧她身子就要了。
而這一刻那本就不算強烈的慾望像是被人直接從頭頂潑了一盆冷水,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
還愣着幹什麼,把醫院當家了不成
哦,這就走嘛。
某人哼了哼,沒好氣的走在前頭,你就是想留也沒地留,辭了職辦了出院手續,還真想去跟抱抱擠不成。
連書彥絕對不敢放你進去過夜,全身上下都是細菌。
喂喂,過份了。
不就是說了你一句飢不擇食嘛,小姑娘暗暗的想,自己現在的身材的確是誰來都看不下去。越想情緒便越低沉,直到腳步放緩,不知不覺的沒跟上。
沒幾秒她的腳邊便出現一雙黑色高級皮鞋,從頭頂覆了陰影下來,男人厚實的掌握住她的,將整隻小手都包的緊密。
怎的不走。
她在想事情
張張嘴正要說話,卻徑直對上男人那雙晦澀的目光,裏頭似乎染了些奇怪的緋色,清雋的面龐上還有那麼一絲尷尬的樣子。
只還冷着一張臉,說你兩句還有脾氣了
陸沁安,
錢嫂知道她要回來,聽見車子聲音的時候便急匆匆出來,手指不住在圍裙上擦啊擦的,再心急不過的去撐傘。
飄着雪呢,可千萬彆着涼了。
趕緊進屋,暖氣開的足足的,太太你愛穿的睡衣也準備好了,是最厚實的那套保管暖和。
她小心翼翼牽着小姑娘往裏走,一再提醒她門邊的臺階,走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蹦蹦跳跳,有肚子了之後凡事都得小心謹慎。
許是外頭真的很冷,陸沁安踏進客廳時溫暖的氣息便將她整個包裹住,一冷一熱的激的她心口也莫名酸起來。
錢嫂
哎,別說別說,錢嫂聽不了這些話。總之太太回來了就好,你這一天不在家,我心裏就一天不是滋味,可憐先生因爲你不在,臉上從來就沒個好
咳
某人換了鞋子正好聽見這話,臉色有些許不自然,去忙吧
錢嫂哎了一聲只能走遠,而她未盡的話陸沁安卻也猜了大概,在這幾個月的日子裏,備受煎熬的並不止是她一個。
上了樓,臥室房間裏的佈置沒有任何變化,淺藍色窗簾覆在落地窗上,桌上她的瓶瓶罐罐擺放的順序都還和離開時一模一樣。
太太,先生吩咐說您最近要喫的清淡,熬了您喜歡的銀耳湯、我先放在這。
錢嫂過來,瞧見她一直對着房間發怔,小聲解釋,先生說任何東西都不許動,除了牀單被褥洗過幾次其他的都不讓碰來着。
所以一切都停在她離開的那一天,除了角落裏的大白不知何時被人移到牀上,躺在原本屬於她的位置,而那軟綿綿的身子擺放的位置,看起來似是被人抱着入睡了。
難不成四叔,抱着大白睡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男人將房門關上,獨屬於他的薄荷香便竄入她鼻尖,嗓音低低啞啞的在她耳蝸處繞啊繞的,看什麼
顧重深的目光越過去,瞧見小姑娘肉乎乎的手指指向方向,慘遭他蹂躪了幾個月的大白正滿臉無辜的看着他。
大白都被你抱瘦了
小姑娘心疼的將大白抱起來,格外謹慎的檢查了一遍,確定除了弄髒了些弄變形了些並沒有其他破損,這才稍鬆了一口氣,將之放回了原來的角落。
啊
陸沁安眨巴了下眼睛,瞧着男人面無表情的樣,那雙熟悉的黑眸裏還閃着光讓她下意識的不敢靠近。
某人一時火大,抓了她的手按在自己身上,好好摸摸
哦,摸他啊,好福利。
她樂意之至,攤開掌心在男人胸膛和腹肌上好好楷了幾把油,幾個月不見四叔的身材還是很好嘛,大腿肌肉也緊實分明,雖然沒有健美先生誇張的肌肉,但卻肌理分明讓人垂涎三尺
明白了就好。
陸沁安眨眨眼,莫名其妙,明白了什麼
男人卻是一把將她抓了過去,側躺在牀上,端了那碗銀耳湯給她。
小姑娘看不見他的表情,只默默吃了幾口,回過神來聽見耳邊傳來低啞的音,瘦的可不止是大白,你老公才瘦的厲害,知不知輕重。
剛剛摸的時候沒什麼感覺啊。四叔你瘦了很多嗎
顧重深,兩斤。
陸沁安,
比起你這三十多斤的肉,老子六年刻意維持沒有任何變化的體重掉了兩斤,難道你不該感激涕零
哦了一聲,她想,看在他可憐巴巴獨守空房了好幾個月,只能抱抱大白聊以慰藉的情況,就不跟個犯彆扭的老男人計較啦。
眼兒飄了飄,心滿意足的將銀耳湯都喫完,小姑娘摸着飽飽的肚子,在臥室裏來回走動。
如今還需要大量的鍛鍊,今天耽擱了趁這個時候能走一步算一步。
只是不經意的,忽然瞧見牀頭櫃上的一個藥瓶。
被撕掉了標籤,但她仍能辨認出來是某種安定類藥品,藏在一沓書冊中間,像是被刻意掩藏的。
顧重深洗了澡出來,只在腰間圍了浴巾,那總讓她神魂顛倒的腹肌如今在大剌剌落在眼前,甚至於還有未乾的水珠順着往下滑落
過來幫我吹頭髮。
小姑娘下意識將藥瓶收了起來,聽話的拿了吹風機幫他。
軟綿綿的手指穿梭在黑髮裏,和着吹風機的暖風,給人極其舒服的感覺。顧重深乾脆閉上眼,任憑那柔柔的按着他頭皮,而鼻尖還能嗅到小姑娘的氣息,他默默坐在椅子上,卻難得的有了睏意。
四叔。
吹風機嗡嗡嗡的聲音終於停止,耳邊響起小姑娘輕柔的嗓音,像是外頭飄着的雪,輕飄飄落在他心上。
嗯
你是不是睡不好啊。
他黑眼圈加重了不少,雖然在她面前總是打起精神,可眼底的疲倦之色卻也掩不住,現在按一按,他便像是要馬上睡過去。
顧重深應的很慢,聽見她的話之後似是一時沒反應過來,旋即緩緩睜開眼,轉過身,長臂環住她的腰,將腦袋擱在隆起的孕肚上,裏頭是兩個乖巧的小寶寶,偶爾還踢他一腳,似是怪他佔了媽咪。
我看見了安眠藥了。
就放在那,打開的時候裏頭只還有一半,另外那半許是已經被喫掉了。
男人怔了怔,輕嘆了一聲之後才徐徐開口。
嗯,睡不好。
你不在的日子,每晚都睡不好。
顧重深掀開眼,裏頭藏着的深濃情緒在那一刻毫無遮掩,像是瞬間襲來的萬頃碧波,裹覆着你萬鈞力道將她吞沒。
等反應過來時,薄脣已覆在她的上面,男人先是試探性的吻她,雙手攬在她身上,外頭飄着雪,屋內暖氣很舒服,而男人身上帶着灼熱的氣息,這瞬間卻讓陸沁安覺得全身發燙。
他吻的十分克制。
而小姑娘腦海裏盡是他那句,你不在的時候我每晚都睡不好。
整個人便都軟了下去,如水一般任他擁着,吻着。
這個吻裏沒有帶任何慾望,男人似乎只純粹的想感受她的存在,只想藉着這種方式,把失去依舊的安全感重新找回來,甚至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從何時起,對她的依賴已越來越重。
陸沁安被他擁着躺在牀上,她如今夜裏也很難睡好了,肚子太大,身子又浮腫的厲害,晚上只能側躺着。
深夜習慣性醒來時,窗外的雪不知何時越下越厚,地面覆了白白的一層。
她起身去了浴室,等回來時,牀頭暈黃的燈光下,原本熟睡的男人卻不知何時已經醒來,朝她伸出手,嗓音啞啞的,快回來睡。
她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