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洛香瞧着顧宅屋裏屋外的都是凌亂,不由得有些着急。
身側的小辰正在跟人打電話。
嗚嗚嗚,你快點上來救我,我出不去
尹洛香隱約聽見了女人的哭腔從裏頭傳出來,她有些擔心的朝樓上看去。
但陸辰卻格外冷靜的模樣,手握在鑰匙上,一邊說一邊已經發動了車子。
姐,清官難斷家務事,我看你還是跟姐夫好好溝通吧。許願的事隊長會處理,你不用太擔心。
陸沁安一愣,似是沒想到他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當即有些哀怨。
那邊,尹洛香也關切的看過來,眼底還有些心急,就這樣不管嗎你不擔心,剛剛那位顧先生看起來很兇。
兇
陸辰微微挑眉,很快開着車駛出去,路燈下他五官依舊清秀乾淨,深邃的瞳孔裏隱約有些淡藍色的光芒。
便只輕聲開口,看起來兇的男人不一定就狠,尤其是對女人,或許他只是個紙老虎而已,真動起手來還不一定是我姐的對手。總之我那個姐夫啊只是看着讓人害怕而已。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底一直有笑意,許是對顧重深已經有一定了解,又或許是因爲太過了解陸沁安,對她如今的安全半點也不擔心。
但尹洛香一直看着他,光影在他臉上交匯的時候,男人瞳孔裏都彷彿有光芒。
她不由得想,那種看起來兇但其實不會傷害人的人,像你一樣嗎
陸沁安可憐巴巴的坐在牀邊,瞧着被掛掉了的手機,心裏說不出的鬱悶。
屋子裏格外安靜,但很快外頭便傳來腳步聲。
男人緩緩走上來,腳步聲平緩而有節奏。
陸沁安早已習慣他的腳步聲,隔着長遠的距離便能辨認出來。
等門打開的時候,她便緩緩將臉別開你到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只是眼角餘光始終會往某個方向看去。
眼前是一道影子,頭頂燈光明晃晃的照下來,正好落在男人臉上。
陸沁安只稍稍揚起眸,便能看見光和影落在他面龐上。
高挺的鼻樑上有陰影落在一側,整個人的線條因此變得凌厲,身上墨色的襯衫將他的氣質襯的更加神祕和冷漠,疏離感一直都在。
四下都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東西,房間裏的每一處陸沁安都記憶深刻,除了現在站在她身邊的男人。
還在生氣
顧重深等了好長時間之後纔開口,幽暗的眸落在女人纖細的背影上。
我有資格麼。
從他進來那一刻開始,陸沁安就一直不曾搭理過她,別說生氣,她現在像是要炸掉一樣。
老男人便自顧自的開始脫衣服,兩下便已扯掉了襯衫釦子,像是心煩意亂,力度格外的大,釦子便就那樣嘩啦啦落在地上。
他手掌握的緊,壓抑和剋制都格外明顯。
陸沁安輕哼了哼,哪怕他並未再說一句話,可她就是知道這男人也不開心。
可他有什麼好不開心,分明自己纔是被欺騙的一方。
顧重深脫下衣服,一如往常的瞧見旁邊的榻榻米,上頭並沒有摺疊好的睡衣。
他皺眉,便自己去衣帽間裏尋。
只是很快瞧見了放在地上的行李箱,裏頭已經收拾了一些她的衣物,臉色立刻沉了下去。
胡亂拿了一套衣服,顧重深冷冰冰站在牀邊,疏離的氣息都寫在臉上,便只皺眉盯着她,太太收拾行李想去哪
你都看見了
廢話,那麼大一個箱子放在那,他眼睛沒瞎怎麼會看不見。
陸沁安咬了咬脣,下巴揚起來,隔着昏暗的光線,正對上男人不悅的目光。
她雖然能感覺到顧重深這會情緒不好,可自己也很不開心呀,許願被冷秦軟禁的事,在這之前她可是半點消息都沒收到過,要不是不小心看見了他的手機,到現在還被矇在鼓裏。
想去哪
男人長手長腳的忽然靠近,壓根不給陸沁安反應的機會。
他幾乎是直接扣住她手腕,發疼的時候才直直擡起頭,正撞上他漆黑如墨的眸,裏頭深邃濃郁的情緒幾乎要將她整個籠罩起來,腰上落了一股力道,顧重深稍一用力便將她攬在了懷裏。
你幹什麼
陸沁安只下意識抓着他身上的襯衫,忍不住的抱怨,我還能去哪,當然是去延城,你不關心許願,但她畢竟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喫喫跟弟弟的救命恩人
顧重深低頭看着那張倔強的小臉,薄脣抿緊成一條直線,整個五官線條都繃的很緊很緊。
許久之後開口,我就是怕你這樣纔不告訴你,冷秦將人軟禁起來,別說你,換了誰去都見不着,他打定主意不肯放人,你去了又能幫上什麼忙再像上次那樣自己闖進去
男人輕嗤,毫不客氣的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目光最後默默的落在她臉上。
陸沁安不是沒瞧見他眼底的嘲諷。
一時氣急,結結巴巴的,
你、你質疑我的智商
你的智商不需要質疑。
本來就不高。
靠
陸沁安頭一次在他眼底看見那樣明顯的嘲諷,哪還能忍,立刻將人推開,幾乎是忍不住想擼起袖子教訓他一頓的。
可沒法子,這男人一直冷冰冰的,胸膛那樣硬,她打了幾拳疼的反而是自己的手。
不想再跟他計較,陸沁安徑直走進浴室。
顧重深看着她氣呼呼的走進去,啪的一下將門甩上。
他的太太有個不太好的習慣,生氣的時候腳步聲總是很大,還會下意識甩門,小孩子似的發脾氣。
偏偏跟他動手也好,理論也好,怎麼也贏不了他。
便默默將行李箱裏的衣服一件件拿出來,再將行李箱放到最頂層的位置,這才心滿意足。
只是忽然間,浴室裏傳來啊的一聲。
男人幾乎的立刻有了反應,動作飛快的朝那邊跑過去。
怎麼回事
那雙漆黑的目光掃過整個浴室,遠遠的便看見了裸着身子蹲在地上的女人。
陸沁安縮着肩膀,瞧見了站在面前的身影,一直低着頭不說話。
顧重深看這場景也知道發生了什麼,從她肩頭到左邊手臂是一片紅,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燙到了。
他抿緊薄脣,瞧着她光着蹲在那,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喉嚨滾動了下,到嘴邊的話也生生憋了回去。
便只彎腰,拿柔軟的浴巾將她包裹着抱了起來。
你別碰我。
陸沁安還在掙扎,只是手臂都被浴巾裹在裏頭,男人稍一用力握着一直角,她便被直接包了那動彈不得。
粗糲的指腹落在她肩頭處,男人微微俯身,將浴巾往下拉,露出肩頭的大片紅痕。
不想繼續疼就別動。
許是這聲恐嚇有了作用,又或許是真燙的有些疼了。
陸沁安終於安靜下來,呼吸都彷彿弱了許多,便只格外乖巧的坐在那,再不說話。
燈光落下來,在她肩頭處彷彿落了一層淡淡的金色,男人指腹柔軟的觸碰上去,許是不經意碰着了她的敏感地帶,一下子整個人便都戰慄起來。
陸沁安想躲。
但男人扣着浴巾,她怕自己稍稍用力浴巾就會掉出去,雖是早就被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但這種情況下總算尷尬的。
男人的呼吸落在她肩上。
顧重深沒有上藥,只是輕輕吹了幾次,指尖緩緩摩挲而過,瞧着女人白皙修長的頸項,和那整個泛紅的耳垂,喉結跟着滾動了幾下。
不是很嚴重,你只是嚇到了。
她心情不好,打開水洗澡時一時沒注意好位置,水溫過燙直接澆下來,將她嚇的不輕。
陸沁安哦了一聲,那瞬間她還以爲自己會被燙傷脫皮,如今被顧重深提醒,才尷尬的面紅耳赤。
便往旁邊移了移,你放開我
他自是不肯的。
甚至於扣着纖細的腰,輕輕用上些力氣,脣便直接覆在她肩上。
陸沁安頓時渾身一顫,整個人戰慄的說不出話來。
前一刻肩頭還有些刺疼感,而下一刻男人的脣落在上面,那刺疼的感覺便在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燒灼感。
顧重深你幹嘛走開。
她還生着氣,不想跟他做。
只是冬日的天氣比想象中的還要冷,屋子裏即便有暖氣,人卻也迫不及待想鑽到被子裏。
男人身上的體溫一點點入侵她的身體,那樣的燒灼感在冬日裏彷彿火爐一般恰到好處,讓她無從拒絕。
顧重深並不說話,他實在太熟悉她。
什麼時候是真要反抗的,是真不樂意的,而什麼時候又是欲拒還迎,她身體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能表露內心,而如今,那扣着他的手分明沒有推拒的意思。
時機正好,小傢伙今晚也沒有過來打擾
我不要跟你做這種事,顧重深你走開好不好
不好。
她那丁點力氣哪是男人的對手。
即便顧重深不用強硬的手段,搞定她也不過是多費點時間的事。
他索性關了燈,脣覆住她的。
陸沁安便再沒有了反抗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