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呂祖已經不見了蹤跡,變成了佛家淨土。
此時,純陽殿的後面,一處平平常常的小茅屋前,一個看着三十歲左右的大和尚,穿着土黃色的僧袍,旁邊是一棵樹的木樁,樹樁旁邊是砍了一般的柴火,樹樁上還插着一個一個黑斧子。
“雪歸老和尚你看看你教給我徒弟的是什麼東西啊你給我一個解釋”
歐陽燕穿着一身峨眉標準的道袍,白色的長袍,藍色的裏襯,雖然寬鬆,還是能看出底下玲瓏的身材,穿在身上,顯得飄飄欲仙,鼻子上的眼睛是唯一的瑕疵,影響了整體美感。
歐陽燕旁邊,易小寒穿着一身紅袍,和歐陽燕的道袍樣式相符,手裏抱着一把長劍,背後揹着一口大鍋,乖乖地在旁邊站着,只是偶爾額頭上還是能看見幾滴汗珠。
擦了擦額頭,拿着長袖子擋着臉,易小寒不忍直視了,師傅啊,真的好丟人啊。
歐陽燕穿得很淑女,只是行爲不怎麼淑女。
歐陽燕擼起袖子,扭頭找了找,玉手一把掄起旁邊的斧子,眼看就要丟到了茅屋上,茅屋上藍光一閃,然後一陣風飄過,地上的樹葉被捲了起來,在空中聚在了一起,把斧子包住,好像一層膜,護着裏面的小茅屋。
“燕師姐,師傅他算出自己今天有大劫,所以閉關了,師姐你和易師侄就先回去吧~”
大和尚在那站着,哭喪着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衝着歐陽燕笑了一下,只是這笑容比哭都難看。
大和尚說完了隱蔽地衝着易小寒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目光。
要不是易小寒報信,估計今天師傅的茅屋又要被拆了,恩,這是第幾次重建了,十幾次來個
“庭遠,你說了不算數,哼哼,不出來是吧來來來,小寒啊,你拿着劍,去把寺旁邊那個金絲楠砍了,就是最粗的那棵,本來嘛,這寺以前就是我們道家的,砍一棵樹天經地義嘛~”
越想越覺得可行,搓了搓手,歐陽燕眼睛冒光,一顆金絲楠啊,夠自己師徒一輩子喫喝不愁了~
“是,師傅。”
易小寒擡起小腳就想走,抽出了懷裏的長劍,拿到了懷裏,劍身在太陽下閃閃發光,就躍躍欲試地去砍樹。
“等等,小寒,小寒你先回來。”
一伸手,一股風把易小寒吸了回來,然後易小寒就像一個人兔子,被庭遠和尚吸到了手裏,兩條腿在空中不斷掙扎。
膽戰心驚地看了看易小寒手裏的劍,感受着上面傳來的陣陣寒氣,看着地上這一會就凝結出來的冰霜,庭遠心裏這個抽搐。
尼瑪,青霜劍都拿出來了,至於嗎
把這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交給小寒當玩具,砍到人怎麼辦,砍不到人,砍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嘛。
不靠譜也該有個限度啊
“那棵金絲楠是保護文物啊,你說就爲了這事,把六扇門的人招來多不好,人家還忙着斬妖除魔呢~這樣吧,燕師姐,你和小寒先在純陽殿留宿幾天,等師傅出關了再說可好”
現在只有一首歌能形容庭遠現在的心情:你快回來~我一人承受不來~
“恩,好啊,這可是你說的,我就在這住下了,恩,住多久都沒事是吧,小寒啊,爲師先回去拿被褥,你先去領齋飯,千萬不要讓臭和尚們把飯喫完了~”
說完歐陽燕雙腳在空中虛點兩下,整個人像一片羽毛,在空中緩緩落下,然後又在山澗的巖壁上連續踩踏了兩下,沒入了雲霧之中。
“哎~燕師姐的天地逍遙又高深了很多啊~”
庭遠大和尚手裏捏着念珠,看着歐陽燕在山澗裏漸漸消失的身影,感觸很深。
“庭遠師叔,你着相了~”
雙手合實,易小寒衝着庭遠微微傾了傾身子,配合一張俊俏的小臉,還真有幾分寶相莊嚴的味道。
“好好說話”
把手裏的易小寒丟到地上,揮手用手裏的念珠打到易小寒的腦袋上。
庭遠很不滿,到底誰纔是和尚,你一個小道士裝什麼裝
瞅着易小寒的小臉,庭遠微微一嘆,脣紅齒白,黑髮如瀑,怎麼會是個小男孩呢
“恩,其實我們已經揭不開鍋了,師傅這次來就是來蹭飯的。”
捂着腦袋,易小寒很誠實,一臉萌萌噠的表情,特別是歐陽燕還很貼心的給易小寒插上了一支紅色的髮簪,顯得愈發萌了。
如果不明真相,看起來真的就是一個穿着紅袍的小姑娘。
“沒事沒事,不過小寒啊,你爲什麼揹着一口鍋啊,這是要自己生火做飯嗎”
閉上眼睛,深呼吸幾下,庭遠感覺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的心平復一下。
恩,這是男孩,這是男孩,這是男孩......
“不是啊,這是師傅喫飯的飯碗啊,師傅說不喫白不喫,讓我把家裏的鍋都帶上盛飯。你看,這裏還有好幾個小鍋呢~”
從鍋裏面又掏出了一個鍋,一個,又一個。
庭遠無語,看了一眼,轉身就走,一步踏到樹梢上,樹梢微微顫了一下,然後幾個橫踢,身子就走遠了。
“庭遠師叔,你幹什麼去啊”
易小寒抱着一口口鍋,衝着庭遠大喊。
“我去看看寺裏的米還夠不夠。”
真是的,這麼多鍋,你當是套娃嗎
“喂~庭遠師叔你帶上我啊”
看着庭遠和尚漸漸小時的身形,愣了愣,默默把鍋重新裝好,背上,手裏拿着青霜劍,易小寒看了看底下的懸崖,嘆了口氣。
真好啊,可以跳下去。
捨身崖天天也有人跳下來,難道這些人的真氣比師傅他們還高嗎
那明明是自殺
還是說,只有擁有向死而生的勇氣,才能突破到師傅那種境界呢
看着深淵,易小寒想了想這種可能性。
恩~算了,果然他還沒到那種向死而生的境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