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後山環西路段非常僻靜,方圓十公里有一座村莊,平時也鮮少有人經過,而此時,這片土地瀰漫着緊張凝重氣氛,淡淡的血腥氣味飄散空氣中。
“你們是什麼人”
齊睿左腿處槍傷血漬滲出,痛疼讓他摔跌在骯髒黃土小道上。
看着眼前五位殺手,餘光瞥見被踩得碎裂的手機,蒼白的臉色像是絕望一般,整個人無力地閉上眼睛。
“killhi其中一位殺手不屑揚起脣角,上前一步,高揚起手槍瞄準了地上齊睿。
齊睿像是瀕死之人,一動也不動平躺着等待着死亡來臨,而他的左手在不經意間抓起身側黃土微微收緊
突然一陣黃沙飛揚而起,迷糊了視線。
殺手錯愕間,齊睿已經快速地翻身跳躍而起,率先對着眼前殺手心臟開了一槍,其餘殺手驚醒立即槍聲四起。
安德帕家族的人
齊睿緊攥着搶來的手槍,冷厲眸色盯着槍上特殊標識,臉色陰沉難看,咬牙強忍着傷痛,寡不敵衆只能選擇奮力地躲避,一邊朝身後開槍,一邊找隱匿的地方。
齊睿閃身潛入一家農舍後院的飼養牲畜牛欄簡陋木房內,遠處是那些殺手緊湊的腳步聲,他屏住呼吸,左手緊捂着左腿傷處,直到那腳步聲漸遠,他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齊睿疲倦地閉了閉眼睛,右手緊握着手槍,犀利的目光朝四周環視一圈。
他們一定還在附近,暫時不能出去。
他腿傷,對方還有四個人,這種情況不能硬碰硬,以靜致動,只能等待。
這個簡陋的牲畜牛欄氣味難聞,雜糧乾草牛糞骯髒不堪,不過他不是富家少爺,至少在18歲那年之後,再也不是普通的富家少爺,這種險些送命的狼狽情況已經遇過好幾次,牲畜牛欄臭味可以遮掩他腿傷的血腥味。
齊睿警惕神色,放下槍,快速地扯下自己領帶,捲起左腿褲子,快速地將領帶緊勒在左腿中槍傷處,減緩出血和痛楚。
低眸間,他手上的動作有些僵住。
“慕思玥”莫名地念着這個名字,不爲別的,只是突然想起她。
隻身在這破爛牲畜牛欄,被安德帕家族的殺手追殺着,居然還有心情想起她。齊睿目光閃過自嘲。
縱使這樣,視線依舊停留在左腿領帶上,這是她親自給他挑選的領帶。
你讓我穿這些鴛鴦花襪子去dg集團
那天,慕思玥一臉期待看着他,她親自給他準備了配搭衣服鞋襪,一直來以他的着裝都有齊家的人打理,而他對於這些衣物沒有看法,不過,那天早上看着慕思玥遞給他一雙顏色不同的花襪子時,臉色不由一沉。
他不明白慕思玥爲什麼突然熱衷給他親自準備衣物,或許是她當時那目光太過於灼熱,被她這麼直視着,拒絕的話說不出口,最後黑着臉,自暴自棄地還是穿了鴛鴦襪回公司。
你不是因爲報復我,所以才親自給我準備衣物嗎
那時,他是真的以爲慕思玥心情不爽故意報復自己,所以每天變着花樣強迫他穿那些奇怪配搭上班。
自從慕思玥早產捐肝那事之後,心情愈發煩躁,因爲內疚。尤其是她陪他熬夜,不自覺地就想要對她發火,那時他突然明白自己脾氣真的很糟糕,他不想罵她,只是面對她關心會有一種自我厭惡。
爲了我他意料之外的答案。
薄脣輕笑,想起她當時憤怒小模樣,指着鼻尖大罵,“我這麼努力,每天都在啃書請教別人,你還要懷疑我報復你,你個王八蛋”
“慕思玥”低喃着這個熟悉的名字,突然很想見她。
她不聰明,有時執拗得讓人冒火,不過當他怒氣上飆的時候,她會裝死賣萌讓你氣不起來,最後只能無奈磨牙。
他的世界太過沉重,城府算計,而她正好適合
你爲什麼要娶我
我需要一個妻子和繼承人,而你正好適合。
他對她從一開始算計,要她的肝是因爲對沈婉兒的承諾,其實如沈曜天所說,不必娶她,可以用其它方式交易。
那句話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那天在勒拉斯登國際大酒店頂層1001房間突然遇見她,就決定了這樣簡單的一個女人正好適合。
思緒漸遠,目光再次落在左腿槍傷領帶上,突然像是想明白什麼。
他從來都是一個掠殺者,那狗屁的爲愛退讓守護,他學不會那麼高尚的東西。
緊抿脣,眼底閃過勢在必得,“安德帕家族又怎樣,綁架也要把你綁走”
時間一點點過去,已經過去十五分鐘。
齊睿感覺大腦有些因失血暈眩,支起身體,警惕地走出了牲畜牛欄,視線朝四周打量
那四名安德帕家族殺手似乎不在附近,不能再等,不由失血過多暈迷不醒情況會更加糟糕,他轉頭目光看向眼前農舍,農舍內應該有電話,他要聯繫向磊
然而,就在齊睿轉身之間,他的身體微微一震。
目光死死地瞪着對面一條河流,這是a市重要的支流,河水從高山之上衝擊而下急流,河水充沛那女人
齊睿眼瞳睜大,看着河
岸上那道隱約熟悉身影。
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因爲太想見她,所以出現錯覺。
“慕思玥”
還不及他思考,倏地朝對面河岸驚叫,那在河岸那邊,咚的一聲,他親眼看着慕思玥被人狠地推下河裏。
齊睿心口猛地一揪緊,幾乎沒有思考,邁腳直接朝河那邊跑了過去。
視線緊張焦慮緊盯着河面,他記得慕思玥熟悉水性,可是那安靜的河面沒有半點浮動,心下一沉,涌出驚慌不安。
她意識不清被人扔下河裏
是誰做的胸口翻涌的憤怒,超過了自己之前被人追殺。
快速地脫掉了自己外套和鞋子,沒有時間去思考對方來歷,現在他只是希望着她能平安,縱身一躍跳入河水中。
河水滲入他左腿上槍傷引來一陣刺疼,齊睿緊咬脣,冷厲剛毅神色卻像是完全不把自己的傷放在眼裏,用盡全力朝河岸那邊游去。
她在哪裏
河裏雖然清澈,這一帶正好的山腳下,河水從高山衝擊而下,水流急切讓他潛於水下視線有些不清。
齊睿焦慮不安,動作愈發急躁,四處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