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歌不情不願地挪着步子,朝他走近,聲音帶着警惕,“有什麼事”
司諾看着她,倒是沒有立即說話,不過他的目光有些太過於灼熱,封歌被他盯着心底有些發寒。
“很怕我”
司諾莫名地開口,那清冽的嗓音跟他雙胞胎哥哥那些嗓音是一模一樣的,可是說出口卻總是多了一分狂躁陰戾。
封歌沒有回答,如果她直接說怕他,他肯定會生氣,如果說不怕他,他可能會嚇唬自己,反正說不說都是錯的,乾脆閉嘴。
然而封歌想錯了,司諾見她不搭理自己,臉色更加難看。
他突然就這樣沉默着,牆壁上那古董大時鐘噠噠噠的走着,兩人對視靜默了許多,封歌憋不住了,小聲開口,“少主,你找我有什麼事,如果沒事的話,我回去”
封歌那句少主,讓司諾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彷彿她說錯了什麼似的。
她內心暴走你妹的真是太難伺候了,說什麼都是錯的。
“坐下。”司諾看着她那瀲灩的眼睛裏蘊着氣憤,聲音竟軟了下去。
“什麼”封歌眼睛瞪大,有些沒明白過來,他是不是腦子壞了,聲音變得這麼溫柔呀太可怕了。
見她這麼誇張的表情,莫名有些生氣,冷聲重複一句,“我讓你坐下來”
封歌這兩年那奴性被教養的可謂是一絕,聽到那聲音,下一秒屁股一蹲,直接坐在身側的沙發上,非常規矩,挺直腰板一動也不敢動。
她可是非常清楚,這死神經病死瘋子發飆起來,最倒黴的就是禍及自己,所以乖乖聽話倒而能免受皮肉之災。
司諾見她這利索迅速的動作,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死女人
不過司諾倒是出乎意外,他並沒有找封歌麻煩,自己走到對面的大書房前辦公,好像在審閱着重要的文件,不時眉宇微蹙思考。
封歌乖乖坐着,不時餘光朝他那邊瞥去。
他到底想幹嘛,讓我進來坐這裏爲了什麼
“喂”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已經經過了兩個小時了,封歌就這麼坐着,一動也不動,屁股都發麻了。
“你讓我進來有什麼事”封歌扯着那標準式的恭敬笑臉,努力地掐着低柔的聲音詢問。
司諾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似的,繼續動作優雅地掀開紙張,閱讀着文件內容,將她無視了
封歌臉色一沉,緊抿着脣,氣憤着只要認慫不打擾他。
那高掛的太陽一點點地西下,直到夕陽澄黃的光線透過玻璃打入,司諾這才擡起頭,第一時間朝沙發那邊看去。
藍眸微閃,像是有些喫驚,她睡着了。
好久沒有看過她睡着的模樣,其它封歌安靜的時候看起來比較乖順,不過這女人如果睜開眼睛時,準會一臉警惕看向自己,那就會惹得他不快。
“還是睡着了比較好看”他莫名地低喃一句。
封歌睡着不太安穩,她在夢裏夢見自己身後有一頭猛兇的野獸用那泛着綠光可怕的獸瞳瞪着自己,她一個寒顫,驚醒了。
剛一睜開眼睛,便看見對方那男人正目光直直地看着自己,她睡着有些迷糊,“你在看什麼”
封歌見他這奇怪的表情,心底更加不解,他到底又想玩什麼花樣,封歌是真的怕了他了。
見玻璃窗那邊已經日落了,封歌猶豫着開口,“太陽下山了。”意思是什麼時候才能走真不明白爲什麼讓她坐在這裏。
司諾卻覺得沒有不妥,轉眸,慵懶地看了她一眼,垂眸間,那俊美的臉龐有些若有所思。
“就這樣繼續坐着。”他竟味不明的說了一句。
“什麼”封歌強忍着內心憤怒,他是不是要耍我
看着封歌那一臉不耐煩的表情,司諾那雙狹長深邃藍瞳微微一暗,難道沒有生氣,淡淡地聲音反問,“不想坐在這裏陪我”
陪他
你妹的,誰要陪你,我約了莫爾去看他的傷當然封歌是沒敢說出來的,只能在心底咒罵他。
“我的榮幸。”只好違背良心,悶悶地聲音應了一句。
“哦,”司諾知道她這話說得很違心,不過心情倒是像輕鬆了一些,凝視着她側顏,突然開口,“想知道慕思玥的事麼”
“慕思玥”封歌精神一振,轉頭與他對視着。
司諾緊抿着脣,並沒有立即說下去,只是目光愈發犀利地打量着她臉上細微的表情,她是真的很在意那個叫慕思玥的女人。
“慕思玥已經回a市了。”
“她真的已經回a市了,那她之前跟顧容西的婚禮呢”
“婚禮取消了。”
 
“我就知道他們兩不可能結婚”
“你很瞭解他們”
“那當然”封歌準備長篇大論跟他說說,自己跟慕思玥的成長史,不過,突然她又意識到了今天的司諾太好說話了,特別奇怪,驀地警惕地審視着他,“你,你今天怎麼了”這句話說不上關心,反而帶着更加多提防警惕。
司諾聽到她居然問起自己,表情微怔了一下,可突然他又沉默了起來。
封歌注意到了他今天像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想着,可能是發生了大事,不過只要對慕思玥沒影響,管他什麼天災人禍跟她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有顧容西護着她,慕思玥絕對安全”封歌在心底喃喃着,聲音非常自信。
“你覺得司姬怎麼樣”而這時,坐在辦公桌那邊的男人突然從椅子上站起身,漫步走到封歌對面的沙發坐下,目光直視着他。
“你覺得我跟司姬差在哪”司諾的聲音透着嚴肅,再次問了一句。
封歌知道司姬就是顧容西的原名,不過她表情有些喫驚,因爲她認識這個男人這麼久,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嚴肅的表情。
他很在意自己跟顧容西對比
司諾沒等封歌回答,突然冷笑一聲,“我父親自小就特別偏愛他,他們都說司姬是個天才無論學什麼都特別厲害,而我呢,他們總是否認我”話到最後,聲音有些低,這些話他從來都沒有跟別人說過,只是這麼多年一直壓抑着,很悶。
“什麼”
司諾的聲音並不大,封歌聽不太清楚,尤其是他現在這表情是她從未見過的,那雙往時犀利冷厲的眼瞳竟有些淡淡地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