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下頭,絕望的搖了搖頭。
我終究還是說不出口的,或許是沒有機會說總之我就是不想和他說,我怕自己的心會碎掉。
當着自己最愛的人說自己愛上了別人,最大的痛苦莫過於此吧。
沒事的,來日方長柳子云說了一句我莫名奇妙的話。
我也沒心情追究,只是盡力提起精神和他繼續完成這個舞。
時間總是不會對任何人仁慈,很快,音樂聲停止,人們也紛紛離場,薄時胥和顧欣欣早早離開,我能感覺到自己的狀態較來時暗淡了許多。
我們走吧,我突然想到有個禮物要送給你。柳子云俯下身子,神祕兮兮的對我說。
我竟然有些期待起來,笑着問他,好啊,什麼東西
等會你就知道了。他搖搖頭,拉住我的手,他的手很大也很暖,我竟不願意掙脫。
或許就是因爲這個原因,直到我們走到了車裏,我都沒有抽出自己的手來。
把我送回了霓港後,他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拉着我去了vip套房
你這是我開始緊張起來,難道說他剛纔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他其實也只是一個衣冠禽獸
不過轉念一想,我又有什麼資格去評論別人,我纔是那個最讓人不屑的角色。
你先在這裏坐着。他說着把我帶到牀邊,自己從櫃子裏翻出一塊畫板。
霓港還有這種東西我驚訝。
很好奇嗎,因爲鄙人一直都很喜歡畫畫,一般是走到哪裏畫到哪裏,所以柳子云說着,低下頭,認真的開始作畫。
看着他坐在椅子上,正對着我的角度,一動不動,時不時還擡頭看看我,以爲他是在畫我,還在想着光線是不是有點暗,他能不能看清我。
不過人家既然也沒要求,我便也沒張口問什麼,只是安靜的坐好,一動都不敢動,生怕動一下影響他作畫。
要是因此他突然來了點脾氣什麼的,把紅姐引過來,我豈不是又要捱罵。
我呆呆的看着他,發現柳子云身上有一種其他男人身上所沒有的氣質,說不出的儒雅,和薄時胥完全不一樣。
不管是我從前認識的薄時胥,還是現在認識的薄時胥,身上都來都沒有那種書生氣。
哪怕我記得他曾經最愛的是彈鋼琴,身上也沒流淌出一點文藝的氣息來。
柳子云很不一樣,他人在哪裏,哪裏都瀰漫着濃濃的藝術氣息,就像是當的我,作爲設計系數一數二的學生,到哪裏都被稱爲文藝女青年。
其實我突然覺得,我們是一種人,只是我向來不喜歡和我一樣的人,怎麼說呢,太儒雅了,纖塵不染的樣子讓我覺得我配不上,因爲我知道,我根本就不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人,所以我註定和這種人無緣。
可是現在,我有點開始否定我曾經確認的答案。
就像是我曾經認爲,我一定會和薄時胥白首到老一樣。
掃了一眼牆上的時間,大概過了兩個小時左右,像是雕塑一樣的柳子云站了起來,長時間的久坐似乎絲毫沒有影響到他。
而我卻感覺腰痠背痛,動一下都要暈闕了。
這是送給你的。他說着,把手中的作品送到我的懷中,我看了一眼畫的內容,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不是說柳子云畫的不好,而是,畫面上的人根本不是我,我還在這自作多情的擺了半天的姿勢
真是哭笑不得,我感慨着自己的愚鈍,抱着畫說不出話來。
這是一幅自畫像,柳子云畫的自己,筆鋒利落,和他自己本人真的有不止幾分的相似。
這個畫裏有個祕密哦,你仔細看看。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柳子云打了一個哈欠,轉身就走。
什麼祕密啊左右端詳了幾遍還是得不出答案,一擡頭柳子云卻已經離開挺遠了。
我趕緊追上去。
若是普通的彩畫,甚至是抽象畫的話,我都會明白的吧,但是就只是這麼普通的一張自畫像,畫的還是他自己,我真的想不明白裏面會有一些什麼祕密。
柳先生,這幅畫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你先收着吧,總有一天你會清楚的。說完了這句話,他微笑着離開了霓港。
我知道他根本沒有想要告訴我,所以也沒有在做什麼掙扎,只是安靜的看着外面,看着他的身影漸行漸遠,而我自己一個人朝之前待的那個套房走回去。
一邊走着,一邊繼續琢磨着這幅畫。
就算這裏再不濟,也要比家那個地方好很多,至少不會讓我看到那麼噁心的陳昇。
我已經想明白了,陳昇的存在對我來說沒有一點點意義,如果不是我的話,他現在應該已經因爲負債被抓進局子裏了吧。
所以我現在強行被他套了一身的債務,爲他承受了這麼多,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就這麼決定了,在沒有特殊的事情之前,我是不會回去的。
想通了之後,我繼續看着手裏的這幅畫。
因爲過於認真,竟沒有注意前面走過來一個人,我結結實實的撞在了他身上。
不好意思啊,我沒注意。我習慣性的道着歉,不管是誰對誰錯把,反正先道歉一定是沒有壞處的。
怎麼,對這個畫這麼情有獨鍾,都不看路了嗎聽到這熟悉的聲線,我才意識到我剛纔撞到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你怎麼會在這裏我驚訝的看着薄時胥,他不應該是和顧欣欣一起,在他的大別墅祕密基地中溫存麼,來這裏看着茶枯酒涼的地方做什麼。
況且,現在已經到了晚上十一二點鐘,馬上就是新的一天了,他不用上班的麼顯然這些都是我自己在瞎操心,人家根本沒有在意好麼
我收起思緒,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笑話我薄時胥想去哪,還沒有人能管的了。這畫的是什麼薄時胥說着奪走了我手中的畫,然後身上飄散出危險的味道。
霓港儘管是個不夜城,但是畢竟在凌晨還有精神的人不多,所以大廳裏冷冷清清的,薄時胥一嗓子聲音夠大,在整個大廳裏迴盪着。
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了我們。
還給我。想到這幅畫是柳子云送給我的禮物,而且上面還有着他說的祕密,我一定不能讓他毀掉。
我就不給,你能怎麼樣薄時胥露出一副不屑的樣子,看着那幅畫的樣子就像是看到了垃圾,而且看着我的眼神也沒好到哪裏去。
薄總,麻煩你還給我,這只是一幅畫,礙不到你什麼事。我一邊喊着,也不顧什麼形象了,直接伸手去搶,只是我和他身高有一定的距離,無論我怎麼夠都夠不到。
只能眼睜睜看着他的手在我頭頂晃。
你的不過是那個騷男人給你的一個隨便的小物件罷了,你還真傻到以爲是什麼定情信物麼薄時胥隨口說着,看了一眼畫,臉色難看起來。
難不成他看出了什麼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這不可能,畢竟我看了那麼久,都沒看出這幅畫裏到底藏着什麼祕密。
趁着薄時胥愣神兒,我趕緊跳起來,把那幅畫抱在懷裏。
你他皺着眉,凝視這我,盯的我有點毛骨悚然。
算了,不就是一垃圾麼,和你計較影響我的心情,東西你拿走,五分鐘後必須來到老地方。他說完,大搖大擺的走到了我前面,在轉角消失了。
我趕緊往自己的房間裏走,擔心下一秒鐘他突然變卦,走過來把我的畫撕得粉碎。
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有恩必報的人,所以對我來說,柳子云的存在無異於一個恩人,哪怕他也只是一個顧客,但是我心裏已經認定他是一個好人。
至少,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他能夠勇敢的擋在我的面前,爲我承受住一切的是是非非,或許我已經對他有了點好感,我甚至覺得認識他是一種幸運。
只是和薄時胥一樣,我同樣在他的身上看不到我的未來,或者說我和他的未來。
算了,想那麼多做什麼,浮生若夢,爲歡幾何我何苦要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呢
趕緊回到房間,把那幅畫用圍巾包好,放到了我的儲物櫃裏,用鑰匙鎖好,又藏好了鑰匙。
收拾完一切,我才滿意的點點頭,簡單的補了一個妝小心翼翼的往和薄時胥約定好的房間走去。
真的不想過去,因爲我清楚地記得,在飯店裏他對我說過的話,也看到了他和顧欣欣親密的樣子,更有顧欣欣可憐兮兮的走過來,讓我離他遠一點。
其實顧欣欣一直都沒有明白,我和他之間的事情,問題其實一直都不在我這裏。
一個男人如果不想見到你,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和你相見的,相反,如果一個男人想見你的話,特別是薄時胥這種男人,你怎麼逃都逃不了。
猶猶豫豫的走到門口,把時間掐在和他約定的剛好五分鐘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