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進去,卻看到了一張冷的不能再冷的臉。
薄時胥正坐在我的牀上,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你還知道回來啊,我以爲你又逃走了他冷言冷語的,看着我的目光沒有溫度。
我逃走我當然要逃走,你一個馬上步入婚姻殿堂的人抓着我不放,就算是我對你有眷戀,看在顧欣欣的面子上,我也不能繼續啊
是啊,我就是走了怎麼樣
那你幹嘛還要回來呢他神經病一樣問着,深邃的眸光轉暗,越來越黑。
我,這是霓港,我工作的地方,這裏是我的休息室,我當然要回來我不知道他又要抽什麼風,只能是有氣無力的迴應着,在他的面前我永遠硬朗不起來。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他兩步走到我的面前,雙手抓住我的肩膀,用力的搖晃着。
我沉默着沒有回答,我知不知道又有什麼意義,他都要結婚了,結婚對象是那麼般配的顧欣欣。
怎麼想都覺得難受。
但是我已經習慣了,習慣了承受痛苦,所以我不知道如何去表現什麼叫痛苦,只能露出一個毫無生氣的笑容。
爲什麼你一點都不在乎他還在求個答案,手上的動作一直都沒有停下來。
夠了,你折磨夠了沒有我咬着牙,鼓起勇氣,對着他大喊。
林成歌他沒有想到我會暴走,愣愣的看着我。
我在你眼裏不過是一個工具,這是你自己對我說的話,你到底在這裏向我索要什麼感情嗎我低着頭,喊得歇斯底里。
感情這個東西,我已經承受不起了,更沒有辦法產生。
好,算你狠他眼珠發紅,像一隻恢復了野性的獵豹,把我推倒
感受着身體被撕裂的感覺,竟然有一種莫名的踏實。
就是這樣,一直下去,我本來就只是一個工具,只能發揮着這樣的作用而已
疼痛中,我慢慢失去了知覺。
小歌,你沒事吧我是被小徐叫醒的,她撿起地上散落的衣服,遞給我,滿眼的同情。
沒事我強忍着疼痛坐起來,接過衣服直接在她面前換上,本來我們都是女人,加上我們都已經經歷過那個訓練了,已經不在乎這些了。
對了,那個蔣老闆又來了,這次點名要見你呢,紅姐也是頭疼,但毫無辦法,你自己自求多福吧,快點收拾一下吧小徐說完嘆了一口氣,深深的看我一眼後離開了。
我換好衣服,發現了枕頭底下塞着的一沓鈔票,數了一下,整整一萬五呵呵,他還真是算的清楚啊。
不愧是商人,真是精明的厲害。
收好錢,化過妝,走到了大廳裏。
果然,一出門,就感覺到自己像是一盤行走的肉,而我現在身在狼羣。
小歌,過來,看看誰來了文娜很熱情的叫着我。
我真的很想裝作自己什麼都沒有聽到,但是紅姐就在她身邊,她叫我應該是紅姐的意思,我不能讓紅姐難做。
來了我嘴角勾起一個魅惑的微笑,隱藏下自己所有的情緒迎上去。
蔣老闆人羣中,看到了坐在中間的男人。
那個活生生的衣冠禽獸,一個真的披着羊皮的狼。
我現在還能想到香香躺在地上的模樣,一種無法言喻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如果不是她,或許現在躺在醫院裏的人就是我了,一直以來我還沒有機會好好的報答她,現在一個活生生的機會就在眼前。
儘管我沒有信心能夠對這個蔣老闆做什麼,但是我一定不會讓他那種殘暴之風在寧國繼續下去,突然感覺失去了一切的我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牽掛,已經無所畏懼。
蔣老闆好久不見啊,上次蔣老闆走的可是匆忙,我倒是沒有說上話呢我看着蔣老闆,面上依舊燦爛,沒有表出任何的波瀾。
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是能夠聽得懂我到底在說些什麼的。
果然,他笑着站起來,向我招招手。
果然我是我看上的人啊,嘴皮子就是這麼的利落,這麼的冰雪聰明啊他笑的像是個狐狸,但是我能看到他那張粉白的麪皮下狡猾的臉,和咬牙切齒的樣子。
沒有,蔣老闆謬讚了,您知道,我也是剛過來的,有些事情和規矩我還不懂,只是還疼惜着我這條命。我不落一句,把這話一分一毫的都還給他。
你能不能給我惹事,再這樣我可真要把你送到別處去了紅姐低聲訓斥着,臉色慘白。
看來紅姐對於這這個人還是有一定的忌憚的,我終於還是怕紅姐難做,低下了頭。
我一眼就看的出來,蔣老闆是一個面子上的人,那天把香香折磨成那個樣子,他一定心理也有害怕,所以纔會敢這麼大張旗鼓的反駁。
沒事,我就喜歡林小姐這種人,有句話叫什麼來着,初生牛犢不怕虎,來來來他說着再次向我招手。
這次躲也躲不開,我只好硬着頭皮走過去。
你覺得我真的會在意一隻螞蟻的死活嗎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和我說着。
我渾身一顫,立刻明白紅姐在怕什麼,我真的是有點太莽撞了。
看着蔣老闆越來越深的笑意,我彷彿看到了自己躺在血泊裏的畫面。
好了,我時間不多,我們走吧蔣老闆說了一聲然後摟着我的腰往包間走去。
我身子僵硬了一下,儘管很不情願,還是走在了他的身後。
我本能的看向紅姐,她臉色很差,我能感覺到她比我還要無助,或許我真的不清楚她自己帶着一個霓港,到底承受過些什麼。
我只好扯出一個無所謂的笑,轉頭繼續和蔣老闆往裏走。
蔣老闆,好久不見突然,身後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我轉過頭,看到了一張救世主的臉柳子云。
柳總,確實好久不見了,怎麼,你也來這玩兒看得出來柳子云在這個蔣老闆的心裏還是一個挺重要的,惹不起的角色。
是啊,而且,我和你身邊的這位林小姐已經約了今晚。柳子云依舊儒雅的笑着。
哦,這樣啊,原來兩位早有交情蔣老闆雖然惹不起柳子云,但是絲毫沒有要放過我的意思。
柳子云向我們這邊走過來,看着他越來越近,對着我很溫柔的笑了起來。
此時的柳子云不像是平日中柔和的他,多了幾分穩重,身上多了很多平日裏沒有見過的那種威嚴。
這種壓迫感讓我想到了薄時胥,他是我見過,也是最能給我壓迫感的一個人。
自古有,君子不奪人所好,這樣吧,你們繼續,我就不奉陪了。蔣老闆笑着往左邊邁了一步,離我和柳子云一定的距離。
蔣老闆,早就聽說蔣老闆高風亮節,真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到你。柳子云伸手攬住我的肩膀,把我帶到他的身側。
哈哈,都是浮雲,人生嘛,這樣吧,我還有點事情,改日我請柳總喫飯,今天就先走了,林小姐真是要比我想的優秀很多嘛蔣老闆說着,閃身要走人。
你我剛要出口,被柳子云捂住了嘴。
擡起頭,看到他淺色的眸子,裏面盪漾着平和的波紋,剛纔那種壓迫感瞬間消失殆盡。
你怎麼還是這麼急性子,有些事情得過且過吧,好嗎他溫柔的笑着,用手指抹平了我眉心的褶皺。
女孩子不要動不動就皺眉哦,你說你這個樣子,我怎麼放心你自己一個人在霓港待下去呢他搖搖頭,鬆開我,後退一步和我隔着一個禮貌的距離。
看着他臉不紅心不跳的樣子,真不敢相信,剛纔那句曖昧的情話是出自於他的口中。
他的關心,總是體貼的讓人無法拒絕,柳子云,就像是一杯酒,讓人情不自禁,就沉醉其中
對了,你那副畫,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注意到他一直放在我身上的目光,紅着臉,別過頭問。
還是等你自己發現吧,說出來就不好了。柳子云說完,神祕的一笑。
我不能勉強,只好作罷,跟在他身後走到了紅姐面前。
紅姐,剛纔讓你擔心了。我說着鞠了一躬,滿臉的愧疚。
唉,你啊,以後少給我惹事,這次要不是柳總,我差點就要給你收屍了。紅姐搖搖頭,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原本俏麗的眉眼間閃爍着絲絲憂慮。
我笑笑,也有點心虛,是啊,我從來都沒有考慮那麼多,我甚至沒有想到,在某些人來說,一個人的生命和一隻螞蟻的生命一樣不值一提。
其實,林小姐也是挺厲害的,若是沒有我,我想,這個晚上說不定誰會被擡出來呢柳子云說完,眼角的笑意加深,伸出手在我的額前撥弄了一下。
顯得十分的親密。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