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提着兩個打包盒,笑嘻嘻地走過來:叫我出來叫得這麼急,是不是沒有喫東西我剛剛就在沙灘那邊喫燒烤,戈城的海鮮太新鮮了,尤其是炭燒生蠔,特別鮮,尋思着你也該餓壞了,就給你打包了一打過來,這裏可以外帶食物吧
她坐在翟思思的對面,放下手機,把桌面的東西都推到一側,將打包盒放在桌子上。
將打包盒打開,擺在桌面上,她又說:不能外帶也沒關係,加一點服務費就好了,加多少都划算,這個生蠔太鮮了,真的特別好喫,而且當地出產,還很便宜
她把一次性筷子的包裝拆開,掰成兩根遞給翟思思。
飯席上翟思思一心想着殷桃的事,也沒喫多少,這會兒確實餓了,也就接過了筷子,拿起一個生蠔,將肉和殼挑開。
低垂着視線,她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秦風在一起久了,花錢的習慣倒是改了。
記得有一次下了班,兩人約着去喝杯東西等電影開場,恰好路上遇見炸豆腐,沒忍住嘴買了一份,帶到咖啡廳裏去喫。
那間咖啡廳禁止外帶食物,老闆說讓她們要麼吃了再進去,要麼加十塊錢服務費。
當即殷桃便發揮她喫貨的功能,站在咖啡廳門口,只用了兩分鐘的時間,生是把還冒着熱氣的炸豆腐,連帶着酸蘿蔔、湯汁等全部吃了個精光。
嘴裏還埋怨着老闆沒人性,要她一個姑娘家喫得這麼狼狽。
老闆當即臉就綠了,回了她一句加了服務費,想帶什麼喫的都可以
她咂巴着嘴,嘀咕着說這十塊錢服務費,都能買兩份炸豆腐了,要她給這十塊錢,她寧可回去喫炸豆腐喫到吐,起碼不是白送給別人。
現在倒是財大氣粗地說不管要加多少服務費都值得
秦風早就和她說過翟思思不待見他,因此她也有心理準備,便沒有因爲翟思思的話而動怒,只是說:女人就該對自己好一點,該喫喫該喝喝該買買,自己都不疼自己,還有誰會疼你我以前就是對自己太摳門了,外面的世界那麼精彩,我卻一直在做一隻井底之蛙。
殷桃說的也是實話,趁年輕,能嘗試的東西就不要錯過,不然老了走不動了,才躺在牀上後悔當年太省,還有好多事情沒做,只能帶着鈔票躺進棺材,豈不是太可悲
但她沒有負擔,只要能養活自己的一張嘴就好。
翟思思不一樣,她還有外婆要養,還有弟弟要討媳婦,全家的重擔都落在她身上,她不能不省點花。
將挑開的生蠔肉送進嘴裏,放下殼,她說:這是秦風給你灌輸的三觀
一語中的,殷桃略帶結巴地說:這甭管是誰灌輸的,總之我覺得這三觀挺正的,人生難得在世走一遭,對自己好點總歸是對的。
翟思思沒有評判這種三觀的對錯,她也覺得女人就該對自己好點。
於是她便沒有反駁,拿起第二個生蠔繼續吃了起來。
思思,這家辣椒醬特別香,放在生蠔上喫,又鮮又香,就是有點辣,你嚐嚐看
聞言翟思思拿起鋪了蒜蓉和辣椒醬的生蠔,挑開塞進嘴裏。
一打生蠔十二隻,翟思思一口氣吃了半打,這纔有點飽腹感。
海鮮容易起膩,吃了六隻,拿起第七隻的時候,她開始感到有些膩了,但殷桃說的不假,這生蠔確實鮮得很,尤其是加了辣醬以後,又多了一絲味道。
挑着第七隻生蠔肉,翟思思突然來了句:戒指是你和秦風一塊挑的嗎
殷桃是典型的喫貨,剛見翟思思沒有要說其他話的意思,便放鬆下來,拿起筷子也跟着開喫。
這會兒喫得正香,條件反射般地回答:不是,是他自己去買的婚戒,在求婚的時候給我戴上的。
話音一落,她意識到自己已經說漏嘴了,咬着一次性筷子,擡頭望向翟思思。
對面的人已經放下了筷子,雙肘壓在桌面上,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翟思思什麼也不用說,光是那瞪得圓潤的眸子,就充滿了嚴刑逼供的味道。
翟思思有多精明,殷桃是再清楚不過的。
話已經說漏嘴了,再解釋不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她便豁出去,道:對,我和秦風是結婚了,這次旅行是蜜月行。
翟思思仍舊是沒有說話,就這麼盯着她,等她自覺地全盤托出。
殷桃知道瞞不住了,唯有如實交代:我沒有懷秦風的孩子,只是他突然向我求婚,還買了一克拉的鑽戒,一克拉從來就沒有男人捨得爲我花這麼多錢,況且我還那麼愛他
翟思思心底暗笑,這麼多錢那不過是對於她們來說是很多錢,而對於秦風這樣的富家公子來說,這個價位連平時他送給其他女人的一個包包也頂不上。
殷桃咬了咬筷子,又道:我爸媽是不同意這門婚事的,說第一眼看秦風就不喜歡他,還說什麼我們八字不合,要不是我自個兒的戶口本在自個兒手裏頭,這婚都結不成
小的時候她是農村戶口的,當時正好上小學,那年的政策是三年義務教育,戶口本在城鎮中心的小孩免學費,家裏就把她的戶口單獨遷了出來。
後來大學臨近畢業的時候,經常要用戶口本,家裏人就把戶口本交給了她,爲了方便她也就自己保管了起來,沒想到還真就歪打正着,派上用場了。
聽到這翟思思氣得更是瞪大了眼,瞧着她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驚愕道:桃子,你竟然連家人都沒同意過,就偷偷和秦風結了婚是秦風讓你這麼做的嗎
秦風真是害人不淺,禍害了桃子的一段戀情還不夠,還要把她的婚姻也給禍害了嗎
他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