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思思邊等着,邊望着地板上的月光,就這麼望了一晚上。
一直躺到天邊泛起魚肚白,她才困得受不了睡着了。
只睡了一小時,鬧鐘響起,眼一睜開,只覺得有火在燒着眼皮,又燙又累。
強撐着睡意起身,洗漱出門。
走出主臥,只見倪安妮的房門緊閉,盯了好幾秒,苦澀地笑了笑,轉身走出家門。
倪安妮才搬進來第一天,就這麼迫不及待地重溫了嗎
既然要和倪安妮睡在一起,又何必讓她搬進主臥,直接讓倪安妮搬到主臥不就好了嗎
有錢人的情趣,她真不明白。
今天的病患很多,昨夜一夜未睡,眼皮困得直打架,不到八個小時的班,她生是喝了三杯咖啡下肚。
午休的時候抽空眯了兩個小時,這才覺得眼睛舒服了些。
強忍着睏意挺到了下班,脫下白大褂,想起倪安妮就住在家裏,睏意頓時煙消雲散。
她不想回去,不想再看見靳喬衍和倪安妮親密的模樣。
翟醫生,你下班了嗎
思緒漂浮,突然辦公室門被人敲響。
回過神來,莫佳佳穿着一件寬鬆的斗篷,手裏提着包包,滿臉甜笑地睨着她。
將白大褂掛在衣帽架上,翟思思問:嗯,有什麼事嗎
莫佳佳忽然心生委屈,又害怕給她添麻煩,便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不記得了嗎就是那個昨天把戒指給你的時候,你說要請我喫飯如果翟醫生不方便也沒關係,我們下次再約,下次我請你,怎麼樣
意識到自己好像打擊到了她弱小的心靈,翟思思回過頭來,解釋道:沒有,我只是以爲有什麼突發情況。
腦海浮現昨天在浴室裏看見的那一幕,心頭一陣窒息。
睫毛驟然一顫,她睜大了些發酸的眼,不讓眼淚氾濫。
拿起手提包,她走到莫佳佳身旁,說:你想喫什麼我剛搬到這邊,不太熟悉,你想喫什麼都可以,我請你。
正好她也不願意回去看見倪安妮和靳喬衍親密,還愁一個人沒地方去,莫佳佳的出現,恰好替她解決了苦惱。
要是在以前,她還會找桃子出來一起喫頓飯,但現在桃子有了蔣丁林,再加上兩人要經營小超市就夠喫力的了,她也不願意去給殷桃添事。
若是沒有莫佳佳,今天還不知該去哪。
兩人一拍即合,莫佳佳幫着她關上辦公室的門,雙手提着手提袋,滿臉笑容地走在她的身旁。
若說這冬天最好喫的,莫過於火鍋。
尤其是剛轉冷的時候,身體還不能適應驟降的溫度,這個時候涮上幾片肉,蘸着味碟裏香香辣辣的醬汁,簡直大快人心。
醫院附近有一家新開的火鍋城,裝潢和格局非常適合年輕人,再加上新鮮感,開張一個多星期,仍舊天天爆滿。
翟思思她們趕過去的時候,就只剩下一張靠窗的四人桌。
南方人都有餐前洗碗的習慣,莫佳佳拿起桌面的茶壺,往翟思思的杯子裏倒了些白開水,替她洗着碗筷,嘴上道:翟醫生,你喜歡喫什麼
她比較百搭。
在醫院老闆娘面前,莫佳佳哪敢做主,邊洗着碗邊道:這家火鍋城我來第二次了,東西都挺新鮮的,翟醫生你看看菜單上有沒有你喜歡喫的吧,我都可以。
聞言翟思思也就不推辭了,拿起菜單,大大方方地勾選着兩人的食材。
思思
冷不防地傳來一道熟悉的女音,還未擡頭,翟思思就驚奇地喊道:桃子
一擡頭,只見殷桃和蔣丁林就站在門口處。
殷桃踮着腳,衝她興高采烈地揮手,然後拽着蔣丁林的胳膊,拉着他跑到四人桌前。
蔣丁林嘴上寵溺地喊道:慢點,別摔着。
殷桃哪裏聽他的,只回答道:要是牽着你都能摔着,那要你何用
聽着她有些無理又可愛的話,蔣丁林無奈地搖搖頭笑道:好好好,是我沒用,你小心別碰到開水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翟思思跟前,緊扣的十指,在某個情場失意的人眼中,煞是礙眼。
收起視線往上移,翟思思問道:你們怎麼在這
說到這,蔣丁林可就有話要說了,左手擋住嘴,道:還不是她,非說這邊有一家新開的火鍋城要過來嚐嚐,我就帶她過來了,這個拖延症出門花了一個多小時,這都沒座位了,思思,要不咱拼桌我請你
殷桃一拳砸在蔣丁林胸口,嬌嗔道:誰拖延症了,這女生出門不得花點時間打扮打扮,你以爲跟你似的,鞋一穿就出門
這一拳打得很輕,蔣丁林卻裝模作樣地捂住胸口,哎喲了聲。
皺着眉,他說:桃子,我發現你一直都是扮豬喫老虎啊,以前就是個溫馴的小綿羊,現在動不動就揍我,嘖好疼啊
聽他說疼,殷桃立即就緊張了,抓着他捂在胸前的手,急忙問:真的很疼嗎我沒使什麼勁,是不是你身體不舒服我給你瞧瞧
裝病態的男人撲哧一笑,一把將她抱入懷中,粗暴地揉亂她的頭髮,笑道:你親一下就不疼了。
殷桃眼睫一彎,重重地往他胸前又補了一拳:走開,大庭廣衆的,不要臉。
蔣丁林笑眼彎彎,無賴地壓在她肩頭上:要臉幹什麼要媳婦就得了。
去去去
兩人以虐死人不償命的甜蜜,虐殺着在座的兩位單身狗。
尤其是翟思思。
實在是看不下去他們的膩歪,翟思思撇過頭,望着莫佳佳,問:他們倆是我的朋友,你介意拼桌嗎
莫佳佳平日的生活是兩點一線,能夠認識更多的人,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於是她大大方方地點頭道:不介意,當然不介意,快坐吧,我們再多點幾個菜,我記得這還有套餐,要不點個四人套餐吧然後再點些喝的也就差不多了。
正在膩歪的蔣丁林忽然偏過頭,望着翟思思問道:有五人套餐嗎我還要再叫一個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