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靳喬衍看見她露在空氣中的小腿,擔心她會冷,主動開口說去端兩碗酒過來,卻被她拒絕了。
靳喬衍不喜歡吵鬧,篝火架附近人多,再加上他那張冷臉和熱鬧的氣氛格格不入,怕他壞了別人的心情,所以她攬下了任務。
起初他還不答應,但翟思思以一句我不是三歲小孩回懟,讓他在原地等着,她很快就回來。
於是他像個看着孩子外出的慈父一樣,滿目擔憂地看着她穿過人羣,消失在視線裏。
翟思思暗歎,靳喬衍是真想照顧得她連自理能力都沒有了。
盛米酒的碗是很古老的杏色底黑色邊的瓷碗,和鸞城這種古鎮非常搭,翟思思端起兩碗米酒,轉身原路返回。
再一次穿過人羣,還未回到靳喬衍身邊,眸子裏倒影出三個人的身影。
靳喬衍依然是萬年不變的冰山臉,而他的身邊,卻憑空多了兩個穿着同樣民族服飾、身材姣好的年輕小姑娘,正端着米酒,纏着他要他喝。
要不是他的臉上明顯掛着不耐,她的醋罈子都快要翻了。
嘖,這禍害,她前腳剛走,後腳就有妹子迫不及待地貼到他身上。
看他幾欲爆發,翟思思突然就起了玩心,停下腳步,站在不遠處瞧着他。
她突然很想看看,被這兩個女人纏上,靳喬衍會有多窘迫。
只聽得其中一個小姑娘用着嬌氣的嗓音說:帥哥,你就喝一口嘛,我們這的酒可好喝了,保管你喝了還想喝,帥哥,你叫什麼名字啊,是哪裏人是和朋友來的,還是和女朋友來的
靳喬衍看都沒看纏在身旁的女人一眼,抽身而出,大闊步走到翟思思身前,接過她手中的兩碗米酒,口吻盡是寵溺:累不累我說讓我去,你還非不聽。
他的溫柔和寵溺毫不掩飾,甚至有些太過於刻意,聽得翟思思背脊一僵。
平日裏說這番話倒沒什麼問題,問題是眼前這兩個女人一副不把靳喬衍弄到手不罷休的模樣,他突然的溫柔相待,無異於將兩個女人的妒火給挑了起來,燒到她的身上。
她憤然地剜了眼靳喬衍,輕聲說了句:算你狠。
女人的嫉妒心,比什麼都難纏。
丹鳳眼浮現一絲促狹,他淡然地挑了挑眉峯,大大方方地承認他就是故意這麼說的。
她剛纔眼中的玩味,他可是看見了。
想置身度外看他的好戲不可能。
本是局外人,因爲靳喬衍的一句話反成了局中人,甚至擔起了主角的角色,他倒好,反倒是成爲了旁觀者。
好好的追男大戲,變成了三個女人一臺戲。
嘆了口氣,她看着迎面走來的兩個女人,心裏盤算着該如何脫身。
兩個女人帶着一身的怒火迎面走來,少數民族的姑娘性格和北方姑娘有些相似,尤其是這種動不動就端着碗喝米酒的姑娘,更是剛烈和不服輸。
端着米酒,其中一個姑娘一擡下巴,將酒碗端到她面前:你是他的女朋友我看上他了,咱們按照鸞城的比試方式,誰喝酒厲害,誰就成爲他的女朋友,怎麼樣
旋即回過頭,看着兩個姑娘笑道:你們別信他的鬼話,他就是不喜歡女人,所以老拿我當擋箭牌,我纔不背這個鍋,你們要是喜歡他,就追去
說着立刻閃開身,淺笑着看着靳喬衍,水眸中分明是看戲的神色。
靳喬衍被她氣得額前青筋凸起,他不喜歡女人他堂堂靳喬衍,會和兩條毛腿的大男人纏綿
光是想到那個畫面,他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星眸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肇事者當即轉過頭去,望着篝火堆,就差沒幸災樂禍地哼小曲兒了。
想她擋下兩個姑娘的火門都沒有
兩個姑娘相視一眼,剛纔對翟思思嗆聲的那個姑娘用着打量的目光看了眼靳喬衍,接着望着翟思思,小心翼翼地問:你說的是真的你哥他真的是gay
翟思思看都不看靳喬衍是什麼臉色,點頭篤定道:是啊,怎麼了,你們對同性戀還有偏見
這她可不答應了,不管是同性戀還是異性戀,都是愛情,只要是對的那個人,性別真沒多大關係。
姑娘想起靳喬衍渾身凍死人的氣場,連連搖頭否認:不不不,沒有的事,就是覺得長這麼好看的帥哥,竟然對腚
對腚有興趣。
話說一半就卡在喉頭,因爲她察覺到靳喬衍如鷹隼般銳利的視線。
緊接着,靳大少的耐性終於見底,睥睨着兩個小姑娘,也不管會不會給人落下心理陰影,冷冷地說了一個字:滾
幾乎是同時的,兩個小姑娘渾身一顫,連忙轉身走人。
翟思思連連搖頭,心裏嘖道,靳喬衍這直男癌,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
回過頭剛想戲弄一下他,卻生生地對上了他陰寒的眼眸,透過烏黑的潑墨,她彷彿能看見裏面氤氳着暴風雨。
一個激靈,趕緊轉身腳底抹油,還未走遠,就聽見佛爺陰惻惻地開口:你想走哪去
翟思思嚥了口唾沫,掛上笑容,裝傻充愣地回頭說:時間不早了,我想回去休息了,你回去嗎
星眸冷冷地瞥着她,他就這麼盯着她,一個字也不說。
突然的冷場,令得翟思思心裏頭七上八下,不敢亂動。
佛爺的脾氣不好,她剛纔就是突然起了玩心纔會那麼做,現在冷靜下來仔細想想,怕是已經觸到了佛爺的底線。
再次嚥了口唾沫,秉承着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她正欲開口道歉,卻見靳喬衍一聲不吭地喝完一碗米酒,接着將兩個酒碗遞到翟思思面前:接着。
翟思思不敢有疑,趕緊將兩個酒碗接了過來。
靳喬衍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二話不說轉身與她擦肩而過。
完了,佛爺真動怒了。
翟思思連忙將剩下的那碗米酒喝光,嘴裏喊道: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