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樓錦書、莫蓮、拂煙和華士承幾人並排而行，惹人注目。莫雨跟在身後，領着一小隊人馬，穿着打扮普通，混跡在人羣之間，暗中保護着幾人。
原本五人的隊伍，卻在走到一處三岔口，分成了兩隊。莫蓮心要去右側的書畫攤觀摩，樓錦書要去左側的雜耍攤看熱鬧，硬是拉着拂煙跟着一起，莫非便讓華士承跟在莫蓮心身邊保護，也和樓錦書拂煙一起去了雜耍攤。
剛剛分開，樓錦書就有些不滿的小聲嘀咕道，“這到底是出來解悶還是讓你那妹妹與情郎私會，還是當着未婚夫婿的面如此縱容”說罷不停搖頭嘆息。“世風日下，真是世風日下啊看來，我也得找個小姑娘，好好樂呵樂呵”
雜耍攤前，早已人山人海。樓錦書的聲音不大，早就被身邊的喝彩聲淹沒。可莫非的耳朵還是十分靈敏的捕捉到了這一信息。
面上狡猾一笑，“你和蓮心的婚事本就牽扯了太多政治手段，要是說你們二人之間有情也就罷了，但你們之間根本就沒有情愛可言。”
拂煙在一旁一直皺眉，這細微的表情莫非自然看見眼裏，“怎麼你難道有異議”
少女望向莫非，眼中是一種說不清的情緒，在這個世界裏，感情並不是你所能操控的，尤其是在這樣的家庭之中。樓錦書無法反抗，莫蓮心無法逃脫，而莫非更不能改變什麼。
“你覺得你這樣做就是對他們好嗎你有喜歡過人嗎你知道愛一個人最後卻不得不分開是一種什麼感覺嗎你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是給了他們一個在一起的機會，但你給了他們相處，卻給不了他們將來”
少女一席話說的不卑不亢，也無過多表情，她沒有愛過，到底也是活了兩次的人，她很清楚門第與政治聯姻之下的愛情，永遠不可能幸福。註定這是一場悲劇，演化下去，受傷的是三個人
莫非的臉色清冷寡淡，眼中的神色也是冰冷的，少女的話就像一根刺，狠狠的扎再他的心上，一時竟然找不到反駁之詞。
少女衣裙被風吹起，蕩起如花瓣的弧度，素色的一張清顏未施粉黛，雖然不過十二三歲，可那老成的態度，讓少年不禁驚訝。她說的沒錯，到底還是逃不過，除非少年像是想到了什麼，可立刻又在心裏否定掉了。
沒有什麼可能性，沒有除非也許和萬一，少年被少女的一席話澆滅了心中燃起的鬥志與希望，也散去了原本還算舒暢的心情。
可少女接下來的話卻又讓他頓感驚喜。
“偷偷摸摸自然是破壞兩家關係，可若是名正言順的讓這婚約作廢，樓公子不必苦惱，小姐也不用難過，豈不是兩全其美”
樓錦書眨了眨眼，“煙兒，可是有法子”
莫非雖未說話，可也看着她一動不動，等着她接着說下去。
少女輕輕一笑，傾城的容貌似乎在一點一點長成“公子不是有了李巖清勾結沙盜的證據嗎相信此時的袁大虎一定已經對李巖清有了間隙，只要我們從中挑唆，只要袁大虎有了反叛之心，李巖清又無力鎮壓，莫府能夠出力，皇上必定是要論功行賞。有功之臣的請求，年輕有爲的將領，又不是出自莫家的人皇上自然願意扶持。”
樓錦書心下一驚，目光緊緊盯着少女那純真無邪的笑臉。卻是猜不透這樣的外表背後，究竟是何等心思與莫非面面相覷，對少女的那份喜愛又多了幾分敬佩。
莫非的臉上也明顯多了一絲的喜悅之色，不過稍縱即逝，隨之代替的是眉心的淡淡憂愁。她是敵是友，是何目的，爲什麼要這般替莫家着想都是未解的謎題。或許曾經的共患難，也未必全都是真心。留她在莫家，究竟是對是錯，少年一時有些迷茫。
微動的嘴角，緩緩開啓，“你是否有十足把握”面上凝重，似是帶着試探，又似是給自己找一個理由。他需要這樣的理由，莫家同樣也需要這樣的理由。不管她是敵是友，是什麼目的，只要能讓莫家重新振作，他願意試一試
遠處飄來的酒香，讓人迷醉。和漠北的人一樣，和麪前的三人卻又不同。三張尚且稚嫩的臉龐，初顯了傲人模樣。也許再過幾年，都是人中龍鳳的佳人，往來的商旅忍不住總會多看幾人一眼，默默在心中感嘆。
少女平靜的眼底如一波寒潭，森冷又炙熱。那份冷漠少年看不懂，那份迫切少年也看不透。額前碎髮，隨風而動，流光幻影之中，引得莫非樓錦書看得有些癡。
“有我有十足的把握我若是隻有九成把握，少爺怕也不會冒險但凡事講究個萬一，如真有萬一，拂煙願以性命相賠”
沉默良久，少年才道，“就算你是千金之軀，你也賠不起我莫家上下百餘條人性命”少女身子驀然一抖，少年接着又道，“不過，我願意一試”
沒有承諾，沒有誓言也沒有立何生死狀，少年的心早已承認了她是個不一般的女人，她的提議也對莫府有利，尤其是對莫蓮心。
雖說嫁給樓錦書不差，可終究莫蓮心不喜歡。他也理解，父親不願作廢這門親事，是爲了以後能保莫蓮心一世周全，也能保他一世周全。可一個人，一個如莫蓮心這般剛烈性子的女人，真被逼到一個死角，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沒有人會知道。
他不能拿着唯一的妹妹一生幸福去換得一世安穩。
樓錦書首先回過神來，推了莫非一把，“我覺得煙兒說的不錯，這樣我也不用這麼畏手畏腳了，。那時我大可名正言順娶煙兒過門了，是不是嘿嘿好主意，果然是好主意，看來咱們是該好好和那個李巖清會一會了”
拂煙和莫非同時對他翻了個白眼
“誰說她要嫁給你了”
“誰說我要嫁給你了”
說罷，兩人四目相交，略感尷尬的急忙撇開眼。樓錦書卻未曾發覺不妥，只一心沉浸在自己的勾畫的美好憧憬之中。看更多 威信公號：hhxs6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