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營房後,廖北風並沒有去找營長,而是找到自己的老長官李長貴。
作爲一名老兵連長,隊伍又身處前線,李長貴顯然時刻都做好了進入工事禦敵的準備。
廖北風找到李長貴時,李長貴正在營房裏整理行囊。
“剛要回武器裝備,你這麼有空”李長貴給廖北風倒了杯水,簡單客套了一句。
廖北風沒有接話,目光在李長貴的獨立營房裏掃了一圈。
收拾的十分整齊,雖說房裏本就沒幾樣東西,但能看得出來,李長貴這是做好隨時搬走的準備。
“閒着沒事兒,隨便收拾收拾。”李長貴坐在一旁,順着廖北風的目光看了一圈,主動替廖北風解惑。
“你沒事兒吧”廖北風突然問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李長貴倒是接的很隨意:“我能有什麼事兒,行軍打仗嘛,不就是這樣。”
廖北風看着李長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隱約感覺李長貴似乎和過去有些不太一樣了,具體是哪兒不一樣了又說不上來。
“說吧,突然來找我什麼事兒”李長貴直奔主題問道。
被他這麼一問,廖北風反而還有些不知道自己來幹麼了。
“徐連長的死”廖北風試探的問了一句。
李長貴和徐東來兩人本就是一個戰壕裏的生死兄弟,他們之間的感情很深,雖然平時看不出什麼,但從一些細節中不難發現兩人之間的默契。
這就像自己和炮樓一樣,往往一個眼神就能領會對方的意思。
現在徐東來戰死,李長貴又變的有些反常,廖北風這也是想關心關心。
畢竟李長貴是自己的老長官,過去對自己也都很關照。
“時局如此,咱們當兵的,能馬革裹屍也算是死得其所,老徐只是先走一步而已,我沒什麼。”李長貴笑了笑,似乎對這事兒看的很開,心裏並沒有留下什麼疙瘩。
只是他表現的越是輕鬆,就越是說明他心裏沒有真的放下。
廖北風點了點頭,並沒有在這方面多做詢問。
李長貴好歹是老兵,經歷的生離死別比自己要多的多,他能處理好這方面的情緒,問多了反而惹人厭煩。
“說起時局,剛纔我看團長和前線總指揮在一起,咱們團是不是馬上就有作戰任務了”廖北風突然轉移話題問道。
“你小子,眼睛還挺賊。”李長貴笑了笑道:“作戰任務已經確定,今晚就行動。”
“什麼作戰任務還得晚上行動”廖北風瞳孔微眯,一下子被吊起了胃口。
“夜襲敵營。”李長貴如實說道:“具體行動方案團長還未下達,人選上倒是已經確定,咱們一營也在其內。”
廖北風精神一震,光聽這計劃就覺得提氣。
要知道,前線山地地形禿露,對我軍的防禦十分不利。
加上小鬼子發揮自身所長,利用他們的飛機坦克大炮等機械化裝備,白天對我軍陣地不斷進行轟炸。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軍傷亡慘重,甚至連廖北風今天見到的那位趙旅長,在前線都中彈差點戰死。
可到了夜晚就不同了,夜晚視野受阻,小鬼子的那些機械化裝備就很難發揮其效。
要是能夠在小鬼子休息的夜晚動手,這絕對是一個絕佳的點子。
當然,具體還得看總指揮怎麼部署,畢竟眼下戰線拉得很長,僅一邊夜襲,成效有限,而且一次夜襲之後,小鬼子定然會有所防備,再想利用這個方法那就難了。
“這回咱們能參加戰鬥,你小子可謂是功不可沒,要不是之前在關村鬧上一場,咱們這些新兵連倖存下來的弟兄,這會兒估計連在哪兒都不知道。”李長貴站起身,繼續收拾他的東西,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而已。”廖北風苦笑着搖了搖頭道:“倒是你,不怪我鼓動新兵連去關村搞伏擊嗎”
“這有什麼可怪的,咱們當兵不就是爲了打鬼子驅逐外辱,在哪兒打不是打。”李長貴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道。
“這倒是,我反正就這樣,哪裏有鬼子就往哪兒鑽。”廖北風喝了一口水,經過這麼一聊,心裏反而踏實了許多,站起身道:“那行吧,你先忙着,我也回去讓弟兄們收拾收拾。”
“做好準備工作就行了,不該說的別瞎說,免得又惹出麻煩。”李長貴也不送,告誡一聲自顧自的忙活着。
廖北風答應了一聲,轉身便走。
很快,離開李長貴營房後,廖北風順道又去了一趟醫務室,讓季千尋檢查檢查傷口。
這馬上就要上前線了,廖北風可不想被身上這傷勢所負累。
畢竟這一仗關係到新兵連那些戰死弟兄們的檔案,不容有失。
只是這仗還沒開始打,在醫務室裏卻先被季千尋給打了一頓。
這個小妮子,現在是越來越霸道了,欺負人絲毫不帶客氣,上來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廖北風差點沒被她打死。
最後要不是裝受傷,還真逃不過這一劫。
“傷成這樣了還逞能,活該你受罪。”季千尋一邊替廖北風上藥,一邊嘴上還沒閒着。
“你知道我有傷下手還這麼狠,別人知道的以爲是兩口子打情罵俏,不知道的還以爲你要謀殺親夫呢。”廖北風也是油嘴滑舌,這個時候還不忘撩撥季千尋幾句。
“誰跟你兩口子了,還打情罵俏,謀殺親夫,你想得美。”季千尋心裏明明是樂開了花,可下手卻一點不含糊,故意多用了幾分力,疼的廖北風一陣呲牙咧嘴。
“得得得,咱不是兩口子,也沒有打情罵俏總行了吧。”廖北風裝出一副妥協的樣子,見季千尋上好藥,拿起桌上的皮帶,迅速親了季千尋一口就往外跑,嘴裏還大喊着:“咱不是兩口子,是勝似兩口子。”
“廖北風你下流”季千尋追了兩步,嬌嗔了一句,目送着廖北風迅速消失在眼前。
廖北風一路狂奔,現在是看到醫務室就頭大,尤其是看到裏面有季千尋的醫務室,那是打死都不想再來了。
“小丫頭片子,都已經是中尉了。”廖北風嘴裏唸唸有詞,對於季千尋和楊必書兩人的軍銜都在自己之上,心裏頗有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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