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闆憂心地道:“那該怎麼辦”
我說:“我得下去溶洞一趟,把所有的殭屍體都捉起來,用荔枝柴或者三昧真火燒成灰。那幾十個先人只剩下屍性,不會再存有人性的了,就象蚊子一樣只能以血維生。”
馬老闆猶豫了半晌,只好點頭同意。我又說:“這溶洞不知有多大,我也不知道在下面得耗上多長時間,這幾天,要拜託你幫我的同事換糯米了。記住,油燈陣不可以熄滅,不能讓他逃出去。”
馬老闆:“沒問題。我把大門鎖上,沒其他人出入。我一定每天按時給他換糯米。”
於是,我到鎮上跑了一圈,備齊了繩索、手電筒、巧克力、工兵鏟等物品。一切都準備好了,我穿上厚厚的棉衣,頭戴一頂配有礦工燈的安全帽,喝了幾口烈酒,唸完護身咒便開始進入井下溶洞。
溶洞內一團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我頭上的礦工燈也只能照到二十米左右的範圍;而且,我穿着厚厚的棉衣,也能感覺到無風無浪的墓地嚴寒。我變得跟野獸一樣警惕,仔細辯聽着周圍的聲音,一手握着法棒,一手舉着“電子羅更”緊緊盯住屏幕。
很快,在離洞口不遠處,我發現了數十口棺材,黑漆的、彩繪的、長方的、大圓頭的還有一大堆陶器鐵器之類陪葬品。舉起“電子羅更”探測,卻探不到棺材裏面有東西,那些殭屍大概跑進了溶洞較深處。我數了一下,共有三十二口棺材。
我必須把這三十二隻殭屍找齊,並且燒成灰。由於不熟悉地形,我只能採取地毯式搜索,於是,我從左邊第一個岔道開始,舉着羅更,一點點地往前方探測。
還好,才走了幾分鐘,我就在屏幕上發現了四個活動着的綠色亮點,這表示在一公里範圍之內有四隻殭屍,而其它的不知道跑哪去了看來,這個地下溶洞大得超乎想象。
儘量吧,能捉多少算多少。於是我躡手躡腳地朝最近的那個綠色亮點移動我看見了,眼前這一具是女屍,有五十來歲,穿一身深棕色的寬袖旗袍。從我頭上礦工燈射出的強光,似乎把她激怒了,她“嗷嗷”狂叫着,一邊雙足併攏、伸着爪子朝我急跳過來。
我一躍而起,沿着洞壁疾步衝到她的側面,趁着她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迎頭給了她幾棒
不出兩個小時,我在這漆黑的迷宮裏面已經滅掉了十九隻殭屍。每找到一隻,我都會如法炮製,先飛身過去給它幾法棒,打得它金星亂冒、想逃也無法動彈,然後才以符籙放出三昧真火,把它們徹底燒成灰。一時之間,陣陣極其難聽的嘶叫聲在洞中彼起此伏。
可是,當我滅掉第十九隻以後,卻久久沒在“電子羅更”上發現其它殭屍。剩下來的應該還有十三隻,但是,羅更上卻再也沒有出現綠色亮點。只有一種可能:剩下的十三隻已經聽到慘叫聲,並逃出很遠,距離我一公里都不止。這個溶洞,大得令人咋舌
我正想往回走,卻突然督見羅更上有異象:屏幕上一下子出現了十多個綠色亮點,而這十多個小點,正簇擁着一個特別巨大的亮點;從羅更的讀數上看,這個大綠點的靈力,相當於其它小點上萬倍
這個大綠點,所表示的不是殭屍王,就是頗有些年頭的老妖屍
我頓時遍體生寒。無論哪一種大傢伙,都不是我這種茅山術菜鳥能夠對付的,硬拼一定會喫虧。於是我決定立即撤退,到雲鶴觀找師傅從長計議,然後再殺回來。
我轉身往洞口飛跑。跑出沒幾步,我督了一眼羅更,卻發現屏幕上的綠點消失了大綠點、小綠點通通消失不見。
不祥的氤氳,在空氣之中蔓延開來。看不見的險情,纔是最大的險情。
我全神貫注盯住羅更,神經繃得緊緊的,果然,那個特大的綠點又出現了這次它離我的距離近多了,只有六百米,也就是說,這隻大傢伙正火速朝着我追過來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使出喫奶的力氣,往洞口方向發足狂奔
跑着跑着,我身邊開始升起一陣詭異的白霧,還越來越濃。我心中大駭,繼而開始發現不對勁跑來跑去,我始終在原地兜圈,根本見不到入口處那片光亮
這就是傳說中的鬼打牆。我的雙腳已經發軟,一屁股坐到地上,內心從沒試過這麼茫然,還有絕望。再一看羅更,那個大綠點又不見了,但是我知道,它是不會輕易放過我的,此刻它就隱藏在濃霧之中。
可是,這樣坐下去必定是死路一條,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尋找活下去的道路。於是,我掙扎着爬起來,做着手訣和步法,迅速使出了破邪咒。
默唸了幾遍破邪咒,濃霧果然退去了不少。我心中一喜,繼續集中精神,源源不斷地向周圍發送出功力
濃霧終於完全被我驅散了,眼前又出現進來時的道路,還有我留下的標記。我成功了
我一刻也不敢耽擱,提着法棒大踏步往前衝。
周圍一片寂靜,只能隱約聽到地下河的水流聲。走着走着,我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親切而熟悉的聲音:“一鳴”
“一鳴一鳴快到我這裏來”
我呆住了,這竟然是我媽媽的聲音在這充斥着黑暗和恐懼的地底裏呆了這麼久,突然聽到親人的呼喚,我心頭大喜,正想回答並且轉過身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