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但是現在她是真的很想回家,她也很想問問姜雲望爲何要如此對她,她也很想質問玉兒,究竟是爲何帶她來齊國,可是她都不敢,不敢問,她害怕問了,等到的結果會同她想的一樣。
晃眼四周,都是陌生的樓宇和人羣,劉玉茹竟是不自覺的留下眼淚來,淚滴落的手中時就像燭淚一般灼熱了她,她這才發現她流淚了,不願讓衆人瞧見,便悄悄躲去柳樹底下,蹲着把臉擋着。
窩窩囊囊的又哭了一場。
“你怎麼了”
身旁突然傳來一抹男聲,因爲捂着頭所以劉玉茹並沒有聽真切,也並不覺得這句話是在問她,直到耳畔又傳來一句,“劉姑娘,你怎麼了”
劉玉茹一下子就停下了流淚,卻沒有擡頭,她想她現在一定很狼狽,所以她不敢擡頭,只好甕聲甕氣的道:“你是誰”
“你擡頭看看不就是了”
劉玉茹仔細聽他的聲音,的確有些耳熟,卻還沒有聽出來到底是何方神聖。
“你究竟是誰若是不說,直接離開便罷。”
齊韋聽出她言語中的不耐,也不招惹她了,直接自報家門,“我是魏齊。”
魏齊,他怎麼在這
“你在此作甚”
劉玉茹沒有功夫搭理他,只想一個人呆着。
“我不過偶遇此處,見你在此便過來打個招呼。”齊韋直接坐了下來,靠在柳樹旁,看着她把自己蜷縮在一處,心裏覺得心疼,就想陪着她。
“招呼打完了,你可以走了。”
語氣冷淡,掃客之意明顯。
“劉姑娘雖姓劉,可和柳字還是有區別的。”齊韋不想離開,留她一個弱女子在此,他不放心。
“你這柳樹的確不是我的,但是我既然先到,公子難道不可讓讓我嗎”
“當日,國廟半腰亭中,我也並未阻止姑娘進亭中,雖是有先來後到,但是我呆在此處並不說話,姑娘只管當我不存在便是。”
劉玉茹只能暗自氣惱,他哪裏還是那個半腰亭中像個啞巴的公子,況且現如今他在此處,她又哪好意思繼續哭下去。
偷偷用左手拿出腰間的錦帕,小心放在臉和大腿的間隙間小心的擦拭着臉上的狼狽,也小心的不讓齊韋看見。
齊韋瞧見她的小動作,也只當不知道,仰頭看天。
等到她覺得擦得差不多的時候,又收拾了一下心情,便擡起頭來,不過沒有轉頭看右邊的齊韋,而是看着前方,陽光頗盛,突然擡頭眼睛有些不習慣,又睜又閉了幾次纔好。
齊韋幽然開口道:“日後若是心情不好,找個陰涼處。”
“與你無關,你管的未免太寬。”劉玉茹側身看他,還是一身黑衣,不過也不知道方纔去做了什麼,瞧他的髮絲還有些凌亂。
“你我也算有緣,自然是半個朋友,若是你有難事不如同我說說,我幫你。”
“你幫我你怎麼幫我你一個連真實姓名都不願吐露的人說來幫我,你覺得我敢接受嗎”
“你對我感興趣”
“你胡語些什麼”簡直是不可理喻,一派胡言。
“那你爲何派人查我若是你對我一絲興趣都沒有,那你何必關心我的身份”齊韋雙眼灼灼的看着劉玉茹,心裏不覺生出一股期待。
四目相對,齊韋在她眼中的確看不見一絲一毫的情誼,苦笑着回頭,道:“我同你說了,我並無惡意,不曾騙你。”
“可是我不信。”
“我知道。”
話說到最後,兩人已是無語。
劉玉茹不願在待下去,站了起來便想離開,卻是因爲蹲了太久腳已經是麻的不行,往後倒去,半靠着柳樹,面目有些猙獰的感受那麻麻的痛楚。
低頭看着齊韋還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收斂自己的面容,想要強裝平靜,卻實在難以做到。
齊韋瞧她這模樣,拍拍屁股站了起來,扶着她的右手道:“踢踢腿,會好的快一些。”
劉玉茹本想掙脫,但是看他一片好意也不忍拒絕,便扶着他的手,開始輕輕擺動腳踝,沒一會,的確是好了很多。
“多謝。”
齊韋放開自己的手,劉玉茹轉身便要離開。
齊韋喊道:“劉姑娘,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誰”
劉玉茹回頭道:“此事與我並無太大關係,公子隨心便好。”
她並不覺得他們日後會有什麼關聯,所以知與不知也並不那麼重要,暗中查他,是怕他別有居心罷了。
“劉姑娘,我對你一見鍾情。”齊韋瞧見她的側顏,如山水一般秀美,淡漠的神色拒人於千里之外,心中生出一股子着急,話就這麼吐了出去。
這句話把劉玉茹要離開的步伐止住了,也暫停了她的心思。從未有人當着她的面說過這些話,這些直白顯得不規矩的言語。
“半腰亭中,你一進來的時候就抓住了我的心,所以那日我纔會如同啞巴一般不敢說話。那斗篷也不過是我想找你的藉口罷了,我只不過是想多見你一面罷了”齊韋慢慢靠近她,一步一步的走到她身旁,默默吐出心中心事。
“別說了,別說了。”劉玉茹震驚的看着他,驚慌的打斷他的話,“我不想聽,別說。”
擡腳想要走開,卻被捉住了手,不得動彈。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齊國”
“我說了我並不在意你是誰,你無需同我說。”劉玉茹猛然甩開他的手,向前走去,並未聽見他接下的話。
剩下齊韋一人愣在原地,苦笑着嘆自己癡傻。
劉玉茹快步離開那地後,心思難定,碰巧聽見前方有人說有一酒樓今日有美味佳餚,珍稀美酒。想了想,便前面的人一同到了那酒樓。
小二把她迎上了二樓包廂處,最裏處的一個包廂,十分清幽陰涼,與其他包廂隔絕。
“上些好酒好菜,都來你們最好的。”劉玉茹賞下一些碎銀,便讓那小二退了下去。
“多謝小姐。”拿了賞銀,小二開心的走了出去。
酒樓另一包廂中。
“殿下,人到了。”
一平平無奇,穿着粗鄙衣物之人跪在地上小聲道。
“很好。”只聽酒杯噠的一聲放在桌上,“那廚房的菜餚準備好了”
“一切都準備好了。”
“只欠東風了。”那人坐在陰暗中,飲着酒冷笑道,臉上滿是看好戲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