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大廳的氛圍愈發濃重壓抑。

    一片悲哀的氛圍中,幾乎所有人都低垂着腦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距離發現第一具屍體已經有兩個小時了,即使大廳有着空調的低溫,可是屍體的腐臭味依舊越發明顯,很多人無法適應這種味道在不斷的乾嘔噁心,而李沐甚至跟屍體近距離接觸過,那臭味她都能接受更何況是剛死去兩個小時屍體的味道。

    “警察不會來了吧……”

    突然有人低聲問了一句,頓時人羣中一片騷動。

    “都兩個小時了,外面根本沒人聽的到我們求救。”

    “警察壓根不知道我們這裏死人了吧?”

    “我們都會死在這裏……”

    原本哀傷的氣氛此時變得更加令人絕望,數人癲狂的衝到玻璃門前,用手機,滅火器之類的物件對着玻璃門一頓砸,然而砸了幾分鐘,這幾人頹然跌在了地上,痛哭流涕的哀嚎着意義不明的話。

    絕望逐漸開始蔓延,張寧卻再次起身,他意識到這是動員的最後機會。

    再遲一點的話,絕望或許會滲透到每個人的心中,到時候別說是動員他們找兇手了,可能還得勸他們別自殺。

    “不會有人來救我們了!我們要靠自己!動起來!我們一起搜索所有房間!”

    “對!不要再祈求會有人來救我們!我們必須自救!”老警察緊隨着高聲喊道。

    片刻後,一箇中年人站起身,神情猶豫的說道:“算我一個吧……”

    “也算我一個!”

    “我提議一半人搜索,一半人留守照看婦女兒童。”

    “算我一個!我留守!”一聽到有留守這種好位置,又冒出來幾人表示參加。

    留守倒是確實可以,大廳雖然沒有那種嬰兒,可是一些熊孩子卻依舊需要人照顧,免得他們到處亂跑,另外還有些女性也並不適合一起參與,還不如抱團讓她們自衛。

    “不需要男人留守,總共七個女人足夠保護自己!”老警察說話還算是管用,畢竟警察這個執法者身份不少人都挺畏懼的。

    動員了足足有半個小時,總計15個男性以及李沐這個唯一的女性準備就緒,他們拿到了賓館的管理員房卡,打算從左邊走廊開始搜索每一間房。

    手頭的房卡可以開啓所有賓館的客房,通常都鎖在櫃檯抽屜中,但是現在也必須要拿出來使用了。

    老警察,張寧,還有兩個身材健碩膽子也比較大的並肩走在第一排,李沐雖然想跟在張寧的後頭,但是一羣人照顧到她是女性的緣故,硬是團團把她圍在了正中央。

    李沐表示很無奈,被圍在中間,到時候引發了恐慌的話,那她豈不是跑都難跑?

    好似警匪片中的那般,張寧老警察和那兩個壯漢左右各兩人守在房間門口,等待張寧一刷卡,立刻一腳踹門而入,而後面的一羣人再緊隨着蜂擁而入搜索房間內的每一個角落。

    一樓,他們發現了那個1024號房間的客人,這名房客昨晚估計是去附近的網吧通宵了,因此當一羣人踹門涌入房間後,頓時一臉懵逼的驚醒,滿臉驚恐的望着衆人,完全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是,怎麼了?搶劫?”牀上的房客激動的喊道,“你們這樣我是要報警的!大白天入室搶劫還有沒有王法了!”

    “人都死倆了,入室搶劫算什麼?”

    這個房客看上去是個很瘦弱的宅男,不像是能夠快速獨立殺人的模樣,於是一羣人咋咋呼呼的又搜索了一番後,便又咋咋呼呼的離開了。

    那個房客懵逼了一會兒,趕緊掏出手機撥打110電話,然而卻發現自己手機壓根沒任何信號。

    他這纔想起之前有人說死了兩個人,頓時渾身一個激靈,立刻走出房間朝着大廳走去,然而人還沒到,卻率先聞到了一股腐朽的味道。

    而後,他纔看到了櫃檯內那已經被開膛破肚的屍體,眼睛瞪的渾圓,喉嚨卻怎麼也尖叫不出聲。

    另一邊,一樓的搜索又有了新的進展,在那個1024號房間的不遠拐角的一個房間中,他們發現了被斷頭的保潔阿姨。

    保潔阿姨的邊上還有一輛保潔車,掉落在旁的頭顱上滿是驚恐的神態,大量的鮮血鋪滿了半個房間,地面的血液已經滲入了地毯,踩上去黏糊糊的令人噁心。

    這是謝冰之前說過的,沒有來到大廳集合的員工。

    站在門口的衆人一片沉默,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張寧遲疑了下,走上前,蹲下身,細心的檢查保潔員身上的傷痕。

    衆人又集體退後了一步,他們這羣良民從未想過會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一具屍體。

    “李沐,過來一下!”

    張寧檢查了半天,卻從在屍體上查出什麼扭打的痕跡,李沐聽到呼喚,從人羣中擠出,面無表情的跟張寧一邊檢查一邊進行討論。

    對於他們兩人來說,能夠走路的腐屍都近距離接觸了不少,這種新鮮的屍體倒是第一次見,卻也沒覺得有太多不適。

    大概就是心理不舒服,但是生理上卻毫無反應。

    “你看,手臂上有一道勒痕,但是好像是舊傷。”

    李沐拿起手臂看了下,點點頭,確定道:“我也覺得是舊傷。”

    二人壓根沒有點屍檢這種技能樹,但是對傷口的新舊還是能分辨出來的,而李沐這時卻放下手臂,直接伸手摸向了屍體的脖子斷口處。

    “傷口很整齊,摸上去感覺就像是剁骨刀乾脆利落砍斷了豬骨頭似得。”李沐若有所思的回憶着菜市場屠夫刀起刀落的模樣,“應該是一刀直接把腦袋削下來了,估摸沒有什麼爭鬥,所以我們也沒聽見動靜。”

    “死亡時間應該是兩三個小時前,估摸是在櫃檯屍體被我們發現前,否則保潔也不會在這繼續做衛生。”張寧繼續說道。

    站起身,李沐張寧的手上已經滿是粘稠的血液了。

    再回過身,卻見那羣湊在門口觀望的大男人們集體退後了數步,各個臉上都帶着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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