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2章是我奢望了

    車子很快的回了葉家,不過葉梓安隨意的往外面看了一眼,然後笑着說:“爸,你說外面那些人有多少是墨叔的人?”

    葉南弦微微皺眉,隨便掃了一眼。

    這種情況其實二十幾年前就有了,不過他一直沒覺得有什麼,因爲在他心裏一直就沒有離開過墨家的心思,所以外面不管多少人監視着,他問心無愧,自然也習以爲常了。

    但是現在被葉梓安這麼一問,好像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了。

    這一輩子他們葉家一直都在監視之中,這感覺確實有點不太好。

    “閉上你的嘴。”

    葉南弦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葉梓安卻彷彿沒看見似的說:“爸,你能這樣過一輩子,我可不想讓我的孩子這樣過一輩子,況且如果墨叔真的有事兒,你覺得葉家能夠獨善其身?一旦牽扯到權利中心去,我們葉家多少人都不夠奉獻的。葉家的子嗣好不容易纔多了一些,我可不希望我的兒女繼續走我的路。”

    “我說過了,這事兒讓你大哥自己做決定。”

    葉南弦此時真的很想踹這個兒子一腳。

    有些事兒心知肚明就好了,非要說的那麼透徹他幹嘛?

    葉梓安卻笑着說:“爸,你老了,膽子越來越小了。”

    “你信不信我把你踹下去?”

    葉南弦最近特別不愛聽老這個字。

    雖然他雄風不減,但是卻依然抵擋不住歲月的蹉跎,在沈蔓歌面前,他真的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偏偏這個兒子還一直提醒自己。

    葉梓安淡笑着,不再言語,不過該說的都說了,他不信葉南弦心裏沒數。

    車子開進了葉家老宅之後就關上了門,也把外面的監視之人給關上了。

    卓依依因爲傷勢的問題,被沈蔓歌直接安排去休息了,而葉洛洛則坐在大廳,等着葉梓安進來。

    因爲是雙胞胎的關係,葉梓安和葉洛洛其實有點心靈感應的。

    他能夠感覺到葉洛洛有些心神不寧,所以快速的下了車,然後來到了客廳。

    “在等我?”

    “恩。”

    “來我書房吧。”

    葉梓安說着就擡腳超二樓書房走去。

    葉洛洛起身跟上。

    葉南弦看着這兄妹倆的樣子,不由得眯起了眸子。

    沈蔓歌安頓好了卓依依出來,就看到葉南弦對着二樓的樓梯皺眉沉思這,不由得問道:“你幹嘛呢?”

    “想梓安說的話。”

    “他說什麼了?”

    沈蔓歌有些好奇。

    葉南弦笑了笑,然後攬住了她的肩膀說:“沒什麼,以後葉家的發展方向。”

    見他這麼說,沈蔓歌頓時笑了笑說:“你們爺倆還真是工作狂。現在不該關心睿睿的傷勢麼?”

    “這事兒等梓安一會喫完飯再說,孩子們都餓了,先讓廚房給準別點喫的。”

    “好。”

    沈蔓歌去吩咐去了,這時候的葉南弦卻突然接到了墨池的電話。

    他的眸子微眯了一下。

    以前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是也不知道是歲數大了,還是因爲葉梓安的話,葉南弦現在卻有些不太想過這樣的日子了。

    不過他還是劃開了接聽鍵。

    “阿池。”

    葉南弦率先開了口。

    墨池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風景,突然有了一種高處不勝寒的孤寂感。

    “聽說你回來了?什麼時間來帝都和我一起坐坐?”

    “恐怕不行,你應該接到消息了,葉睿一直昏迷不醒,情況不太好,我這邊走不開。”

    葉南弦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和墨池走到這一步。

    他們是一起共患難的兄弟,可是如今卻在也沒辦法坦誠相告了。

    墨池沉默了一會,突然問道:“葉子,你累嗎?”

    累!

    葉南弦其實很想這麼說,不過話到了嘴邊卻被嚥下了,然後笑着說:“人活着不就是來受累的麼?”

    “你倒是看得開。”

    “看不開也沒法子,日子總還得過下去。”

    對葉南弦的話,墨池沒有在說什麼,突然間兩個人相對無言了。

    其實坐在權利中心的位子上,墨池並不是自願的,只是爲了保護自己所愛的人,他只能如此,可是現在他卻有些後悔了。

    如果現在放手,那些敵對的人都不會放過他和家人的,所以他只能一直這樣往前走,直到走不動的那一天。

    “葉子,你會幫我的是麼?”

    墨池的話讓葉南弦沉默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所以也就不開口了。

    墨池突然間就懂了。

    “這麼多年你對我其實夠意思了,是我奢望了。”

    墨池的話讓葉南弦有些傷感,卻低聲說:“好兄弟,有今生沒來世的,爲你做什麼我都不覺得怎麼樣,可是阿池,我想爲孩子們想想了。葉家從我父親那一代開始,爲了國家已經付出太多,甚至我這一輩,南方也已經犧牲了,我不希望到了梓安這一代,還有葉家人繼續犧牲。我知道心中的信仰和兄弟情感我無法對你放手,也沒辦法對國家置之不理,可是全天下不是隻有一個葉家啊,你說是不是?”

    這話葉南弦其實很想說了,但是卻一直都沒機會,今天恰好葉梓安提了這事兒,恰好墨池打電話來了,他也就說了。

    墨池那邊一聲不吭,葉南弦的心也懸在了半空中。

    他對墨池是唯一不用心眼的,可是現在卻也因爲這樣的直白而怕對方真的不顧兄弟情分對葉家做點什麼。

    算是一場豪賭,對人性的賭注,對兄弟情的賭注,也對權利能否迷了眼的賭注。

    墨池的手緊緊地握着手機,心口起伏不定。

    他不想放葉南弦離開,但是他也知道,葉南弦爲了他確實做的夠多了。

    這些年葉家的錢雖然賺得多,可是能有三分之一的錢進了他墨池的口袋。

    軍區需要建設,靠着那點稅收根本就入不敷出。況且那些科技人才的崛起,墨池也必須留住,而這些都需要錢。

    是葉家在錢財上一直幫助着他,才讓他這些年這位子坐的安穩。如果葉家撤了,他以後的日子不會太好過,但是如果捆綁着葉南弦,墨池又覺得自己太不是東西了。

    畢竟如果坐在這個位子上的人如果不是他的話,葉南弦可能早就不管這些事兒了,也早就脫離權利中心去過他的瀟灑日子去了。

    墨池的心很是難受,卻也知道再好的人也到了分別的時刻,再好的關係也不能無休止的揮霍了。

    他終於是嘆了一口氣,低聲說:“是你一個人想撤?還是整個葉家想撤?”

    這話一出,葉南弦的心頓時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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