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荒野巨星 >第12章 老鐵
    用便攜酒精噴劑消毒,紗布包裹,右腿的漲麻感消失,棉褲索性也不穿了。如果說上面溫暖如春,這裏就悶熱似爐。

    老虎三條腿支撐起身體,大腦袋一搖一擺的走出水灣,僅剩下的三條腿也一瘸一拐的。

    不知爲什麼,趙雁翎現在不害怕它了。他衝它招招手:兄弟,過來,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在它腦後和脖頸的贅皮上又添幾道新的皮肉傷,遠遠地停下趴在地上不解的望着他。

    動物的直覺很準,它們往往比人更清楚什麼是威脅,在上面趙雁翎的勇猛給它留下極大的印象。

    這會兒趙雁翎想起那句耳朵都聽起了繭子的老話:一豬二熊三老虎

    他不止一次的聽那些甚至沒見過野豬、人熊、東北虎的人是這麼吹牛b的。但是作爲獵二代什麼都見識過的他,對此不屑一顧,這個排名是獵手是根據大山上動物難纏程度排的名,針對的是人,不是動物實力。東北虎在大山裏是當之無愧的王者,無論多大的野豬都妥妥的是它的餐桌美味。

    老實的趴着的這哥們,飢一頓飽一頓,把自己折磨的形銷骨立,也怪難爲山大王。

    突然老虎機警的擡頭,趙雁翎望去,看見地上有隻四翼鳥四肢着地爬了過來,姿勢和蜥蜴有幾分相似度,這不禁讓他腦海浮現有關於翼龍的資料。

    已有化石證明,到了窮途末路,與天上的鳥類爭鋒的翼龍也進化出羽毛,變成恆溫動物,骨骼隨之變得中空以降低自身重量讓飛行變得更加輕便。

    難道這些是幸運的留存下來的小型翼龍潭邊枯骨,天上的透明顆粒,四翼鳥,這一切關聯起來讓趙雁翎靈光一閃。

    他想到了爺爺的一位鄂倫春朋友,那個紅臉膛的漢子講述過一種奇怪的大煙泡,他稱之爲:透明的大煙泡。

    大煙泡是深山裏的泥澡坑,裏面有腐爛的植物和不幸陷入的動物屍體,這些東西混合在一起發酵會產生氣體,天氣暖和的時候在爛泥表面冒泡,裏面像白煙。如果有人畜經過,恰好煙泡破裂被吸進體內,輕者昏迷,嚴重的直接涼涼,化爲大煙泡的一份子。

    老鄂倫春獵手說有一種中間透明的大煙泡,看上去像是蛤蟆籽兒的那層透明物,它們緊密的合在一起,偶爾也會裂開。他曾追趕一隻野兔,野兔慌亂下陷進了這種大煙泡裏被吞噬掉。

    這也就解釋了潭邊的枯骨,或許不單是被洞穴吸的,也有被吞進來的。或許這些四翼鳥平時多半食腐,喫天上掉的餡餅。

    如果這樣理解,洞穴吸氣也能夠解釋的通。透明大煙泡是一種聚合體,它們緩緩地閉合下沉到一定程度,會努力的朝上蠕動,洞外的空氣就會被帶動吸入

    四翼鳥與世隔絕,作威作福慣了根本不怕這一人一虎,已然爬到了近前。

    趙雁翎拿工兵鏟毫不猶豫的把它腦袋剁了下來,然後將屍體丟給老虎,它來者不拒毫不客氣的享用了,喫的滿嘴是毛。

    趙雁翎看着看着回憶起爺爺的祭紅碼口訣,順嘴就禿嚕出來:老虎老虎你別怕,我做老二你老大。爲喫肉我動刀,爲飽腹你下口咬。我喫肉我下山,你飽腹你回家。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和薩滿跳大神的敬畏胡白黃柳灰不同,獵手只尊敬強者,認爲虎豹熊狼是大山的守護神。所以偶爾碰見了,大家能不刀兵相見最好,唸叨幾句祭紅碼把它們唸叨走了也就罷了。

    不科學念不走祭紅碼的章程就是:商量不通那就只能只能來硬的

    老虎也不知道是否聽懂,舔了舔嘴巴子用大巴掌糊了兩把臉,衝趙雁翎低聲叫。

    趙雁翎又說:老鐵你先在這歇着,哥們我去前面探探路,這裏有四翼鳥出沒,一天到晚的真不安生啊。

    他這一起身,老虎也一瘸一拐的跟着。

    空間很大,地上有一堆堆的糞便,臭氣熏天,滋生出無數帶翅膀的小蟲。蟲子具有趨光性,碰到懸掛的絲線立即被黏住,吊墜般盈盈發光的蟲子就涌動着身體,慢慢往回拉,吐出透明液體慢慢消化。

    這是一個很有趣的生態系統。

    四翼鳥前肢嚴重退化,在地上行動笨拙。它們是夜行生物,天色黑了以後地下只有爲數不多的還沒飛走。也許起飛時上下空間需求大,它們在洞裏只爬不飛。遇上了趙雁翎和老虎算它們倒黴,工兵鏟一下一個嘎嘣脆。

    老虎撿現成的,兩三口一隻,也不知吃了多少。

    手機的信號已經完全消失,趙雁翎把直播切到後臺,學習安馨給周圍拍照。

    前面有流動的光影,好像光線被盛進了容器當中,趙雁翎以爲自己花眼,把智能眼鏡摘下,這些光影卻沒有消失。

    水晶

    水晶最外層的透明度極高,眼珠子稍微轉動一下就能捕捉到它的流光溢彩。天然水晶說值錢也不值錢,但是趙雁翎往前走了一段看到的水晶太多了,他險些還被地上的一塊水晶絆跤。

    他擡腿想踢開絆腳石,目光卻膠着在這塊黃色透紫的水晶上。它可能很早就脫落下來了,邊角磨得圓潤,大體是三角形,面積大過一個巴掌。高貴的黃色內氤氳紫雲,若水天相接,若一道道波紋,比起純白色的水晶這塊纔是真漂亮。

    他怕劃上痕跡,就用塑料袋套上才放進揹包裏:權當我遭了這些罪收的利息了

    老虎懨懨,對兩腳獸的喜好表示不屑。

    越往裏走溫度越高,也沒了四翼鳥的蹤跡。酷熱難當,老虎就不願意再跟着了。

    水晶盡頭石壁參差着玄武岩,表面全是細密氣泡孔。這種石頭在夏天漲水時能從山上衝下,撿回家能當磨腳石。高溫,玄武岩,水晶,趙雁翎立刻想到了火山口。

    疲倦和睏意同一點墨跡在紙上渲染擴大,毫無徵兆的很快襲遍全身,他躺下後不久就進入夢鄉。

    夢中場景光怪陸離,一會兒是他和胖子一人抓着一隻巨大母蛤蟆開懷大笑;一會兒是遮天蔽日的四翼鳥衝出避障,飛下山在盤山嶺張牙舞爪大肆殺戮鄉民;一會兒又是安馨那張宜喜宜嗔的美顏,表情欲拒還迎

    睡的天地暗淡,睡的日月無光,他開始感覺到一陣陣寒冷並且開始瑟瑟發抖。一陣口乾舌燥,渾身痠痛,他勉強睜眼,看到一頭斑斕猛虎就臥在一旁,還用溼漉漉的大舌頭舔舐他的臉頰,上面的細鉤即便收起還是讓他感覺像砂紙般粗糲。

    他覺得這是自己發燒後產生的幻覺

    迷迷糊糊的閉上眼睛,再醒後,痠痛消失,只是飢渴難當。

    坐直了身體,看見旁邊地上有一隻血淋淋的四翼鳥屍體,脖子上是老虎的牙印,但不見老虎身影。

    他感覺很荒唐,此前唸了一段祭紅碼,又和老虎稱兄道弟給它獵殺食物。難不成,虎老鐵這是在報答他都說養虎爲患,昏睡前他還擔心自己會在睡夢中被老虎打牙祭,現在看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想到自己夢中發燒的事,他趕忙以手扶額,然而體溫剛剛好。又掀開腿上紗布,本潔白的紗布上粘着一層黏糊糊的黃褐色膿液,傷口本身卻已經癒合,留下一道傷疤,再看手上的傷口也是一樣。

    他給了自己一巴掌。

    怎麼能這麼粗心大意潭水周圍有那麼多枯骨,即便肉身被剔淨,難免會有皮毛落入水中腐爛,必然滋生大量的細菌。他在水中泡了許久傷口肯定是感染了,沒死算他命大。

    至於沒吃藥病痛傷口痊癒,他想到了心靶,身體素質自從有了心靶就突飛猛進。

    他走到滴水的乳白色長石下,張開嘴接了些水喝,可能渴的狠了,感覺又清涼又甘甜。

    又從包裏拿出微型液化氣罐和燃氣罩,因爲沒有鍋,點着火後把開膛後的四翼鳥連着皮毛一起烤。

    胖子揹包裏是食物等重量大的物品,安馨包裏是藥品和登山索之類的輕便物,他的包裏雜七雜八什麼都有。

    燎毛的味道很沖鼻子,這個條件下也只能忍了。

    糊吧爛啃、半生不熟的將烤四翼鳥吃了,作料只撒了一點細鹽。四翼鳥身體不大,吃了一隻感覺連半飽都沒能達到。

    這時候老虎叼着一隻四翼鳥慢悠悠踱步而來,看了趙雁翎一眼,將食物丟下趴到一旁。它的腿腳似乎也好的差不多,只能感嘆野生動物就是皮實。

    嘗試性的接近虎兄,見它不爲所動,趙雁翎膽子大了些,用手捋了捋它臉上的毛感覺有點發澀。

    老虎像貓那樣發出呼嚕聲,雙目微閉。

    親近野生動物,不能輕易觸碰脖頸和腹部,那樣會被誤以爲要攻擊它們。

    趙雁翎興奮極了,很想跳起來高呼:老子也是摸過老虎臉的男人

    把這一隻四翼鳥也烤了,老虎面對火有點不安,趙雁翎就摸摸它的臉不停安慰,不想破壞這來之不易的大好團結局面。

    所謂有福同享,他還分給老虎烤熟了並且粘着細鹽的兩條後腿。老虎對鹽大感興趣,吃了一條腿,剩下的放在地上用前爪按住不停舔舐,直到嘗不到鹹味才一口吞下。

    趙雁翎說:晚上咱們繼續做燒烤,美食不可多享啊老鐵。

    看看手錶,現在是十點,但分不出a是p

    他拿出手機,發現已經沒電自動關機,多虧充電寶一直背在自己包裏。

    一邊給手機和智能眼鏡充電,他一邊琢磨要怎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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