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去往韓國,這會兒應該在飛機上。”
“讓他們一定跟好了。”
“放心吧,夏先生!”
——
從榕城到首爾,中途需要在香港轉一次機。
冷愷把中途的機票都給簡未然訂好,她只需要按時上飛機就行。
原本季老的意思,想讓冷愷陪着她一起,簡未然現在信得過的人沒幾個,冷愷就是其中一個,她需要他留在榕城幫着照顧慕振海鄒林玉和孩子們,只有冷愷做事她才放心。
在香港登機後,簡未然放好行李包,繫好安全帶便用帽子遮住臉睡覺。
旁邊很快也坐下一位乘客。
簡未然嗅到他身上木質香水的味道。
她並不是很懂男士香水,只是從沈燁和慕戰謙那裏淺淺瞭解過一些。
但此刻,她能清楚地把這款香水裏的各種香料都清晰地聞出來,先是清淺的葡萄柚和桔子皮,而後是廣藿香和香根草,散出雪松般的木質淺香。
再細聞之下,她能把裏面各種成分所用的量都能細緻地分析出來。
如果有材料,她懷疑憑着自己嗅到的這些,都能立馬仿製一瓶一模一樣的出來。
這個想法,讓她抑制不住地激動,又覺得異常的神奇。
躺下沒多久,又嗅到空氣裏不時傳來各種食物和酒水的味道。
簡未然加上擔心慕戰謙和孩子老人,想讓自己休息一會卻怎麼都睡不着,爲了不讓自己繼續胡思亂想,她細細把那些食物裏所用到的東西都分析了個遍。
飛機上傳來溫柔的提示音,飛機已經臨近仁川機場。
簡未然這才坐起來,起身拿過自己放在一旁的行李包。
誰知包帶子勾到旁邊位子的把手裏。
她拉了拉沒拉出來。
旁邊坐着的是個年輕男人,他身上是剛纔簡未然嗅到的木質淡香。
他看到她包的帶子拉不出來,忙伸手過來幫忙,沒幾下便把她的包拿出來遞給她。
“謝謝!”簡未然接過來,笑着向他道謝。
“不客氣。”年輕男子回她一笑。
簡未然看到他右側臉頰上有一點淺咖色的痣。
——
出了機場,簡未然撥打季老的電話,他那邊關機,應該是已經上飛機了。
她把手機上面用韓語打出的目的地翻出來,正準備去打車時,嗅到一股熟悉的木質香。
扭過頭一看,果然看到剛纔在飛機上旁邊那個年輕男人正從一家咖啡廳裏走出來,他端着杯咖啡正要喝。
簡未然突然嗅到一股不對勁的味兒,她連忙跑過去,“等一下!”
男人擡頭看到她,漾起笑:“嗨!”
簡未然指指他的咖啡,“能給我看看嗎?”
那男人也沒在意,毫不猶豫就把手中的咖啡遞給她:“剛買的,還沒喝,你要渴的話給你了,我再去買一杯。”
“不是,我不渴,我就聞着這咖啡味兒有些不對。”簡未然接過來,揭開蓋子,搖了搖,很快咖啡表面上飄出來一隻小小的黑色蟲子,她看了一眼,“是隻小飛蛾,應該是不經意飛進去的。”
男人接過去,花了一會兒功夫纔看到那隻小蛾卵,不由得一臉驚訝:“你怎麼聞出來的?就這麼點蟲子,我就是喝的時候都不見得能看到,更別提聞了,你這也太厲害了吧?”
簡未然聽他誇,隨即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太過於張揚,她笑了笑:“不是,我沒有聞到裏面的飛蛾,可能是這裏的咖啡味道和咱們國內的有些不一樣,所以剛纔聞到香味不一樣,就想看看是不是他們這裏的咖啡有什麼不同,其實我是咖啡拉花師,以前也開過咖啡廳,所以對咖啡的味道比較敏感。”
“原來是這樣。”男人嘿嘿笑着,“你要去哪?要是順路的話要不拼個車?”
異國他鄉遇國人,而且剛纔兩人也有過不少交集,簡未然笑着把自己要去的地方說了,不過只說了去什麼路,並沒有說清楚自己的目的地。
“是嗎?我也是去那裏,太巧了。”男人大喜,還把自己要去的具體地址都說了個清楚,並告訴簡未然,他是來這邊看望出嫁的姐姐。
聽他這麼說,簡未然答應和他一起拼車,他韓語流利,倒也省了不少麻煩。
簡未然到目的醫院門口下車。
……
出租車裏,年輕男人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如實彙報,“夏先生,我已經跟隨慕少奶奶到了首爾,她剛纔在申科整形醫院下的車。”
夏至深正在前往機場的途中,他疊着長腿,慵懶地靠在後座椅背上,墨眸裏裏沉澱的是狩獵者的從容與沉着,“與她有沒有正面交集?”
“有,在飛機上她包帶卡住,我給她拿過包,對了,剛纔出機場後,我買了杯咖啡,隔着有十來米的距離,她說我咖啡有問題,跑過來幫我從咖啡裏看到一隻小飛蛾,她跟我解釋自己曾經是咖啡拉花師,開過咖啡廳,所以聞得出咖啡的味道。”
“十來米的距離?”夏至深語氣裏多了抹玩味。
男子仔細回想了下,回答道,“對,至少有十米。”
夏至深想到一種可能性,頓時眸裏生出陣陣熠光,“她的確是聞出味道不同,不僅聞出味道,她很有可能是因爲聞到了那隻小飛蛾身上的味道,纔會跑過來告訴你。”
“什麼?您是說,隔着那麼遠的距離,她聞到了小飛蛾的味道?!”
“你不用管了,她去申科是去整形,一時半會不會離開,你現在就回國,別再在她身邊跟着。”
“您不是要過來嗎?真的不需要我先在這裏繼續跟着她?”
“不需要,你最近不是剛收了瓶女朋友送的香水一直在用?現在她還沒對你起疑心,你若再在她身邊出現,她嗅到你身上的香水立刻就會懷疑你,再留在那裏跟着,只會壞我的事!”
“好的,不好意思夏先生,是我沒想周全,我現在就回國!”
不管這位慕少奶奶是否也擁有季環那種能力,在沒最終確定前,夏至深絕不允許自己的人打草驚蛇。
季老頭子死活不肯道出自己和這位慕少奶奶的關係,爲了不讓夏家這邊生疑,他甚至連自己親外孫女的婚禮都沒去參加,他越是這樣,夏至深越覺得這位慕少奶奶身上藏着祕密,說不定這女人,會是和季環一樣的至寶,想到這裏,夏至深激亢得渾身的血液都似熊熊燃燒起來。
——
爲了不讓孩子們知道簡未然過世的消息,慕振海拖着病體,在將簡未然低調出殯後,便和鄒林玉匆匆帶着孩子們離開榕城,從機場坐飛機前往日本東京。
慕雲飛派人看得緊,一直跟蹤他們到了東京國際機場,那一行人才轉道回去。
冷愷原本以爲他們還會跟到住所去,他連車都準備好了,準備把老人孩子先帶去住幾天,等慕雲飛的人走了,再安排他們去美國。
沒想到,他們只跟到機場便打道回國去了。
冷愷猜想,是慕雲飛的意思,只讓他們跟到機場就行了,他覺得慕振海現在病了,鄒林玉帶着兩個孩子,也掀不起什麼風浪,慕雲飛覺得根本不可能造成對自己的威脅,所以壓根都沒有再把他們放在心上。
冷愷覺得,這慕雲飛到底還是性子不夠沉穩老練,若是自家boss,肯定會派人一直跟蹤到兩個孩子都成長成人,及時折斷他們想要高飛的翅膀,絕不會讓他們有任何覆盤的機會。
等那些跟蹤的人登上回國的航班後,冷愷纔在手機上訂最近的飛往美國舊金山的機票。
訂好機票,冷愷這纔過去把改變行程的事告訴慕振海和鄒林玉。
“慕雲飛的人已經走了,我們現在去舊金山,那邊有boss之前就安排好的住處和學校,嘉行少爺和晨晨小姐到了那邊,就可以直接去學校報道上學。”
提到慕戰謙,鄒林玉本就紅腫的雙眼再次泛紅,當着孫兒們的面,到底也沒問慕戰謙的消息,看向慕振海,“那我們就聽冷愷的,去舊金山吧?”
慕振海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精神狀態有些差,牽着嘉行的小手,疲乏地嗯了一聲,“幾點的飛機?”
冷愷連忙答:“還有兩個多小時,我們現在去休息室,老先生您可以在那邊休息兩個小時。”
他送幾人到了貴賓休息室,又去肯德基買了好些小孩子喜歡的食物。
嘉行情緒低落,幾乎沒喫什麼。
梓晨倒還沒感覺出什麼,只是從來沒有隔這麼長時間沒見着爸爸媽咪,她真的很想他們,知道爺爺最近身體不好,奶奶很傷心,所以她也沒敢多問,一天天地默默盼着爸爸媽咪快點回來。
想念得很了,一向胃口極好的小丫頭,這會兒也心情低落得喫不下什麼東西。